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花》 - 茶會

和哥哥打鬧過後，白雪澄開始認真的染起每一批布匹。雖然不用每匹布都像剛才那樣需要花費那麼大的力氣染色，但要將總共六十份的紗線布匹全部染色完成，還是花了整整五天的時間。

「唰」的一聲，白雪澄將最後一匹晾乾的黃橙色緞布取下，仔細檢查後遞給小碧，轉身進了房間。

「終於做完了~」白雪澄趴在茶几上，盡情地伸展雙手。

將成品交給其他下人送到存庫的小碧跨過門檻，走到矮櫃到了杯水，遞給了白雪澄。

這五天以來，不論是進獻的禮物染色不合心意，還是染料不夠需要重新調配，甚至是因為下人的失誤需要重染布匹……白雪澄都花費不少時間解決，只為完美。

看見這樣的白雪澄，小碧心想著等等給她家小姐買個蘋果糖，作為慰勞的點心。

這時，白雪澄將空了的水杯還給小碧，像是想到什麼一般開口：「茶會的東西開始準備了嗎？」

「有的。」小碧點點頭，「請帖已經按照您的意思，另外送給了端府和黃府，還有什麼需要嗎？」

「沒有，有請到琇琇和玉檸姊姊就好。」白雪澄說著，起身走向門外，「走吧，去給爹和娘請安。」

「好的。」

出了院子，從管家那兒知道了白雪顏在書房，白雪澄便帶著小碧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一進到書房，白雪澄對內一揖，開口：「爹爹，澄兒已經完成例行工作了。」

聽見聲音，坐在茶几前背對著門外的白雪顏回頭，向著女兒招手：「澄兒，來得正好，快過來。」

白雪橙依言走到白雪顏身邊，這才發現有訪客――一頭長髮似墨似綠，不帶任何飾品卻更襯出髮絲的柔順；出自白雪淀之手的竹葉色針織外衣套在米色的長袍上，五官精緻得有如仙人下凡一般，笑時卻散發著一絲慵懶氣息的端玉卿，正用那雙深翠色的美麗眼眸看著她。

白雪澄眼睛一亮，完全沒想到端玉卿會來府裡作客。

「玉卿哥哥，好久不見。」強壓下眼中閃爍的光，白雪澄輕輕一禮。

但那份光芒還是被這名美若神仙的青年盡收眼底。

他笑了笑，「好久不見，澄兒。」

那美如畫的笑容讓白雪澄忽然失了神。

她努力回神，開口問道：「玉卿哥哥今日怎麼會過來？跟我哥哥約好了是嗎？」

「不是，今天是代表家族來和伯父談檸兒的婚事細節。」端玉卿回道。

「這樣呀。」白雪澄點點頭，「那哥哥要不要談完了之後去哥哥的院子品茗呢？」

白雪顏一聽女兒對端玉卿的邀請，目光閃了閃，不知何意。

端玉卿看著白雪澄，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已經和雪淀說過了。」

雪淀，是端玉卿和晏伶華給白雪淀取的暱稱，除了他們兩人，沒人能喊這個名字。

因此，非常想參一角的白雪澄眼紅地看著三個年長的哥哥，心裡嫉妒得不行。

她也很想要啊！

可是在和她相熟的朋友裡，鄧嵐斌單純，只會叫她「小澄」；黃琇與她雖親，卻被扔出一句「麻煩，像你哥哥一樣喊你傻瓜就好了。」給回絕，讓她很是難過。

最後是對白雪澄最為寵溺的朋友―茶道南宮府上的獨女，南宮惜給她取了個「霜霜」的小名才開心起來。

得到回答，白雪澄開心的轉向白雪顏一揖：「那爹爹，澄兒先去看娘了。」

「去吧。」白雪顏揮揮手。

「玉卿哥哥，待會見了。」

白雪澄朝著端玉卿笑了笑，不等回應，轉身出了書房。

身後的青年瞄了眼離去的背影，不作多想，繼續和眼前人談話。

到花園和正在修剪花枝的梁舒華請過安、小聊幾句後，白雪澄一腳踏進泉染閣：「哥哥！」

白雪淀從古書裡抬頭：「怎麼了，小傻瓜？」

「玉卿哥哥等等會過來喝茶，你知道吧？」白雪橙哼哼鼻子。

「知道，已經讓人去備茶了。」

「備什麼茶？」

「你喜歡的普洱，行嗎？」白雪淀起身，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妹妹的頭。

「就知道哥哥了解―不對，你又拍我做什麼！」白雪澄瞪著高她一顆頭的哥哥表示抗議。

「沒什麼，看你矮很有趣。」白雪淀笑著哼道。

女孩一聽又生氣了。

正要二度理論時，一道低沉卻好聽的聲音飄進泉染閣―

「還是這麼愛和雪淀拌嘴啊，澄兒。」

白雪澄轉身，端玉卿的身影映入眼中。

「還不是因為哥哥……」她咕噥著，恨不得找洞鑽。

――跟哥哥鬥嘴竟然又被玉卿哥哥看到了啊啊！

白雪淀讓出位子，「和我爹談得如何？」

「很順利。」說著，三人入座。

白雪淀給端玉卿倒了杯放在桌上的水，遞出，「謝謝。」

端玉卿接下抿了一口，「別客氣。」

這時，一名下人端著放著茶具的托盤進來。

「倒好放著就可以了。」白雪淀說。

他點點頭，為三人倒好茶水，放下托盤便退下了。

端起茶杯看著杯中的茶色，端玉卿晃晃手中杯：「谷花，好茶。」

「為了你和澄兒，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得到的。」白雪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說。

「從南宮府得的？」

「是啊。」白雪淀承認，「用三十匹斜紋緞和南宮夫人換來的。」

沒錯，在十二花世家之間，包含端家在內，一直存在著一個獨特的默契――若是希望獲得哪家的東西，必須以自家的東西作為交換，方可獲得。因此，為了喜歡喝谷花普洱的白雪澄，白雪淀和南宮府家主，南宮瑤以他所織的三十匹斜紋緞作為交換，獲得了一塊每年只有兩小塊茶餅的谷花普洱。

端玉卿點點頭：「你還真是下了手筆。」喝著茶，目光忽然飄向坐在一旁不說話的白雪澄，開口：「聽檸兒說，澄兒要辦相親茶會？」

聞言，白雪澄眨眨眼，「你要跟著玉檸姊姊來嗎，玉卿哥哥？」

「為了檸兒，自是要跟著來的。」端玉卿瞄了眼白雪淀。

而白雪淀只能以苦笑回應。

見哥哥如此，白雪澄耐不住笑，掩嘴道：「玉卿哥哥放心吧，我會好好準備茶會的。」

「我很期待。」端玉卿微笑道。

＊＊＊

很快的，年雪徹底融去，春花滿遍開，轉眼到了茶會的日子。

茶會訂於辰時開始，使得白雪府上的下人們一早就忙得不可開交。

而吹雪閣裡，已經上好妝的白雪澄正坐在梳妝台前，任由小碧為她整理頭髮。

就算當初再怎麼不願辦名為賞櫻、實為相親的茶會，到了該認真的時候，白雪澄還是會好好地完成自己該做的事。

插上一支出自雕琢季府之手、掛著一串流蘇的冰玉蝴蝶簪後，小碧退後了幾步，讓白雪澄透過銅鏡好好看看自己。

鏡中的白雪澄略施粉黛，唇色和容色雖淡，卻不使女孩失去芳華之年所擁的風采；頭上的冰玉簪子和流蘇更是有效地襯出了那特殊的酒紅色長髮。

滿意完鏡中的自己，白雪澄起身，在小碧身旁輕輕轉了一圈。一頭長髮與一身的淡紫藤色長裙隨著主人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表現出了女孩今天的好心情。

「小姐今天真美。」小碧笑道。

「我也這麼覺得。」白雪澄一點也不謙虛地回應後，拉著小碧的手便往外走：「走吧，該去見見『賓客』們了。」

今天的茶會和一般宴會不同，園大花多，為了方便欣賞，主賓皆可以隨意走動。因此，當白雪澄走到花園入口，就看見幾張桌席分散擺在其中，受邀的幾人已經到齊，分散在花園不同的角落――楊若璘與楊若瑛兄弟在小池邊賞鯉，在桌席旁和端玉檸交談甚歡的白雪夫婦，與在花園另一端看花的鄧嵐斌和黃琇。

而此時，白雪淀、晏伶華和端玉卿三人的交談聲也傳入白雪澄耳中。

「你們府上的櫻花，每年都很漂亮。」晏伶華說。

「是啊。」白雪淀附和著，「希望那個小傻瓜今天也能如櫻花一樣就好了。」

端玉卿聞言輕笑，「難道不是希望檸兒嗎？」

白雪淀耳根微微地紅了，咳了兩聲作為掩飾，小聲滴咕：「當然希望……」

聽到這裡，白雪澄俏皮地笑了，帶著小碧一腳踏進花園。

頓時，所有目光望向她，一致表現出驚訝與讚賞的神情。

「澄兒今天真美。」梁舒華一腳上前，輕輕握住女兒的手，將她遷到桌席中央。

「娘說笑呢，」白雪澄眨眨眼，「我是您生的呀，當然漂亮。」

「嘴真甜。」梁舒華笑著拍拍白雪澄的手，將桌上一杯清茶遞給她。

白雪澄明白母親的含意，舉起茶杯，開口：「今日有幸能與各位共賞初櫻，望各位能盡興於賞櫻與佳餚，澄兒先以茶敬各位。」

語畢，將茶小心地啜了一口。

眾人也紛紛拿起茶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賞櫻茶會就此拉開序幕。

「小傻瓜，今天終於好看點了。」白雪淀走到白雪澄身旁，拍拍她的頭說。

白雪澄輕拍掉哥哥的手，哼著鼻子說：「那還用說。」

「澄兒一直都很漂亮，不是嗎？」

說話的是用木質髮飾將一頭灰櫻色長髮在髮尾束起，一身白袍腰間戴著一塊雕成薔薇的冰玉珮，氣質溫潤的晏伶華。

「就只有伶華哥哥會幫我說話。」白雪澄嘟嘴，對著晏伶華問：「伶儀姊姊沒來嗎？」

「是啊，伶儀在家陪祖母。」晏伶華回道。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fwNlHJHL

「這樣啊。」1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P7BT6rSQ

這時，白雪澄的餘光瞄到拿著蘋果糖走過來的端玉卿。

櫻花飄散，百花陪襯，髮隨風起，美人走來，好一幅景色。

於是，白雪澄很不要臉地問站定在眼前的青年：「玉卿哥哥，這是要給我的嗎？」

「嗯，拿去吧。」他遞出手中的糖，眼神溫柔。

「謝謝玉卿哥哥。」白雪澄接下後，小口小口地嚐了起來。

「澄兒，好久不見。」這時，一道溫婉的女聲響起。

白雪澄轉頭眨眨眼，一頭和端玉卿同色的長髮率先映入眼簾，接著是一身的水色長裙。她笑問：「玉檸姊姊，近來可好？」

「還不錯，謝謝妳邀請我來。」端玉檸說。

「這是一定要的呀，玉檸姊姊。」白雪澄湊到她耳邊，俏皮地輕聲道：「這是讓你能多和我哥哥相處的好機會呢。」

聞言，端玉檸的臉稍稍地紅了。

白雪澄將端玉檸輕輕地推到白雪淀身邊，笑著對他說：「哥哥，玉檸姊姊拜託你幫我招待一下，我等等要去找琇琇。」

說著，和晏伶華與端玉卿以點頭致意後，一溜煙地去找黃琇與鄧嵐斌了。

而原本站在原地的兩名青年也很識趣地以賞花的名義先行離開了。

看著身邊人如此，白雪淀有些無奈：「真是的……」

而端玉檸此時也有些結巴地開口：「要、要不，我、我們也去賞櫻吧？」

白雪淀聽聞，稍微低頭看向身邊人，笑著牽起她的手，輕啄手背後柔聲道：「即使百花爭艷、櫻落如雨，也比不上妳的風采。妳若喜歡，那便去吧。」

語畢，白雪淀邁出小步，牽著臉紅如胭的端玉檸在花園裡逛了起來。

另一邊，白雪澄找到了在某棵櫻花樹下的黃琇與鄧嵐斌。

「琇琇！嵐斌！」她揮手喊著兩人的名字。

兩人聽見聲音回頭，看著好友站定在眼前。

「小澄，妳今天真漂亮。」一頭棕色長髮束成馬尾，一身黑衣白袍的鄧嵐斌誇讚道。

「那還用說嗎，我今天可是有好好打扮了。」

「也不過是為了今天。」站在一旁，一頭淡橙色長髮用琥珀簪子綰起，身穿湖綠色長裙的黃琇毒舌地說。

白雪澄立刻變成苦瓜臉：「琇琇，可以別這樣嗎？人家好歹也好好打扮了。」

「誰叫妳這次的布紋那麼刁鑽，我這算客氣了。」黃琇哼哼鼻子說。

「什麼布紋能讓琇琇心情這麼不好？」鄧嵐斌好奇地問。

「她這次要飄渺的雲彩紋，而且能飄渺一點就飄渺一點。」

聞言，鄧嵐斌笑了出來：「小澄，妳是故意的吧。」

「才不是。」白雪橙有些臉紅地撇過頭：「還不是要給你才選用雲紋的，既然這樣也就不給你了。」

「誒？是這樣嗎？」鄧嵐斌看向黃琇，尋求答案。

黃琇點頭作為回應。

鄧嵐斌頓時僵住，連忙向白雪澄討好道：「是我錯了，小澄，那匹布還是給我吧？」

開玩笑，出自小澄和琇琇之手的東西可是千金難買啊！

白雪澄挑眉看他，不以為意：「誰剛才笑得最大聲啊？」

「誰？是誰？」鄧嵐斌開始裝蒜。

「……」白雪澄和黃琇同時無言了。

「小澄妳就把它給我吧，好嗎？」見裝蒜沒用，鄧嵐斌開始發起軟攻。

「琇琇，妳覺得呢？」

「我覺得嘛……」黃琇歪了歪頭，說：「不給嵐斌，給玉檸小姐如何？」

白雪澄眼睛亮了，「給玉檸姊姊？有意思！」

「誒！不是要給我的嗎！」鄧嵐斌大聲道。

「誰叫你要取笑我的？」白雪澄斜眼看著鄧嵐斌。

「我已經道歉了嘛。」

「不給就是不給，」白雪澄堅定道：「下次吧。」

就像是宣判死刑一樣，鄧嵐斌頓時臉色極差。

可眼前的兩位姑娘卻完全不在意，互看一眼後便笑了起來。

同時，在不遠處有雙深沉的眼睛正看著笑得開懷的白雪澄，若有所思。

這人正是調香楊府的三子，楊若瑛。

一頭用簪子固定的藍黑色頭髮隨風飄起，一身靛青色長袍毫無皺褶，腰間的香包裡也隨風飄出令人安心的檀香，他面無表情地看著白雪澄笑得開心，心中卻不知為何起了波瀾。

「怎麼了？」一道溫和的聲音從楊若瑛身後響起。

「大哥。」看見拿著茶杯，一身白袍的楊若璘走來，思緒漸漸回籠。

「今天的賞櫻茶會，你應該知道是為了什麼。」楊若璘看向正在和鄧嵐斌說話的白雪澄說。

「嗯，我明白。」

「有什麼打算？」他斜眼看著弟弟。

「沒有。」楊若瑛搖頭。

楊若璘嘆了口氣，「你也不小了，娘很為你的婚事煩心，多少為了娘好好想想吧。」

「嗯」的一聲作為回應，楊若瑛看向已經逐漸向另一邊遠去的，白雪澄的背影。

傍晚申時，黃昏落幕，茶會也隨之進入尾聲。

跟著爹娘送走所有賓客後，白雪澄帶著小碧回到了吹雪閣。

然而，前腳剛踏進屋內，後頭就看到白雪淀跟了進來。

「怎麼了？」白雪澄問。

「剛才妳走後，娘一直對我使眼色。」白雪淀聳聳肩，坦白道。

白雪澄嘆了口氣，心想她這個娘也真是…很為她的終身事擔憂啊。

白雪淀慢悠悠地在茶几前坐了下來，像是看戲般開口：「所以呢？今天過後，我們的小傻瓜有什麼想法？」

「能有什麼想法？」白雪澄跟著坐下，反問道。

眼前的哥哥「呵呵」兩聲，開口：「伶華容貌上乘，性子溫潤如仙，是晏府未來的家主，又是我的摯交，如何？」

「伶華哥哥很好，但我只當是哥哥，沒有別的想法。」白雪澄搖搖頭。

「哦？那鄧嵐斌呢？妳的青梅竹馬，總不會沒有想法吧？」

「嵐斌我當是兄弟、是朋友，還真沒有什麼想法。」白雪澄坦然道。

白雪淀扯了扯嘴角：「楊若瑛呢？」

「我今天沒和他說到什麼話，所以不清楚。但是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冷木頭，性子寡淡又不是很會說話，和若璘大哥、若玹二哥差太多了。」

「這樣啊。」白雪淀玩笑地開口：「可惜，若璘兄前兩年已經娶妻；而若玹兄雖然體弱多病，但好歹也是調香楊府的二公子，是個還不錯的對象，妳覺得如何？」

「若玹二哥我還算喜歡，但不是那種感情。」白雪澄一手托腮，一手敲著桌面。

「是嗎？」突然，青年像是想到什麼一樣，眼神似笑非笑：「那……玉卿呢？」

聽到意料之外的名字，白雪澄眨眨眼：「玉卿哥哥不在爹娘所選的範圍內吧？」

「是不在範圍內。端府只有玉卿一個兒子，是未來的家主，所以妻子的人選只能由當代家主決定。」

「那哥哥怎麼還提他？」白雪澄不解。

「我們家和端府幾代世交，端伯伯想聯姻的意願很早就有，也曾和爹說過。只是爹覺得就算幾代世交，我們也還是不能高攀端府。」

「原來如此。」白雪澄點點頭，旋即一閃，有些惱怒：「那你還問我如何？」

白雪淀「哈哈」兩聲，點點她的眉心：「只要妳願意，我想爹不會反對的。」

白雪澄捂了捂額頭，說：「我不知道。伶華哥哥很好，嵐斌也是。但是他們都不是會令我心動的人，楊若瑛這個冷木頭更不用說。至於玉卿哥哥，我還真理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雪淀聽完，抿了口茶，沒說話。

看著妹妹有些苦惱的表情，他嘆了口氣，站起身拍拍她的肩。

「我明白了，今日就先好好休息吧。」

白雪澄抬頭，清澈的眼對上白雪淀，笑著開口：「嗯，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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