罰你愛上我 - 016.

倪信和小均靠得很近，因為兩人正在病房分享耳機，一人塞了耳機其中之一，不得不靠得很近。

兩人正在看同志電影。

倪信看過這部電影，多年前他和晴天為了研究兩人是什麼關係，曾在晴天的房間裡，看了一部又一部同志電影。

倪信不想害小均看到很雷的同志片，不可愛的結局，不知不覺就挑了晴天很喜歡的那部。

一年前小均把他帶進內湖別墅裡，向他表白。

還不小心打開了倪信禁忌的黑盒子。

原來晴天帶給他的痛苦還沒被消化，心口扯得生疼。

倪信痛恨這早該要遺忘的舊人仍餘威無窮，既然是小均打開的，他除了把晴天的愛恨情仇塞回深海底，也一併想拿小均取代晴天的位置。

這一年來，每天的思念與不甘心，全是關於小均，從來不是晴天。

團員對於小均竟然能在倪信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個個感到吃驚，認定倪信被下符還是中邪了。

也許連團員世珉都忍不住把他重口味的愛情傳回大學吉他社的老同學八卦區。

“你們知道倪信現在跟誰在一起嗎？他在跟一個怪怪的小開交往，就是那個很有名的企業小開啊⋯⋯”

倪信不知道晴天得知他掰彎晴天“想見又不敢見”的滄海桑田，臉上會出現什麼表情。

自己是不可能見到。

晴天也不會為了這種事跑來見他。

但至少證明一件事：愛很簡單。

愛上任何人，不過是一念之間的決定。

看穿後，一點都不值錢。

「主唱⋯⋯」

倪信不小心吐出這兩字，臉色一變，自己都換過那麼多男朋友了，怎麼到現在還會把人叫錯！

倪信好難原諒自己，立刻用謊圓了失誤：2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10eKlzqSn
「我是說，我們樂團的主唱甄選，你可以來嗎？我替你排第一個上場試唱，你明天早上才出院，我可以幫你挑歌。」

小均點點頭。

一如往常，像是沒有想法的點頭娃娃。

倪信良心隱隱對小均有種愧疚，口氣反而強硬：2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oiIIfeX5
「主唱不只是把歌唱好，最重要的是表達內心的情感，小均，你能不能練習對我表達幾件事？」

「什麼事？」

「我問幾件事，你可以只挑一件來回答我。第一件事：你為什麼是拿把刀傷害自己的慣犯？」

小均眼睛還盯著平板，耳機也沒拔下來，嘴巴倒是直接回答：2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iRFdtmdC0
「因為這方法可以助眠。」

「助眠？能不能說得更清楚一點？」

「因為我常睡不著，我曾經試過好多方法想讓自己睡著，最後發現我只要傷了自己，就會立刻陷入睡眠。信，可不可以讓我直接挑戰下一題？」

一個追問，另一個不想說，聽說這就叫隔閡。

倪信看小均難得慌張的表情，忍不住笑：2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0hRH6vzyE
「好，我們不談病情，聊點輕鬆的，你喜歡哪種類型的人？」

「喜歡我的人。」

「只要喜歡你就行了嗎？即使對方很糟糕？」

「沒什麼比喜歡我更糟糕的，所以我就暫時維持這個標準吧。」

小均說的話雖然有點奇怪，但也挺可愛的。

「你談過戀愛嗎？」

「沒有。」

「既然沒任何戀愛，你之前為什麼跟我告白？你怎麼能確定我是你喜歡的對象？你怎麼能確定你能接受同性當伴侶？」

小均知道自己來日不多，因為他早就打算找到阿司後就遠離地球表面。

離開之前他想談一場戀愛，倪信是他目前最有希望的人選，小均趕緊回答：2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iNLIBl6u
「曾經有個男孩對我很特別，後來我才發現他一直喜歡我，所以我想跟男人交往，我想弄明白男人喜歡另一個男人，為什麼有這麼大的殺傷力。」

「你們後來為什麼沒有在一起？」

「因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倪信莫名其妙被這句話惹怒：2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CW4d1ak8
「你怎麼知道不可能？這世上沒有任何一段真心的付出活該要被說“不可能”！」

最後一次尋找晴天下落的那天，晴天的暱稱很刺目：“我們是不可能的”。

之後倪信再也沒有打探過這人的動態，就讓他自然而然地消失，痛苦也自然而然地痲痹。

小均突然有了表情，也有了情緒，他慢慢嘲諷的語氣：28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ujcL8f47
「我跟這個人，就是不可能，萬一將來發生這種瘋狂的事，我一定請你喝喜酒。」

很久很久以後，倪信真的收到了小均的喜帖，倪信沒有赴約喝喜酒，因為他覺得那個婚禮非常瘋狂。

瘋狂到倪信把婚禮過後的報章雜誌報導全買回來，放一把火，燒掉瘋狂的報導。

全世界都瘋了，爭相報導令人羨慕的世紀婚禮，只有倪信覺得他們都瘋了。

直到那個時候，倪信才真的穿越時空，回頭體會二十八歲的小均。

全世界都瘋了，我卻得承認我才是這世上唯一的瘋子⋯⋯

小均，原來這就是你二十八歲的心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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