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纖素手染上一點胭脂,輕抹在飽滿的豐唇上,絳紅色的唇瓣在微弱的燭光下倒映出誘人的光澤,如蝴蝶翼的黑色眼睫低垂著輕微顫抖,烏黑的秀髮柔順的斜披在右肩上,髮絲中的步搖上垂吊的流蘇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女人慢慢地抬起頭,鏡中的人兒般般入畫,最懾人心魂的便是那雙波光流轉的美眸,琥珀般的金黃色眼瞳熠熠生輝,眼波動人明媚,只要一個眼神便能令眾生傾倒。
「韻雪花魁,李將軍已在煙雨閣等候多時了。」 一名打扮小廝模樣的男子,在窗櫺外恭敬地說著。
「知道了,我隨即便去。」女子的聲音幽雅空洞,彷彿海底人魚魅惑動聽的歌聲一般。
用手指攏了攏紅色的衣襬,女子施施然的向門外走去,身上繁重的飾品以及衣裙沒有減損她半分的高貴雅致,隨著她的蓮步輕移,衣袂所捲過之處帶起一陣暗香浮動,彷彿墜落凡塵的天上仙子,風華絕代無處尋。
韻雪走過長廊,掛在外頭的紅燈籠被徐徐清風吹得四處搖曳,燭火不停跳躍閃動,照在佳人萬千風姿的側臉上,更顯妖態。
她走到了一間房門前停下,伸出手輕柔的拉開房門,裡頭坐著一名英姿不凡的男子。
男子的腳邊堆積了上下不數三個酒壺,約莫已經獨酌過一番了。
男子一見到韻雪,舉起酒樽,彎眉勾唇笑說:「韻兒,陪我喝一杯嗎?」
韻雪露出一個無奈又寵溺的笑容說:「將軍,你不是剛凱旋不久嗎?怎麼回來不好生休息,跑到這煙花之地來呢?」
「我明日便要再次趕往函谷關了,想著出征之前,再看妳一眼。」
李戈一把拉住韻雪的手腕,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他將頭埋在她的頸窩中,輕嗅著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他低聲說:「此次戰役比我預料之中來的輕鬆,估摸著再半個月便能逐個擊破。屆時,我便有足夠的銀兩來迎娶妳了。」
韻雪拉著男人的雙手,輕輕環在她的腰側,她輕聲的笑了笑,轉過頭吻在男人的額頭上,說:「快呀,快呀,李戈,我已經等你許久了。」
李戈抬起頭吻著韻雪的唇瓣,他奪回主動權,肆意的吻著愛人,過了片刻才放開,他低聲喘著氣說:「快了,我的韻兒。」
韻雪被他溫熱的氣息撩撥的癢,她推了推李戈的頭,將他手中的酒樽奪走,美目一瞪說:「明日要上戰場,將軍今晚可不能再貪杯了。」
李戈嘆了一口氣,嗓音無奈卻溫柔的說:「韻兒,再一杯好嗎?」
「不行。」
「求你了,娘子。」
韻雪臉色一紅,她嬌嗔地拍了一下李個的手臂說:「咱們尚未成親,你、你豈可胡口亂言!」
李戈卻毫不在乎的笑了笑,他說:「早晚妳都會是我的過門妻子的,現在提前改口倒也無妨。」
「你呀,真是越有漠北那幫土匪痞子的模樣了。」韻雪無奈的搖了搖頭說。
「喝酒是別妄想啦,我給你彈琴吧。」
韻雪拿出一張雪白的桐木琴,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撥,琴身便發出清冽的琴音,初時如同山谷中蜿蜒的冷泉,緩緩從指尖流瀉而出;而到了後頭,曲音猛地拔高,慷概激昂,如鐵馬金戈,塞下秋風黃沙起,令人不禁滿腔熱血與之沸騰起來。
「將軍,去留之途金風吹孤煙,北風吹雁雪,定然是條荊棘遍布之途,韻雪不能夠代替將軍受苦,但請將軍謹記在心,韻雪,永遠在這裡等著將軍歸家。」
在京城至漠北的路上有一間茶館,茶館裡沒有老闆,唯有一名風韻猶存的老闆娘,有不少來客認出了這是當年轟動一時的絕世美人,花魁韻雪。
即使是美的不可方物的佳人也歷經了時間的摧殘,雖是依舊貌美,卻是能清晰看見臉上的皺紋,昭示著曾經的仙女原來也會被歲月催老。
這位老闆娘也並非無人追求,只是來者無一例外的被她笑著婉拒,她說她的愛人尚在歸途,她得等他。
有人問她:「你的愛人身在何方?何故他未曾尋過妳?」
韻雪只是笑了笑,她看著遠方蒼茫的山巒,眼中的視線有些迷茫,似乎是陷進了過往的回憶中,她說:「我的愛人姓李名戈,是朝廷的大將軍,他在十年前去漠北打仗了,走前說過半月後便來迎娶我,不過興許是忘了歸來的路,是故我在此等他。」
容或是這個緣故,老闆娘每每見到軍人或是軍隊來到茶館,往往皆是不收銀兩。
是日,與先前十年來的時日並無異同,天空澄碧,纖塵不染。
韻雪正在茶館裡忙前忙後的,她正提著桶子往外頭走去,眼光餘角乎地瞥見遠方的羊腸小道上黑壓壓的一片,似是一支百人軍隊。
韻雪正要走上前去查看,而綠蔭下被覆蓋住臉龐的男子身騎駿馬緩緩從小道中走出來。
韻雪一楞,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發緊,一個音節都說不出來,身子也同木頭一般,直愣愣的杵在那裏。
男子縱身躍下馬,他帶著堅定不移的腳步來到女子身前,笑了笑對她說:「在下名喚李戈,敢問老闆娘這裡還缺店小二嗎?」
ps.故事原型《我的將軍啊》建議搭配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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