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保羅論武(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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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見 吉法師陷入了沉思,也不急著打斷他的思緒,只靜靜的在一旁等候,此時的 吉法師眉頭深鎖,雙眼凝視著手中的太刀,像是明白了什麼又好似不明白似的,身體卻一動也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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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見狀便知道 吉法師正在感悟著剛剛所說的話,那句話雖然看似簡單,像是一句隨口說出的廢話,很多時候並不是很有意義,用在很多場合也沒有太深的道理,可這世間道理萬千,在適合的地點合適的時機,在某些經歷過後,有些看似毫無意義的話,此時卻能起到舉足輕重的地位,尤其是在悟性極高的人身上,幾句無意義的話卻能引出最深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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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吉法師在一陣頓悟之後,向 保羅問出邁向武道巔峰的至關問題,吉法師先是深深的一拜,然後開口問道『何為繁?何為簡?何為整?何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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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見狀雖然感到些微的惶恐,但卻也不感到意外,在這個門戶階級嚴重分際的時代,吉法師是少數幾個讓 保羅覺得,看人不論出身不論階級、地位、身份,能夠以 少主之尊與庶民同樂、同哀、也能以氏族之身與異國人同坐席,甚至將異國人當作朋友,光是這幾點便讓 保羅沒有不來救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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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同為武者,保羅在 吉法師的身上看見太多的東西,除了悟性極高一學就會以外,甚至還有著讓無數個武者夢寐以求的創造能力,雖然 吉法師目前所使的招式 連斬改,是從連斬上作基礎自己改變而來,還算不上創造二字,但是由其中領悟的三招奧義,已然脫離了原來連斬的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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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這三招奧義雖然進不了皆傳境界的眼,可單單以自身達人境界的 吉法師靠著這三招奧義,能夠與天下一境界的劍術高手,一戰而不敗,由此可知創造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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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為難得的是,吉法師不以自身的強弱為榮辱,反而與別人大有不同的地方是,時時刻刻都在學習不恥下問,以補足自己的欠缺,甚至在臨場對決上,通過現場的觀察,提升自己的實戰經驗,這使得 吉法師能夠越戰越強越戰越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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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此時也是有心要提點 吉法師,於是禮貌的屈伸行禮後說道『少主,不用太過自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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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法師聞言便抬起頭,靜靜的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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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微微一點頭說道『人學會跑步之前必須學會走路,雛鳥翱翔天際之先必須得跳出巢穴,走路是跑步的基本,巢穴則是需要跨越的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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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境界的武者,決定勝負的關鍵已經不是速度、力量等等這些外在的因素,除去掉以上的因素,還是得回到原點……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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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式的重要其實遠比速度還重要,單純依靠速度要打贏一位武道高人,單單憑著速度其實是不可能的事情,速度害得配合著招式,可見兩者是不可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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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能夠一單手快劍打下那陰陽怪氣的忍者,同樣的方式卻輕鬆的被 服部半藏所制服,原因除了速度之外,招式上的配合也有很大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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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得回到原點,就是招式,嚴格來說是對於招式的理解』保羅說到這裏便停了下來,見 吉法師微微點了點頭後,才又接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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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招式繁複且複雜,領郎滿目令人目不暇給,但卻離不開其基本的出招方式,每一種武器的使招方法又不盡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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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式的繁複便是由最基本的招式演化而來,大多是要迷惑對手達到有效攻擊的手段,進而從最基本的單一招式朝向越來越繁雜的招式,而這些充其量都是一個過程,而化繁為簡就是除去這些複雜的過程,直接用最簡單的方式攻擊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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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簡單最直接的攻擊手段,就是基本招式,少主可別小看這些看似破綻百出的基本招式,那只是你對基本招式的誤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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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法師聞言眉頭一皺,好似抓住什麼似的,確依然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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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接著道『適才說過,再繁複華麗的招式皆是由基本招式變化而來,所以想要破掉其招式,必須知道其招式的出招方法,知道方向及方法,便能隨手破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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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法師聞言突然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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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又道『可是在敵人繁複的招式下,怎麼可能讓你有時間思考,而且對方如果又有著速度上的優勢,那裡還有時間判斷,所以對武道的理解就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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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武道的理解,包含基本招式、武器的使用、實戰的經驗缺一不可,而最為重要的,就是實戰經驗,對於基本招式及武器使用上的理解好比飯菜,而實戰經驗就如同吃進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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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實戰,理解各個武器的使用方式,熟練其基本招式後,破招只在一瞬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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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化繁為簡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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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法師思索了一下子說道『萬變不離其宗……熟練基本招式,理解各個武器的基本招式,便能推算敵人攻擊的方向及目標,進而出招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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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這一點就通的本事,我是萬萬不如啊』保羅稱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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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下若以基本招式攻擊對方……這樣不就破綻百出』吉法師疑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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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道『那麼就進入化整為零的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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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整為零』吉法師重複著這句話,試圖理解話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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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笑著道『這用說的……恐怕不好說,我斗膽借 少主太刀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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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吉法師起身將 太刀抽出,信任將刀橫在身前,保羅見狀心裡一暖,吉法師這個舉動是對於 保羅極大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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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雙手接下太刀後,向後退了幾步,雙手握著太刀,以正眼之型站立在 吉法師身前說道『少主,太刀的基本招式,我想您因該比我熟識』吉法師點點頭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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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又道『那麼請看我演示幾手』說罷便隨手使出太刀常用的平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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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見 吉法師見狀眉頭深鎖,便開口問道『我這招……你有幾種方法可以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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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四種』吉法師認真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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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麼再看我這一招』保羅說罷再一次使出平刺,只是這次 吉法師卻看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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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明明與剛剛的平刺沒有什麼不同,怎麼這次卻有不一樣的感覺……這這怎麼可能』吉法師心裡想著,然後不可置信的開口道『這樣看不準,不如我用刀鞘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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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千萬不可,這刀下無眼,怕傷及你身,這我可負擔不起』保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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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在下相信你』吉法師將刀鞘解下,一樣以正眼之型面對著 保羅,擺好架式後又說道『保羅你儘管出招,讓在下試著破招,不用留手,我相信你的實力,這樣在下才能突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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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點點頭說道『承蒙少主的信任,那麼我就不留手了,請看招』說罷依然使出與剛剛一樣的平刺,往 吉法師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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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法師雙眼死死盯著刺來的太刀,腦中飛過幾種破招之法,卻是一一被自己給否決,因為每當想到一招,卻又好似看見自己被反制,一招接著一招的否決,直到冰冷的太刀抵住自己的心窩,才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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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立馬將太刀放下,歉聲的道『少主抱歉,僭越了,請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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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 保羅傳道的道歉,吉法師卻是不以為意的問道『沒事~只是……你這一招怎麼與剛剛那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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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見 吉法師沒有責怪自己,便點了個頭說道『我想先聽聽少主心中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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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法師聞言沉吟了半倘說道『沒有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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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羅聞言便笑著道『如此 少主便懂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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