千歲．忍幻傳 - 千歲亂舞：臨之章（四）

晨光微透，山林間仍覆蓋着淡淡的晨霧，露水掛在葉間，在微風中閃爍着晶瑩的光澤。

「萬越山」，是甲賀忍者的修行之地，也是「殺人之谷」。

幽暗的山道間，一道身影如幽靈般掠過，迅捷無聲，如同月影劃過深潭——是阿芙。

她對這裡的一草一木皆了然於胸，這片山林可說是她的第二個家。

她的目標——瀑布。

——但流不在。

「……？」

按理來說，這個時辰，流應該仍在此修行。然而，瀑布周圍空無一人，連一絲氣息都沒有，彷彿從未有人來過。

然而，她很快發現了一件東西。

「這是……？」

流的衣服。

阿芙的瞳孔微微一縮，指尖輕輕觸碰衣料，仍有餘溫。

他應該還在附近，才剛離開不久。

她的眉頭一皺，腦中迅速閃過幾種可能，然後不動聲色地掃視四周。

突然——

一股如冰刃般的殺氣從身後襲來！

阿芙幾乎是憑本能，瞬間拔出手裏劍，反手便是一記「十字散手」！

「咻！咻！咻！咻！」

四枚手裏劍激射而出，目標直取來者要害！

「鏘！鏘！鏘！鏘！」

對方拔刀如雷，四道冷光一閃，竟在瞬間將所有手裏劍盡數擊落！

阿芙連忙退後，迅速拉開距離。

她的眼神冷冽，凝視前方的敵人——

一名身形瘦削的忍者，穿着深綠色忍裝，戴着面罩，讓人看不清其性別。

這種氣息……不像尋常忍者。

「甲賀之人，你應該很熟悉這片山林吧？」對方忽然開口，聲音不男不女，尖銳詭異，彷彿男人刻意模仿女人的聲音，又像女人刻意壓低嗓音。

「正好，我需要你的幫忙。」

「……」阿芙未答，只是緩緩拔出雙刀，擺出戰鬥姿勢。

「我聽聞，這『萬越山』內，有無數暗道，全是甲賀忍者設下的祕密通路。」

「而我，正在找一個人。」對方的聲音帶着某種戲謔，「你可以告訴我，那些暗道在哪嗎？」

「……」阿芙冷冷一笑，「你非甲賀之人，憑什麼覺得我會告訴你？」

「是嗎？」對方輕輕歎了口氣，「那太可惜了。」

「本來不想傷你，現在，只能嚴刑逼供了。」

「唰！」

突然，阿芙身後飛來十餘枚苦無！

攻擊角度極其詭異，像是憑空出現！

「機關？」阿芙心念電轉，瞬間飛身躍起，躲過暗器。

同時，她反手擲出兩枚苦無，試圖確定敵人位置。

然而——

對方未動！

苦無劃破晨風，擦着他肩頭飛過，未能造成任何傷害。

阿芙心中一凜。

「這個人，根本沒打算躲？」

下一瞬——

敵人已消失！

「——什麼？！」

阿芙剛反應過來，身後猛然升起一股驚人的殺氣！

「唰！」

敵人閃電般拔刀，瞬間貼近！

刀鋒映着月光，已在咫尺之間！

阿芙來不及思考，本能地架起雙刀抵擋！

「——鏘！！」

兩刀相交，金屬震鳴聲劃破白空。

巨大的衝擊力，幾乎讓她雙手發麻！

對方的力道之大，簡直不像瘦弱的體型該有的力量！

「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怪物？」

阿芙雙臂一震，想要反擊，卻發現對方已不見蹤影！

「啾嗷——！！」

就在此刻，一聲尖銳的雕鳴劃破長空！

金雕「可也」，自天際俯衝而下！

牠的利爪帶着凌厲的勁風，直襲敵人！

「……哦？」敵人微微側身，僅憑一步之差，便閃過雕爪的攻擊！

但阿芙早已抓住機會，手中煙霧彈「啪」地落地，瞬間釋放出濃密的白霧！

敵人一瞬閉氣，步出煙霧，準備追擊——

卻已被十餘名甲賀忍者層層包圍！

樹上、林間、暗處……皆藏有殺機。

而阿芙，也已回到了同伴之中，冷冷注視着他。

敵人的正前方，出現了一名高大的男子。

他右眼被黑布蒙住，左眼如猛虎，氣勢凜然。

右手提着一支西洋煙槍，緩緩吐出一縷煙霧。

他是甲賀中忍——天城。

「啾嗷——！！」

金雕「可也」立於樹上，警戒着敵人，目光如炬。

牠的主人，一名少年，站在黑影之中，手握長刀，沉默無聲。

他戴着黑色天狗的面具，他的名字——承之浩。

敵人緩緩掃視四周，知道自己的行蹤已暴露。

雖然他的身手足以匹敵數人，但此刻，形勢已不利。

「這就是……甲賀千歲的實力嗎？」敵人低喃，語氣中竟帶着一絲興奮。

下一瞬——

他雙手結印，口中低聲咒語。

「……！？」甲賀忍者們瞬間戒備。

「颯——！！」

強風驟起，旋風如鬼魅般席捲整片林間，樹葉翻飛，黃沙滾滾！

幾名忍者驟然閉目，只能以衣袖遮掩。

片刻後，風息。

然而——

敵人已消失無蹤！

甲賀忍者們面面相覷。

原本以為能活擒此人，竟在瞬間被他施術逃脫！

唯獨天城，仍是神色不變，淡然吸了口煙，緩緩道——

「天下間，能使此術者，唯有一人。」

「風魔小太郎。」

四周死寂。

可也低鳴一聲，拍翅飛上天空。

而晨霧之中，似乎依稀傳來某人的詭異笑聲——

「呵呵……呵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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