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少年 - 人魚 (1)

自古以來, 人魚都被人類當成妖魔的存在。牠們利用美麗的外貌與獨特的聲線, 引領著失去思考能力的人類, 一步又一步, 踏入自己的領土, 直至水面的漣漪回復平靜。

　　那些失去了親人的家庭, 只能默默地流下悲哀的淚水, 端著「他一定會回来」的想法, 直到脆弱的軀體回歸塵土。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ARVjFxd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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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上都是這樣形容你們的, 現在聽完了, 有什麼想法？」

　　「啪」的一聲, 少女利落地合上羊皮紙製的書籍, 下頷上揚, 露出少女精緻, 卻沒有帶上任何笑容的臉蛋。湛藍的髮絲因抬頭的動作微微晃動, 寬大而潔白的實驗袍穿在少女身上, 彷彿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而在巨大的水缸中, 一直怔怔的盯著少女的男性人魚, 在少女的話後忽然慌張起來。

　　「壹壹！壹壹！」

　　卡洛斯不停擺動墨綠色的魚尾, 金色的長髮隨著搖頭的動作在水中飄揚。雙手手掌貼上冰冷的玻璃, 似乎想要觸碰水缸外的少女, 臉上迷戀的神情則被慌張所掩蓋。

　　壹壹！不一樣！卡洛斯是不一樣的！

　　雖然卡洛斯很想回應少女的疑問, 無奈少女根本聽不懂人魚族的語言, 他只能「壹壹, 壹壹」的喊著, 希望少女明白自己的想法。

　　「噗！」少女笑了出來。

　　「焦急什麼？我只是問你的想法而已啊！幹嘛這麼慌張？」

　　少女站在散發著蔚藍的水缸前, 伸出右手, 手掌貼上玻璃水缸, 與卡洛斯的手掌重疊。

　　「想要回去大海嗎？回去家人的身邊, 吃著美味的食物, 在海裡自由自在的暢泳, 不用再屈身在水缸裡。」

　　被我折磨。

　　少女漆黑的眼眸直直的盯著卡洛斯, 彷彿要把卡洛斯的靈魂吸入深不見底的黑眸中。而最後的四隻字, 少女並沒有說出口。

　　砰砰--砰砰--

　　拍打玻璃的聲音在靜謐的實驗室中顯得越發大聲。

　　「壹壹！不不！壹壹！卡洛斯！一起！」

　　卡洛斯大聲咆哮著, 尾巴擺動的動作更大, 臉上的表情越發猙獰, 手掌更是握成拳頭, 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玻璃。

　　卡洛斯不會離開壹壹的！卡洛斯要一直待在壹壹身邊！

　　即使是待在這裡一輩子, 即使被壹壹當成實驗素材, 即使身上佈滿傷痕, 卡洛斯都不要離開壹壹！

　　壹壹要丟棄卡洛斯了嗎？卡洛斯做錯什麼了嗎？壹壹忘記了當晚的承諾了嗎？壹壹……要違背我們之間曾經許下的諾言了嗎……

　　看著卡洛斯激動的反應, 少女只認為這是他極度渴望離開這裡的意思。

　　不過……

　　少女的嘴角微微揚起, 邪魅的笑容與淡雅的氣息互相交織, 變得神秘而迷人。只要是嘗試觸碰它的人, 都會迷失在少女的幻術中。

　　「我就是說說而已, 你該不會以為自己真的能夠離開這裡吧？」

　　卡洛斯愣了愣。

　　「嘖！」少女不屑的對著卡洛斯道: 「這個念頭, 最好給我丟掉。」

　　未等卡洛斯回應, 少女便轉身離開地下實驗室, 只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我又怎會輕易地放跑得來不易的收藏品呢？

　　在少女離開實驗室不久後, 卡洛斯的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眼裡的笑意更是要溢出來。

　　壹壹沒有拋棄卡洛斯！壹壹沒有拋棄卡洛斯！太好了！又可以繼續待在壹壹身邊！

　　卡洛斯高興得在偌大的水缸裡轉圈圈, 一時捧著雌雄莫辨的臉頰傻笑, 一時游到水缸底對著人工海草自言自語。

　　金色的髮絲透出閃亮的光澤, 昭示著主人現在的心情, 彷如薄紗的尾鰭跟著魚尾一起擺動著, 沉浸在愉悅的卡洛斯毫不吝嗇的展示著自己優美的身段, 可惜現場無人有幸欣賞。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3GcNq13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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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

　　少女踩著一雙黑色的高跟鞋, 獨自走在前往G-57實驗室的水泥地板上。途中遇上別的研究人員, 少女一一帶上和藹的笑容打招呼, 對方亦同樣回以微笑。

　　不過, 其實大家都明白, 表面上的友好都不是真心的。能夠在這所艾普耿研究所工作的都是野心很大的, 為了讓自己早日成為科學界的一顆巨星, 大家每天都埋頭在實驗當中, 內心的瘋狂早已蓋過僅存無幾的理智, 法律的規範已經無法影響他們。

　　甚至, 為了達到目的, 搶奪同伴的研究資料也不是多稀奇的事。

　　而名為壹壹的少女, 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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