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妖探 - Case 8 Oracle of Vanishment (6)

　　嵩程和慧芸本要將受傷的妍華送往醫院，不料下山的唯一路徑被土石流截斷，讓兩人不得不折返回別雲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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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拓彌將依舊昏迷的妍華揹回主屋內時，彩欣主動提議讓妍華待在她的房間，一來在一樓省得上下樓麻煩、二來有人在也較好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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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婉臻和依敏的協助下，彩欣勉強替學姊包紮好傷口。所幸傷口也不深，出血也逐漸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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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抹去額頭上的汗水，忍不住回望妍華一眼：「這樣應該沒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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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依敏微微點頭，彩欣才推開房門，外頭走廊上的拓彌立刻湊上來關心。彩欣輕嘆一口氣道：「先讓學姊在我房間休息，之後大家輪流照顧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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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唉，這下有點麻煩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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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嵩程和秉燁一同從客廳走了過來，前者面色凝重，後者則是噘起嘴抱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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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隨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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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慧芸姐打電話聯絡，說是路最快明天才能通。」秉燁搔著後腦，望著彩欣房內窗外的雨勢：「本來以為今天傍晚就能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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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臻一手握在胸前嘆道：「那我們今晚不就得住這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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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秉燁點頭後，又突然咧嘴一笑：「沒錯──啊、他們有說今晚住宿不收錢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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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但還是得聯絡家裡和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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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婉臻快步走出彩欣房間，秉燁也才突然想起：「我也要趕快跟球團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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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皺起眉頭確認：「那……吃的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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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才剛大採購過，至少到明天不用擔心。」嵩程一手插著腰，表情依舊嚴肅，似乎已受夠接踵而來的事件：「你們有需要聯絡的，也趕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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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一聽立刻雙手一拍：「對喔，明天的課要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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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大學生有在請假？」「彩欣她可是我們系上的才女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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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秉燁隨口調侃，拓彌馬上笑著附和，讓彩欣害臊地喊了聲：「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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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為什麼可以這麼若無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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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先安靜的依敏突如其來地一吼，讓還在笑鬧的眾人霎時禁聲。她也不管眾人視線，眼角閃著淚光抱怨著：「明明都還不知道妙尊在哪裡，他可是攻擊了學姊耶！要是他也來攻擊我們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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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敏──」「到底為什麼能這麼悠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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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本想伸手關心，手卻反而被依敏撥開。依敏轉過身，有些歇斯底里地說道：「不管了！我要躲在房間裡，應該比較安全吧？要吃晚飯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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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一下！」「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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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敏絲毫沒理拓彌的叫喚，逕自走入自己的房間，還大力地關上門，讓在場眾人面面相覷。而儘管充斥著尷尬的沉默，眾人卻感覺彼此想的都是同個念頭，直到秉燁愣愣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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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推理小說中，這樣的人都會變成被害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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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忍不住扶額：「拜託你別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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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很明確了。」拓彌的目光掃向大門，充滿幹勁地用手捶了下另一手的手掌：「去調查現場，在學姊醒來前就解決這起事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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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煩死了，為什麼我非得陪你們這些人玩偵探遊戲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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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細雨中，走在通往修行室路上的庚魁忍不住碎念著。走在他後頭的是興致昂昂的拓彌、若有所思的彩欣，以及不放心兩人而跟上的嵩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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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遊戲，也不是鬧著玩的。」拓彌一手撐著傘，不服輸地頂了回去：「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修行室那時發生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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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那丫頭醒來不就知道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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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魁先生，先不論學姊受傷的事情。」彩欣也忍不住皺起眉，壓抑住怒火問道：「現在妙尊下落不明，你為什麼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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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這問題什麼意思？」庚魁一聽突然停下腳步，讓兩人霎時明白自己說得太過火。而他回過身，提高音量吼道：「我哪有不緊張？要不是為了接待你們這群客人，我早就到處去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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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們兩個說得太過頭了。」嵩程馬上湊到中間，向庚魁稍稍頷首：「但是大家也只是想趕快解決問題而已，還請你別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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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魁只哼了聲、並未多說，而彩欣和拓彌也悻悻然住嘴。四人在沉默中走向修行室，卻在到達門前的斜坡時，聽到後頭傳來一陣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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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要去修行室嗎？」婉臻穿著透明的輕便雨衣沿路跑來，她按著膝蓋、微蹲著問道：「可不可以讓我也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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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便你。」庚魁回過頭，隨口說道：「喘成這樣，你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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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沒關係，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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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臻儘管因為剛跑來而喘著氣，仍急忙跟上眾人腳步。彩欣雖好奇她為何這麼趕，但一時也不知道從何問起，只好默默讓她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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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行室維持著稍早眾人離開時鎖上的樣子，裏頭一點動靜都沒有。庚魁打開掛鎖，門內依舊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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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推開門，婉臻連雨衣都沒脫，就急著張望四周，隨即在傾倒的置物櫃旁蹲下身，撿起自己的泰迪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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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了……」儘管熊上沾著些許灰塵，婉臻仍將其擁入懷中，原先擔心的表情也才稍稍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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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魁在一旁補充道：「以往妙尊都會先加持各位的物品，你的東西應該也有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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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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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臻微微頷首站起身，反倒是嵩程彎下腰，拾起地上一個陳舊的棒球手套：「這個應該是秉燁選手的吧？順道幫他帶回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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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興致昂昂地端詳著職業選手的球具，但除了上頭的簽名外，他也看不出什麼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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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置物櫃旁只散落甜點的包裝。彩欣順手將景象拍了下來，隨即轉向牆上的法陣，並比對著地上之前妍華倒地處的圖案。兩者幾乎一樣，但後者因為之前眾人將妍華救出的風波而被被踩得略為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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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順手擦了地上的法陣邊緣，並湊到鼻子旁：還好不是血，應該是油漆或顏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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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法陣是發光之類的功能吧？」嵩程一手撫著下顎，看著牆上的圖案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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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彩欣點頭附和後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量續道：「不過妙尊和學姊都不是妖怪，平常也沒辦法啟動法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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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怪呀……」嵩程將目光瞥向走到窗旁的拓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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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暗暗想道：從來到別雲莊後，學長就沒向任何人透漏自己妖狐的身分，在場也沒有其他妖怪。這麼說這些法陣就只是裝飾用的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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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吶，彩欣，妳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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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拓彌招手，彩欣走到他旁邊，從僅比頭大一些的窗戶望了出去：「唔哇，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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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難怪彩欣嚇得退了幾步：通氣窗的外面是陡峭的懸崖，往下能看見遠處流動的溪水及岸旁的樹林，還能微微聽見潺潺的流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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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看來也不太可能從這裡出去。」拓彌說完後見彩欣頷首附和，隨即話鋒一轉：「那麼就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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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邊在空無一物的牆上摸來摸去，邊自信地宣告著：「一定是哪裡有密道通往外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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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魁見狀不禁搖頭：「沒有這種東西，少在那無理取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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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嵩程難得和庚魁想法一致，不禁雙手抱胸嘆了口氣。一旁的彩欣也附和著：「就算妙尊從修行室的側邊出去，那時依敏站在門外，應該會注意到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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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妙尊就是在我們眼前消失的啊！」拓彌先是苦惱地哼了聲，但馬上靈機一動：「對了、彩欣！妳不是在偵探事務所打工嗎？妳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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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助手而已……」彩欣有些尷尬地捲著髮尾，眼角注意到婉臻和庚魁聽到消息都難掩驚訝，後者更是回想起事發時彩欣下指令的模樣，霎時理解為何她能想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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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此刻的彩欣只能一手握在胸前，難掩不甘地說道：「現在還是沒有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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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雙手叉腰，語氣中滿是煩悶：「但是一切一定會有合乎常理的解釋才對。不想通這點，就找不到妙尊人在哪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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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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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嘴上雖附和著，但不光是越調查越搞不清楚的謎題，想起現在被困住的處境和傷了人後就不知消失到何處的妙尊，她心中的不安就微微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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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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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別雲莊後，彩欣獨自在房間照看著依然昏迷的妍華。儘管出血已經止住，學姊的胸膛也規律地起伏著，彩欣還是難掩心煩意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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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走到門邊，對面依敏的房門依舊緊閉，讓她不禁嘆了口氣：事件發生後，依敏就有些歇斯底里，而自己也不是不能理解。現在眾人被土石流困在這裡，還有位襲擊學姊卻不知所蹤的人在外逃竄，說自己一點也不擔心絕對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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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如果是賀輔先生會怎麼做呢？彩欣想到這，卻又猛然回過神：為什麼這時候會想到那個廢柴嘛！就算這種時候，他一定也會嘻嘻哈哈、像平常那樣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吧？看了就想叫他認真一點，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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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微微低下頭、抿著嘴想道：那副樣子又讓人覺得很安心。明明吊兒郎當的，該調查時卻也全力而細心地投入。看起來不太可靠，但最後總能把謎題都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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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過神來時，彩欣已拿起桌上的手機並走出房門。她將頭探入客廳，只見秉燁在沙發上翹著腳，也不知道有沒有在看電視上的新聞。而拓彌則坐在另一張沙發，正聚精會神盯著手機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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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長，現在有空嗎？」「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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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拓彌喜孜孜地站起身走來，彩欣微笑著問道：「能不能幫我看一下學姊？我出去打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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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沒問題。」拓彌連連點頭，同時輕聲叮囑：「等等我來看就好，妳也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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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學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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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拓彌話都沒說完，彩欣就急著轉頭往大門走去，讓他一臉悵然若失，全被一旁憋笑的秉燁看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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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走出大門，從手機通訊錄上找出熟悉的名字後撥出電話。不出一會，話筒另一頭便傳來賀輔的問候：「喂？彩欣？妳不是跟教授到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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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先生，我這裡出事了！」「妳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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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像是找到救命索般，一方面鬆了口氣，一方面又急著詢問賀輔的意見。賀輔的聲音從未像此刻讓她覺得如此安心。即便沒看到臉，彩欣彷彿能感受到賀輔收起平日的懶散，正仔細地聽她陳述事發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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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如此，的確很奇怪。雖然有開口，但人根本無法通過，近乎是密室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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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思索了一陣，明快地續道：「總之我了解了。妳先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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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賀輔先生！」「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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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以為賀輔要掛電話，急忙叫住他，但話到喉頭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她支支吾吾好一陣，才終於壓抑下無謂的自尊：「我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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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乍聽還摸不著頭緒，彩欣也急忙解釋道：「就是──發生了事件、被困在案發現場，還不知道兇手在哪裡，我到底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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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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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被冷不防一問，好勝心不允許她承認。而賀輔沒聽到回覆，只悠悠說道：「會怕的話就什麼都不要做、不要落單，跟大家一起行動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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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可是要妳什麼都不做，太難為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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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彷彿預知彩欣的反應，笑了聲後壓低聲線，真摯地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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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做妳此刻能做的事情，還有想做的事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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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什麼嘛，說了跟沒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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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不禁噗哧一笑，內心的陰霾彷彿跟著一掃而空。她揣想著話筒另一端的賀輔說不定正露出自討無趣的表情，本想再捉弄，卻還是直率地回道：「但是說得沒錯，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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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見外。」賀輔難掩害臊地嘟噥著，旋即話鋒一轉：「那先這樣啦！在我過去前小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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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我剛才就說下山的路被土石流擋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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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擋住，又不是斷掉。」賀輔說得雲淡風輕，彷彿只是要過馬路一樣：「就算斷掉總會有辦法的啦，晚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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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賀輔先生你別──」「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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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說到一半，通話就戛然而止。她看著手機螢幕，一時難以置信：不會吧？賀輔先生要來？那可是土石流耶？只是說著讓我放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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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推開大門，先不論賀輔說要來是真是假，想到剛才的對話內容就讓她不禁微笑：此刻能做的事情呀，說的也是。不管是旁觀或坐以待斃都不是我的風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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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彩欣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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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走廊的另一端，慧芸用托盤端著好幾個碗緩緩走來：「來得正好，我把昨晚的甜湯又熱過，想說給大家當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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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謝。」彩欣順手接過碗，啜了口綠豆湯：「好棒，身體都暖和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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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慧芸聽了不禁眉開眼笑，但馬上又嘆了口氣：「沒想到大家會被困在這裡，我能做的也就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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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這麼說。下不了山又不是妳的錯。」彩欣順口安慰後，決定話鋒一轉，裝作不經意地說道：「只是真沒想到事情會變這樣，妙尊昨天給人的感覺不像會做出襲擊學姊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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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說。」慧芸輕輕頷首道：「我雖然不常和他交談，又都是透過紙筆或平板，但感覺是個很客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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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們平常不是住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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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沒錯，但他平常幾乎都待在房間裡，連門都很少出。」慧芸透過樓梯望向妙尊房間所在的二樓：「起居也都是庚魁先生和妍華小姐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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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他們兩位，他們有親戚關係嗎？不然怎麼會住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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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沒有吧。只是從我半年前來這裡工作後，就一直是現在這樣。」慧芸回答完，突然會意過來，笑咪咪地反問：「你們社團課調查要問這麼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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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沒有啦，只是我自己好奇。而且不是社團，是專題課。」彩欣乾笑了幾聲，連忙轉移話題：「我跟你去送綠豆湯吧，不然都要涼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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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在客廳看電視看到打盹的秉燁，以及在彩欣房間幫忙照看妍華的拓彌外，其他人都待在自己的房內休息。慧芸和彩欣陸續將點心分發給眾人。就連將自己關在房內的依敏聽了彩欣的聲音，都探頭收下甜湯。見依敏表情較剛事發時和緩不少，彩欣也放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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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送完畢後，彩欣回到房內和拓彌換手。在拓彌到門外透透氣之際，彩欣則坐到書桌前，拿出常用的小筆記本，開始整理起事件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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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聚精會神地記錄著，也不知過了多久，幾聲敲門聲將她喚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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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是我！」「學長呀，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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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剛開門，就見拓彌換上昨天穿的灰色襯衫，隨口問道：「妍華她還沒醒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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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呀，希望沒事才好。」彩欣回頭望了眼床上的學姊：「學長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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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啦，只是想說都沒人能說話，有點無聊。」拓彌一手搔著後腦，眼神溜了溜，若無其事地問道：「你剛才在寫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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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整理來之後，到剛才事發的經過。」彩欣順手拿來筆記，靦腆地笑了下：「我是想，既然對妙尊為什麼消失沒有頭緒，就先別鑽牛角尖，從頭整理注意到的細節和線索，說不定會有什麼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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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像個偵探一樣呢。」「不是啦，這只是我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嘛！我打工的老闆說的，不知道要做什麼的時候，就盡力做能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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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半開玩笑、半佩服地說著，讓彩欣又害臊地解釋。他隨即恢復認真的神情，深吸了口氣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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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吶、彩欣，你昨天傍晚說有喜歡的人，該不會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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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拓彌話都沒說完，一聲尖叫就劃破兩人間的尷尬。他們不約而同看向聲音的來源，隨即倏地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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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依敏的房間！」「怎──唔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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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手還沒碰到門把，依敏就從中奪門而出，恰好和拓彌撞個正著。讓拓彌撫著被撞的部位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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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學長！」依敏則看來驚魂未定，指著房內窗戶的手指仍止不住顫抖：「剛、剛才窗外有奇怪的人在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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