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系列／當夢想架上五線譜 - (一):迷茫

清晨，我在溫暖的陽光中緩緩的睜開雙眼。

「小無，你醒了啊？」

躺在我身旁的男子，柔和的問道。

我懶洋洋的打個呵欠，撇頭看向問話的男子。

他有著一頭柔順的金髮、俊眼修眉，好比潘安在世。

「軒，你醒了也不叫我一聲，現、現在都幾點了？」

我成為軒的室友已經有七年了。

雖然我的名義上是室友，但在實質上則是食客。

在詩晴的喪禮上，軒對著我這樣說：

「小無，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於是，我就被半拐半騙的成為軒的室友。

時光飛逝，歲月如梭。

如今我已經二十九歲了，軒則是比我小二歲。

「我想說你昨天趕稿趕這麼晚，今天多睡一會也沒差。」

軒掀開被單，站起身子。

「我說你．．．．．好歹也穿件褲子吧？」

軒是個徹底的裸睡主義者，雖然我也習慣裸睡，但下半身至少都會穿件短褲。

「小無你不及格！所謂裸睡的美學，就是全身要光溜溜．．．．．．」

軒嘻皮笑臉。

「你那奇怪的美學，會、會讓我很困擾耶！」

有時候，會被那奇怪的異物碰到．．．．．．雖然說我自己也有，不過感覺就是很微妙。

「有什麼困擾的．．．．．反正你都已經忍了七年，不是嗎？」

軒穿好了衣裳，然後走向陽台。

軒房裡的陽台就是一座迷你花園，柔細的花、草在微風中搖搖飄動著。

「很快又是秋天了呢！」

軒抬頭望著藍天，感嘆的說道。

說起來，我與軒的相遇就是在秋天，詩晴也是。

「時間真的過的很快．．．．．．」

我迅速的穿好衣服，走向陽台，並點燃了一根煙。

「才剛辦完夏季展，又要忙著準備冬季展，總是覺得時間不夠用！」

軒已經是成名的藝術家，其作品高達上百件。

「軒，我看你一直都挺閒的啊！」

就某種意義上來說；我真的覺得軒是超人，他能有效的掌握時間、運用。

「但是我確實是犧牲了一些時間在生意、應酬上，再也無法像學生時代，隨心所欲的作畫。」

軒苦笑，以他的個性是不喜歡被拘束的，成名無形的成為束縛他的枷鎖。

「人總是身不由己，要能活得像「她」一樣燦爛，這世上沒能幾個！」

我與軒相視而笑。

「說到這個．．．．．她要回來了！」

「誰．．．．．？」

「紫晴。」

「紫晴？她．．．．．畢業了嗎？」

想起這個小辣椒，也有四年不見了！

四年前高中畢業的她，選擇到英國留學。

在軒的支持下，聽說她毫不客氣的住在安娜姐姐的家裡，白吃白喝。

「是啊！今年畢業，被地方媒體喻為音樂界的閃亮新星，已經有超過四十首原創曲了。」

閃亮的新星．．．．．．小辣椒也在音樂上也取得了成就，軒更是已經成名的大藝術家。

那．．．．．．我呢？

以夢題材在網路上成為二流的寫手，窮到有一餐、而沒有下一餐的地步。

自身比較有價值的財產就是一台小諾利，那還是詩晴的東西。

跟軒同時出門時，蛋蛋車與保時捷形成超強烈的對比。難怪路上的女生們的視線都只圍繞著軒打轉，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原來她也成功了啊？」

雖然我沒有那個意思，但是仍帶有點酸葡萄的語態。

「小無，你吃醋了嗎？」

軒機敏的看穿我的心思，一語道破。

「並、並不是這樣，只是我感嘆著自身的無能而已！」

小學老師總是常說：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

這樣的話肯定是騙人的，如果你今天本身就是顆爛瓜，那麼種出來的瓜也不會甜！

這是很現實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人們往往無法去掌握。

並不是犧牲了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小無，這個世界上失敗者的藉口都大同小異，你知道是什麼嗎？」

軒緩緩的問道。

「是什麼？」

「就是無能；失敗者常常都以我盡力了．．．．．．這樣的話當成藉口。套句小無你常說的；這種話就只是自我滿足而已！」

軒的回答，一針見血。

但是他並沒有顧慮到我的感受，似乎只是以成功者的姿態來對我說的話。

「我倒是知道成功者的名言；失敗為成功之母，這種沒有同理心的鬼話，才是真正的自我滿足！」

面對我的強辯，軒微笑不語。

我們就這樣一直沒有說話，我又再次點燃了一根煙。

看著天空朵朵白雲排列成千變萬化的形狀，合合散散．．．．．．雲朵無法維持自己的形狀，反反覆覆。

人類又何嘗不是如此？

無法掌握自己命運，正是身為人類的悲哀！

「小無．．．．．你迷茫了嗎？」

良久，軒掛著柔和的笑容，淡淡的問道。

是的！我一直在迷茫中前行．．．．．．無論是七年前的過去、或是現在，我都一直在迷茫。

不同的是；七年前詩晴照亮了我的人生，而七年後的現在．．．．．．又有誰能來引領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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