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這些金句嗎？ - 哥德爾不完備定理

「這世上最聰明的生活方式，就是沒有規則——

但是『沒有規則』，本身就是條規則。」

Q嘗試著用淺白的話語，向我解釋所謂的「哥德爾不完備定理」。

「你看，造一個自相矛盾的句子是不是十分容易？」

「大概吧。」我說道，「關我什麼事？」

「別急，我馬上就會說明——」

話說到一半，Q掏出一把槍，直直指向實驗室的大門——

「在幹掉門外那個笨刺客之後。」

Q扣下扳機，但自槍管發射出的不是一般的子彈，而是一股極為強烈的震波，以音速沖向門外。不一會兒，震耳欲聾的巨響反射回來，我本能的緊捂著耳朵，而Q則似乎是習慣了而毫無反應。

Q打開了門，有個黑衣男人倒在地上，眼耳鼻口都在流血。Q用腳踢了踢那個黑衣人，但他一動也不動，估計是斷氣了。

「好了，我們剛剛說到哪了？」Q對我微微一笑，笑得我心裡發寒。

之後，在經過Q的一番說明和比手畫腳後，我算是勉強理解了「哥德爾不完備定理」到底是什麼東西。

簡單來說，這個定理說的是「邏輯必有漏洞」。

用寫程式來比喻，就是說修了一個bug，就一定會有新的bug產生——邏輯是不完美的。

但是，既然邏輯是不完美、存在漏洞的，那就表示服從邏輯法則的科學本身亦有著缺陷，而一旦我們不小心創造出這個缺陷，這個世界就無法恰當的遵守科學定律運作——

世界將會崩潰。

「這就是你僱人綁架我來這裡的原因？」

「別說的那麼難聽嘛，我只是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就把你拉上車載過來而已。」

「那就叫綁架。」

面對眼前這個像個瘋子一般、自稱「Q」的男人，很難相信他居然是個得過諾貝爾獎的理論物理學家、發明家和數學家。

「別說這些了，我找你來是有正經事要談的。」

這我倒是相信。畢竟連刺客這種角色都出現了。

「其實，我早就已經找到創造『缺陷』的方法，只是沒有公開而已。」

我愣了一愣。「真的？」

「真心不騙。」

「但是，這關我屁事？」我有些不耐煩。「我是個駭客，又不是科學家。」

「我當然知道你是駭客。不然你以為我上街隨機擄人嗎？」

Q說著，並從白袍的口袋中掏出一台PDA。

「在暗網中人稱『破牆器（Wall Breaker）』的你，曾癱瘓整個美國東岸的網路長達三天，盜取俄國政府的機密資料，甚至還差點讓中國剛發射的新火箭墜毀在印度。我相信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你駭不了的電腦吧？」

雖然對於他如何知道我就是「破牆器」這點有些在意，不過我決定暫時不管。

「那是當然。不過先說好，就算你把我擄來這裡，還是得付錢給我才會幫你的。」

「錢？小問題。」Q指著他身後的一台電腦。「你就直接駭進我的銀行帳戶，想領多少就領多少吧。」

我半信半疑的坐到早已開機的電腦前，裡面居然已經裝好了一整套的駭客工具。我迅速的輸入幾行指令確認Q的銀行帳戶餘額——

「......你確定？十億美金任我領？」

「當然。我這人本來就不愛錢。」

面對如此龐大的金額，我想都沒想就做出了決定。

「好吧，我接。」

沒辦法，本斥但大。

「那麼，你要我駭進誰的電腦？政府的？還是情報機構的？」

「都不是。」Q搖了搖頭。「就在不久前，我發現我的電腦有被入侵的紀錄。」

「你要我反向追蹤？」

「不只如此。」Q神情嚴肅的說道，「對方偷走了『創造缺陷的方法』的論文，還刪掉了我電腦上的檔案。我需要你想辦法找到對方的電腦，取回檔案。」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語畢，我打開幾個程式，手指開始飛快的在鍵盤上飛舞起來。

對方十分謹慎，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不過我注意到，對方偷偷在電腦裡植入了監控軟體。我查看架在螢幕上的網路攝影機，果然不出我所料，是開啟的。

「借我剪刀和膠帶。不要透明的。」

Q先是有點困惑，隨後拉開抽屜，並遞給我一卷黑色電工膠帶。

我剪下一小段膠帶，貼在攝影機鏡頭上。

「難怪刺客能找到你。」

用膠帶畢竟是治標不治本的做法。於是我解析監控軟體的原始碼，並且刪掉監視功能，接著反向追蹤影像的傳送路徑，一路上經過了數個國家，想必是作為跳板以增加隱密性。但我也不是省油的燈。我一路追蹤訊號，並且破解掉數個防火牆。最後，我終於追溯到了源頭。

這個IP位於美國，是一個國家級的國防科技研究所。這個研究所長期以來都以「維持和平」為前提持續研發各式武器，並提供相關技術給美國國防部，幾乎可以說是美國國防部的附屬機關。換言之，這次行動很可能是受美國國防部所指使。

不愧是國家級的科學機構，網路安全做的十分徹底。不過再怎麼嚴密的防禦，都一定有破綻。很快的，我就解除了所有的保護措施，成功的取回論文檔案，並且順手替Q的電腦加裝防火牆。

「完成了。」我伸了個懶腰，甩了甩些微發痠的手指。

但是，似乎哪裡不對勁。

美國國防部會僱用殺手來暗殺Q，就代表他們認定Q的存在會對美國的安全造成威脅。但是Q根本就沒有公開做過任何破壞和平的行動或說出危險的言論。唯一合理的可能性是，國防部得知Q的這篇論文的存在，並在監視過程中發現Q打算做某些對美國具有威脅性的事，所以才這麼做。

察覺到真相後，我不禁背脊發寒，雙手顫抖，意識自己犯下了無可挽回的大錯——

但此時，Q已把槍管抵上我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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