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東皇太一》[完] - 外傳二

番外篇（二）

　　「吶，莫竹，我問妳，到底甚麼是父親。」那天太一想起了輪迴所說的話。

　　「『還有......你......要記得......你是父親......是所有神的父親......要看着你的孩子，正眼看着。』『又或許，是所有神都錯了，你只是所謂的......規則。』輪迴的聲音似有似無。」

　　我是……父親嗎……

　　「所謂的父親……是生養孩子的男人吧。大概。」莫竹想了想回道。

　　「不，不是，我想問的……是父親的意義。」

　　「那……大概是用生命保護孩子與家的意義吧。」莫竹面露哀傷。

　　「那所謂的看着……又是甚麼一回事。」太一低語。

　　「嗯？甚麼？」

　　「沒甚麼。」

　　至高神戰前，第一次會議後。

　　「乒－」魔祖一手將桌上的杯子掃到地上，破碎。

　　「魔，別那麼心浮氣躁。」佛祖雙手合十，佛力托起碎片，將其磨成灰燼。

　　「閉嘴，禿驢，竟敢跟魔祖大人如此說話？」邪尊手一伸，尖銳的指甲伸出。

　　「住手吧。魔，說一下你無端喚我們到此想說甚麼。」元始天尊往前一站，擋在邪尊之前。

　　「你們服氣嗎？」魔祖扯出一抹邪魅的笑容，看向在場的另外八位至高神。

　　「甚麼服不服氣的？」悅心銀鈴聲起。

　　「你們服氣嗎？那傢伙創造出我們就放着不管，去閉關。一出來就是對我們一頓批評。我問你們，服氣嗎？」魔祖笑着。

　　「不服！魔祖大人，我們反了他！」邪尊附和着。

　　正如魔祖所說的，其實一眾至高神並不服氣。

　　「那我就當你們默認了啊。嘰嘰～」

　　至高神戰前百年，一眾至高神再相聚。

　　「還有百年。」佛祖道。

　　「萬無一失了嗎？」元始道。

　　「你質疑魔祖大人嗎？」邪尊反駁。

　　「你們，真的要做？」輪迴第一次說話。

　　「不服氣，便反了，不對嗎？」魔祖看向輪迴。

　　「其實不是不服氣，只是想他『看』着你吧，想要父親，認真的『看着」你。」輪迴道。

　　「你！」魔祖拍了下桌子。

　　「我不陪你們玩了。我不會阻止你們，反正也阻止不了。但勸你們一句，東皇很強。」說罷，輪迴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假如他阻礙了我們，我可以拖着他……」悅心的眼閃爍了一下。

　　第一次至高神戰後。

　　東皇已落，神無規，天無矩。

　　「魔！為何！為何將東皇……」元始雙眼瞪着魔祖。

　　「早說了，反了他嘛。」魔祖一臉無所謂。

　　「貧僧……貧僧從未想要殺死東皇。」佛祖低頭，不知在想甚麼。

　　「是嗎……哼。」魔祖帶着邪尊，轉身踏空而去。

　　四道與佛祖，默默想着「東皇」二字。

　　「東皇，對，東皇，只有東皇能求我！」樣子年邁的悅心道。她仍然陷於崩潰無法自拔。

　　「東皇未死。」元始向其他三神道。

　　四道，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各種秘術，甚至乎卦象、天宿。付出了些微的代價，元始弄出了東皇的魂燈，放置於大殿內。他可以推算出，當這一盞魂燈熄滅的那一刻，神界將有第二次的大變。

　　「到底，眾神……或者說『我們』到底想要甚麼。」這些年來，他都想着這個問題。

　　「或許如同輪迴所說，我們不過……想要父親『看着』我們。」

　　那一天，魂燈滅了。

　　「啊啊啊啊啊－－我的……我唯一的希望！」第二次至高神戰，伴着悅心尖銳的聲音開啟。

　　「魔、邪！都是你們，你們！我殺了……你……出來！」悅心已陷於瘋癲。

　　一道綾羅從天而降，撞碎了魔祖與邪尊的宮殿。

　　「悅心，你也瘋癲夠了。」魔祖與邪尊衝天而起。

　　魔祖手一揮，黑色從他的手中揮灑而出，爾後融和，化劍。

　　魔劍與綾羅相撞。

　　元始化作流光，趕至大殿。

　　「東皇……真的死了。」一股後悔與愧疚從他的心中湧起。

　　將魂燈收了，元始加入了戰局。因為他知道，他們已經做錯了，不可以再錯下去；他們已經失去了東皇，不可以連神界都失去。

　　趁着元始查看魂燈，其他三道與佛祖都加入了戰鬥，圍攻着魔祖與邪尊。

　　「你們都住手！」

　　但只見他閃身到雙方中央的那一刻，佛祖、三道都收住了手，悅心的綾羅一晃，柺過了元始。

　　魔祖的劍卻從未想過要收。

　　「哧－」魔劍穿過元始的身體。

　　「元始！」靈寶天尊伸出手，卻阻止不了。

　　一首漆黑的魔氣從魔祖的魔劍中湧出，轉瞬間，黑色佈滿了元始天尊。

　　「殺吧～殺吧！」魔祖在元始耳邊輕聲說道。

　　四道的劍合一，落到黑色的元始手中。

　　「殺……殺……殺！」元始口中只重複的唸着這一個字。

　　白色的火從元始身上燃起，然後被黑色所吞噬。

　　繼輪迴後，第二個燃燒自身的至高神。而這一次，元始失去了自我，連一絲殘魂也沒有留下。

　　「不！元始！」另外三天尊擋在元始身前。

　　燃燒神魂、神體所提高的力量，比所有的神想像中來的要高。加上元始的戰力本就是四天尊中最強的。

　　不過一劍，便將靈寶天尊、道德天尊、三清天尊攔腰斬斷。繚繞在元始身上的黑炎順着劍染在三天尊身上，接連着將三天尊燃燒起來。

　　黑色，纏繞在四天尊身上；火焰，也要燃盡神界。

　　合四天尊之力，劍揮，一切皆滅。

　　但，也只有一劍。

　　這一劍，落在了魔祖與邪尊身上。

　　從一開始，魔祖便不能完全控制住元始。因此四天尊只是見神就殺罷了。

　　「啊啊啊－－魔祖大人！」邪尊擋在了魔祖身前。

　　黑炎與血紅的碰撞，血紅散，黑炎亦滅。

　　絢麗的血紅在散去前旋轉，落到了魔祖身上。

　　四天尊，燃盡神魂、神體，卒！

　　邪尊，灰飛煙滅，卒！

　　「只剩下你們了。」魔祖的狀態明顯的不對。

　　不僅是黑色，還有邪尊的血紅，兩種顏色混和，纏繞在魔祖的身邊。魔祖的雙沒有眼白，左黑，右紅，皆散發着不祥。

　　邪尊死前，將自己的所有力量都加在魔祖身上，卻讓魔祖一時消化不了，走火入魔。

　　「啊啊啊！殺殺殺－－！」魔祖大喊。

　　「不對，魔，汝走火入魔了！」佛祖雙掌一合，佛力與數萬年來從佛教吸收而來的願力向魔祖包裹而去。

　　魔劍一揮，黑與紅驅散掉了佛力，只剩下願力仍圍繞在魔祖身旁。

　　魔祖見驅散無果，便不管的向佛祖衝去。

　　「殺殺殺－－！」魔祖大喊。

　　「定！」一道綾羅從魔祖後方飄出，纏住了魔祖。是元始加入戰局時悅心的那道攻擊。

　　「我要殺了你！」悅心的剪刀分開，化成了兩柄刀，一刀一刀的斬落。

　　近乎失去理智的魔祖無法掙脫，受到攻擊後從眼中化出了劍氣，斬破空間，落下。

　　「糟了！不可以讓魔落到凡間！」佛祖欲以願力將魔祖定在空中，卻反而讓魔祖帶着願力而去。

　　至此，神界只剩下兩個至高神。

　　然而，一切都還未完結。

　　神界一時間靜默無聲。前些時間的刀槍劍戟交錯，鏗鏘作響，現在都沒了。

　　沒有神敢出聲，連呼吸也放緩了。

　　「都……死了。」佛祖是第一個說話的。但也只有這一句了。

　　忽然，神界震動了。支撐着世界法則的一眾至高神死了太多了，更何況作為天道意志的太初之神－東皇也已經殞滅。

　　「天，要崩了。」佛祖自語。2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1m71Hl8aP

　　神界，無神心不驚。

　　「終究，貧僧還是未可守住這片天。」天道的崩潰，是緩慢的崩裂。一瞬間太多的至高神殞滅，所以出現崩勢，但天的架構猶存，只要能維持這微妙的平衡，天道的崩潰可以延遲很長時間。但所謂「長」，不過是待人而言罷了。

　　「貧僧已經錯了，不能如此下去。」佛祖自語。

　　在神界主殿中，佛祖來回踱步，思着有甚麼可以替代神力，撐起天道。

　　他看見了觀天鏡。

　　「願力……」可數萬年的願力都隨魔祖而去了。

　　「重新來吧。」

　　　百年過若瞬時。

　　佇立於虛空。悅心輕道：「既然不能恢復，那一切都與我陪葬。」

　　火焰燃起，又一個至高神燃燒自己的神魂、神體、神力。

　　這樣一來，便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要讓天道的平衡中斷，崩滅。

　　「悅心！住手！」佛祖從殿中感應到異狀，趕至虛空。

　　「月老月老，我怎會不知道你們對我的稱呼。」

　　「一切死了才好。」

　　「住手！」

　　可終究，同為至高神，佛祖甚麼都做不了。

　　悅心殞，天崩。

　　願力未齊，可天崩了。

　　「還有甚麼方法……貧僧，貧僧只差時間啊！」

　　「對了，盤古斧！」29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u2vGWLTa

　　「太初之始，天道混沌，始創一斧開天闢地，以神斧作天道之力，瓦解，並為天地灑下生機。」而未曾記載，只有東皇與至高神的記憶繼承中才有的一段故事，般古斧作為天地太初的第一神器，超脫了「器」之一字。盤古斧曾化人身，撐起天地，讓天地的架構定形。

　　佛祖看向神界的眾神，問了一個最靠近自己的神官：「你名為何？」

　　「小神張百忍。」神官戰戰兢兢的回道。

　　「此後，貧僧會撐起天道，或許，回不來了。」

　　「神界聽令！」神界只剩他一個至高神了。

　　「此後奉張百忍為玉皇大帝，統領神界！維持諸界平衡與秩序！」一道佛力與願力打入張百忍體內，讓他有了進階至高神的可能，以及，讓他的心神只能向着天道，算是佛祖留下的後手。

　　「這……」張百忍猶豫。

　　可佛祖沒有時間，一片願力隨手而出，破虛空。佛祖身化巨人，立於虛空之地，伸出手，學着盤古撐起天地。只待，願力足夠的一天。

　　而佛祖也留下了一段留言，告知張百忍管理神界的注意事項，當年至高神戰的緣由，佛力與願力的妙用，還有在他身上的後手，期望將他推至天道意志的地位。

　　那天起，佛祖再也沒有出現在神界之中。

　　但張百忍在神界立起了眾至高神與東皇的雕像。

　　但他所掌的並非天道之力，僅是佛力，終究無法如佛祖所想推至天道意志的地位。

　　忽地一天，大量願力從神界散開至天地各處，天不再崩了。

　　裂縫都開始修補。

　　而處空處，一尊早已死去的巨人依舊舉着雙手，撐着天地，或許在撐起天地的那一刻，佛祖便殞滅了，畢竟，那是盤古斧也撐不久的天地。

　　天地為此，悲鳴着。

　　　「至高神，真的存在嗎？」望着東皇的像，一位還未成神的小男孩自語。

　　「當然存在，只是現在，都不在了。」一個男子聽得男孩自語，回道。

　　「張叔！」男孩跳進男子懷中。

　　男子寵溺的摸着男孩的頭。

　　男孩抬起頭：「你要怎麼證明？」

　　「我的眼睛？畢竟是我親眼所見。」

　　「那書中寫的也是事實嗎？你桌上的那本。」

　　男子遲疑，點了點頭顱，卻又搖了搖頭。

　　玉皇的書房中有本書，是玉皇親筆的《神界史記》：

　　「魔邪起，眾神繼，輪迴燃，東皇落；元始殞，戰歌起，四道燃，魔邪盡（……）月老燃盡，天道崩落，佛祖一神撐起天地，以願治世」

　　風吹，落到了那一頁。

　　「至此，至高神殞盡。」

（番外完）

（《東皇太一》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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