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都 24/2/2020 3:04 p.m. 康其西道
位於港都最繁華地區西龍門中央地區的康其西道,人山人海來形容這裡再適合不過了,綠燈的急促的鈴聲每次響起,黑色的波瀾就在馬路上掀起,這裡是名副其實的車水馬龍,如果是平常繁忙時間的話,這裡的車可以排到龍門中央,這條街上光商場、寫字樓就不止一座。
徐秋正走在康其西道的行人專用道,她一天到晚待在沈逸身邊已經受夠了,自己下來逛逛,即使只是下午兩三點,這裡的街頭表演亦精彩絕倫。而她站在一對搖滾樂隊面前,他們的表演只有寥寥幾人在觀看。
*「I am taking my ride with destiny~」
「willing to play my heart~」
這表達了主唱染病即將要走,卻仍然保持著樂觀精神和活力的美妙歌聲,這讓徐秋不禁感慨萬分。
最近的打擊有點多了,她需要緩一緩,消化一下這些事情。悅耳動人的聲音讓她的心情逐漸冷靜下來。現在的她只有一個想法——盡快脫離這些狗屎一樣的破事。
可她忽然感覺一些怪異的視線,轉頭望去,一個滿臉蒼白,毫無任何血色,眼睛看不到任何生機的鬍子大叔整在不遠處盯著她,儘管徐秋發現了他,他仍然目不轉睛地看著徐秋。
徐秋向他走了過去,她很確定這大叔能看到她,大叔的眼神任何敵意和好意都看不出來,所以她向大叔走過去,儘管有危險也可以立刻回到小黃鴨裡面。
「那個……大叔你找我有事嗎?」徐秋向他問道。
而大叔不為所動,仍然繼續盯著慢慢走過來的徐秋,而徐秋很是疑惑,這人是精神病?
距離十米,嘻嘻哈哈的小孩跑過撞到大叔,他仍不為所動。
距離五米,仍然目不轉睛的他,仿佛只看到徐秋一人。
距離三米,他一動不動像個雕像,讓旁人很是疑惑。
徐秋把手伸向大叔,就在她快要碰到大叔時,忽然大叔眼孔放大,然後一轉頭就開始跑了,一路上撞跌了很多路人,但仍然在向前奔跑。徐秋見狀也飄在空中,然後緊跟著在逃的大叔,她知道,這大叔絕對有什麼意圖。
一人一鬼開始了奔跑,在滿是人的大街上不斷穿梭,像個機器人一樣的大叔撞跌了無數的路人,引得警察也加入追逐了。
可是不知不覺間,一人一鬼早就跑了接近半小時,早已體力不支的警察們無法跟上,而徐秋和大叔仍在追逐著。
這人怎麼這麼能跑?不管怎麼叫也不會停下來。
徐秋心中滿是疑問,但她知道只要追上眼前這個像機器人一樣的人類,便可以解開謎團。
這時的大叔轉角進入一條有點狹窄小巷,這裡滿是排水溝和垃圾袋子,走兩步就可以看到蒼蠅和蟑螂,頭上的天早已被大樓切的剩一條縫隙,而小巷鏈接的是一條又一條小巷。
大叔又一再次轉角,徐秋緊隨其後,卻發現這人突然就消失了。這究竟是啥情況?
她找遍周圍都看不到一個人影,正當她準備離開時,她聽到了一些打鬥的聲音,她向聲音尋去。一路上她看到了一攤又一攤的血跡,有的濺在黑色的垃圾袋上,有的撒在了墻壁上,有的為墻壁染上了猩紅的顏色。
聲音越來越近時,她甚至看到了條血淋淋的斷臂,看上去是被活生生扯斷的,而且血還是「新鮮滾熱辣」,剛剛斷沒多久的。
很快,徐秋就找到了聲音的來源,她躲在轉彎處,探出半個小腦袋。眼前的一幕幕讓她徹底驚訝了,她找到的並不是剛剛的大叔。
周圍血跡斑斑,這裡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個外國人,滿身傷痕累累的他一條手臂已經徹底消失,喉嚨被另外一個男人的手臂狠狠地抓著,滲出的血液染紅了整個手掌。而斷臂男用唯一一條手臂試圖拿開抓著他喉嚨的手臂,可惜並沒有什麼用。
而另一個男人同樣渾身傷痕,但明顯沒有外國人嚴重,他狠狠地抓著斷臂男的喉嚨,而另一隻手阻止試圖拿開他手的手臂。
但令徐秋最為崩潰的是抓著斷臂男喉嚨的,不是誰,正是不久前徐秋差點因他成為怨靈的白曉。
「美瑞肯聯邦B級降魔師?就這水平?還不如學校的看門狗!」面目猙獰的白曉氣喘吁吁地對著眼前重傷的男人挑釁道。
而斷臂男頓時火冒三丈,自己和搭檔從洛城追趕白曉到港都,原本以為這從L.H.U.C(Lucasius and Hans United *Mana Wiz* College)的叛徒由他們兩個B級降魔師處理綽綽有餘,但沒想到這人還會禁術——噬魂術,而自己的同伴已經被吞噬了。
這時,斷臂男滿臉怒色地對著眼前的男子破口大罵道:「閉上你的臭嘴吧!混蛋!陰域界的敗類沒有任何一丁點資格評論我等!」說著艱難地想向白曉吐了口口水。
正當白曉分心之時,他把另一條手臂已最快的速度猛的揮向自己的心臟處時,他深知自己已無力回天,寧可自行了斷,也不肯被眼前的敗類吞噬靈魂。
可正當他就離心臟除十釐米時,一隻手攔住了他,「誰允許你死了?你的靈魂將會成為我珍貴的養分!」手的主人正是白曉,一條又一條的白色藤蔓從他的身體上長出,這些藤蔓表明了他的身份——妖!
白曉那隻染紅的手開始發熱,而斷臂男開始不斷地顫抖,血色開始蒼白,心臟的跳動開始慢下來,呼吸變得極為困難,這些他能確切的感受到,骨頭和血肉開始慢慢離他而去,而每一寸的骨肉離他而去,都讓他痛苦萬分,像是整個身子放在油鍋裡煎熬,又像是內臟全部都被冷凍在冰箱裡面。
他的意志在嘶吼著!靈魂在不斷尖叫著!全身上下都像是在一個巨人的手中,巨人的手握的越來越緊,而他在巨人的手中進行著渺小無用的掙扎。無數的血手,伸向他的靈魂,不斷把他的靈魂和意識扯出肉體之外。
而人的肉體沒了靈魂,並不會像其他小說一樣陷入昏迷或者成為植物人,而是徹徹底底的死去!靈魂,是一種支撐並驅動著我們大腦的運作、心臟的跳動、肺部的呼吸的力量,更是我們一切的源泉!任何力量只要沒有靈魂釋放,都是無用功。
很快,斷臂男抗不住了,他先是全身抽搐,瞳孔無限放大,全身毛孔都被打開,一些透明的氣體隨著一絲絲彩色泡沫般的小東西在他的身上噴湧而出,在毛孔、鼻子、眼睛和嘴巴、生殖器官和肛門裡面全部噴湧而出。透明的氣體是他那精純的靈魂,而彩色泡沫是他的意志,也就是精神、記憶和情感;仔細看的話透明的靈魂裡面還有著一絲絲的淡金氣體在靈魂裡面不停搖動,如果有讀過生物的人看到後,肯定會覺得包裹著淡金氣體的靈魂太像顯微鏡下的精子和卵子了。而那淡金氣體代表著一絲神性,也就是智慧,在神性和野性中又誕生人性,也就是善與惡的概念,所以那一絲淡金真正代表著的是人性!
很快,斷臂男的靈魂和意志已經被全數抽出,聚集在斷臂男的肉體腦袋上。而斷臂男的身體蒼白無色,胸停止了起伏,徐秋也聽不到他的心跳聲了,他並未像正常死亡一樣產生尸體的僵硬,更像是從未生存過一樣,這隻是一空殼罷了。
白曉看了看透明氣體和彩色泡沫組成的混合物,嘴角上揚,看開大嘴,一口就把它們……不,斷臂男人給吞進了肚子裡。
「多謝款待~」
說完這句話的白曉忽然一陣頭痛,腦海內不斷閃過一些記憶片段,心裡的情緒不斷變化,這些東西都不是屬於他的。如果說意志就像海洋,那白曉正在意識裡迎面這些由記憶和情感組成的瘋狗浪,他渾身不斷顫抖著,試圖挺過瘋狗浪的瘋狗一般的拍打。
這就是噬魂術的副作用,你必須要接受並且壓制隨著靈魂而來的意志,否則青山大門常打開,候汝入院。
兩分鐘後,白曉不再顫抖,突然猛的一拳砸在了墻上,墻上起了許多裂縫,有的混凝土掉落地上,是的,他挺過了。
你可能在想,徐秋幹嘛去了?她就在這裡看著?嗯……恐怕是的。此時的徐秋眼神呆滯,她從剛剛看到自己的愛人的所作所為後,周圍的事物像碎片一樣,一一掉落,一一瓦解,最後她陷入了無盡黑暗。一是因為對自己至親至愛之人的不理解,她從小就是個孤兒,無人可愛,無人愛她,因此把愛情和世界都託付給了眼前的男人;另一個是輔助加料,也就是恐懼,看著同為靈魂的同類毫不留情地被吞噬,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爬上了脊椎。
而此時一個電話鈴聲響起。
「喂!是是是!我當然不會忘記了寶貝!」白曉接電話的聲音和剛剛那兇殘的怪物不同,根本是個暖男典範。
「晚上八點紫金廣場電影院!那套斧頭驚魂我也很感興趣很久了!看完後我親自送你回去常洲吧!」
「記得多穿點衣服啊!小心著涼了!」
「不見不散哦!」
「拜拜!小伶!」說著白曉掛斷了電話,舔了舔嘴唇,這是食慾未滿的表現。「是時候了……」他的聲音透露出了變態與殘酷。
這時徐秋的耳朵聽到了一個人名——「小伶」
這個詞宛如一雙美麗的手,把她拉回了現實世界,拼拼湊湊的碎片也重新組合。小伶是她兒時把她拉出孤獨的唯一玩伴,也是唯一的朋友,小伶叫她秋姐,但一直依賴於小伶的陪伴的徐秋更像是妹妹。如此深厚的姐妹情,怎麼可能因為一個男人就想紙一樣被撕毀呢?
小伶……
徐秋回到了現實,剛剛白曉的話她都聽得一清二楚。
此時她的心中只有一個認知:「小伶有危險!」但她也有理智,自知自己只是鬼、是靈體,不可能戰勝剛剛吞噬了靈魂的白曉。
她的腦袋瘋狂地運轉,到底要怎麼可以救下摯友。
很快,一個男人、一個仆街在她的腦海閃過。
「想不到我有一天真的要真正低下頭誠懇地求他啊……」
「真是諷刺……」
註:*Mana Wiz*阿美拉丁文,直譯:魔法世界,瓊華文官方翻譯:陰域
*「I am taking my ride to destiny」皇后樂隊Queen的Made In Hea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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