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處無芳草？處處滿耽美。 - 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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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微涼，拂過他的水袖，飄搖不定。

「趙公子！趙公子您等等！」

聽見身後呼喊，他轉身。

臉上妝容未卸，嫣紅抹在眼角，使凌厲的鳳眼添了幾分紅塵氣息。微抿著唇的趙公子，不是很高興。

「何事。」平時溫柔的嗓音帶了幾分低沉。

「那個......宋二少爺讓小的送這封信來，說要給您。」來人小廝遞上信。

趙公子將信拿著，「下去吧。」

他轉身離去，嘴角上揚。

「是。」小廝在原地彎腰送走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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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雪翎一進屋，便埋頭進寢室。只留下一句芙蓉、臘梅留著。

侍奉的丫鬟芙蓉和臘梅默默的將一群丫鬟趕出屋子，兩人站在門邊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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寢室內，趙雪翎將信抽出，仔細讀道。

信中提到的只是些宅內瑣事：六姨太最近丟了個琉璃手鍊，滿宅子的在找，最後卻是在三姨太那；五姨太生了，是個男孩，取名宋居琥。等這些小事情。

最後提到，今晚會去找他。

趙雪翎讀著讀著就笑了，都說大宅子的是非多，幸好自己老早就脫離了這種環境。

他將信對折，放進了梳妝台的抽屜。

「芙蓉，打水進來，臘梅待會兒我要沐浴。」趙雪翎說道。

「是。」兩女各自忙活去。

趙雪翎卸完妝，褪去了衣物跨入浴桶。溫熱的水浸過肩膀，他舒服的呼了口氣。

「公子，水溫可還行？」臘梅在屏風外問。

「嗯......你和芙蓉先去歇息。」趙雪翎說道。

「奴婢告退。」臘梅福身後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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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盡了一身疲憊，趙雪翎坐在亭內喝著茶。

苦澀後回甘，是他最喜愛的。

今晚穿了身海藍色長袍，應了宋家二少宋居瀾的瀾字。趙雪翎不時的問著幾點了？那傢伙怎麼還不來？

芙蓉和臘梅掩嘴偷笑，這公子真像個小孩。

「趙公子，外頭二少爺來了。」

「叫進來！」趙雪翎語帶興喜，盛了一杯茶。

「六兒。」這時，從月亮門*1走出一人。來人西裝筆挺，英氣煥發。

「宋居瀾！你那麼晚來是怎樣！老子都等累了！」趙雪翎就是一連串的破口大罵。

芙蓉和臘梅默默的退下。

「六兒，嗓子重要，別大聲吼！」宋居瀾攙著趙雪翎，將桌上，剛剛趙雪翎盛的茶放到他的嘴邊，「來，喝茶。」

「那是給你的！老子要喝會自己倒！」趙雪翎道。

「啊？」宋居瀾愣了會兒，才一口喝下。

「好喝嗎？」趙雪翎問。

「好喝。」宋居瀾答。

趙雪翎笑的燦爛，「就知道你喜歡！」接著提起一個大茶壺，「這裡還有很多，你儘量喝！」

宋居瀾拿過茶壺，倒了杯給趙雪翎，兩人話起了家常。

「欸我說......」趙雪翎提出疑問，「為什麼六姨太的東西會在三姨太那？」

「我讓安媛捎的。」宋居瀾笑。「她總愛捉弄三姨太，看她不順眼吧。」

「安媛啊......還真調皮......提起她才想到，當初我們認識還是因為她呢！」趙雪翎瞇眼，回憶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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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

「到三更真箇是月明人靜，

猛聽得窗兒外似有人行。

忙移步隔花蔭留神覷定，

原來是秋風起掃葉之聲。*2」

台上的張慧珠略帶哀怨，將這名角色詮釋得淋漓盡致。

「哥哥......台上的姐姐好漂亮。人家想和姐姐拍照。」包廂內，西裝著身的男人抱著一名穿粉色洋裝的女孩。

「好啊。等姐姐演完，我們去後台找她。」男人說道。

「嗯！謝謝哥哥！」女孩宋安媛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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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張慧珠自刎死了，鮑世德追著崔、王二人而下，楊得勝和八軍士同上又下。

滿座掩泣。泣的是張慧珠的人生。

「哥哥！找姐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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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居瀾靠著一張嘴皮子到了後台，直直的朝著『張慧珠』走去。

「請問，能讓我家小妹和您拍張照嗎？」

『張慧珠』聞聲轉頭。臉上的妝已經卸的乾淨。

這哪是姐姐！是哥哥啊！

「拍照？你以為老子很閒嗎？」還是個粗魯的哥哥......

「漂亮姐姐......不行拍照嗎？」宋安媛嘟起嘴巴，表示不悅。

飾演張慧珠的趙雪翎最拿小女孩沒辦法，只好起身。

「老梁呢！叫他過來照相！」趙雪翎朝外喊道，後對宋安媛低聲說，「我不是姐姐，是哥哥。」

「嗯！是漂亮哥哥！」

趙雪翎懶的同女孩多做解釋。

拍完照後兩人就離開了。

「欸老梁，那兩人是誰啊？」趙雪翎問。

「宋二少爺和宋七小姐。」

「原來啊。我覺得還挺喜歡那二少的。」

「得了吧你，你倆可都是男人。」

「男人怎麼了？男人也能喜歡男人吶！」

「是是。您老喜歡就行。」

老梁收拾好東西便也離開。

最近那宋居瀾常來。

有時抱著宋安媛要求合照，有時卻把宋安媛放在家裡，自個兒跑來找他。

一天照著三餐來。

「趙公子今日扮的是楊妃啊！」宋居瀾倚在門邊笑道。

「怎麼？楊妃礙著你了？」趙雪翎白了他一眼，自個兒卸妝，拆頭面。

「不是不是。」宋居瀾說，「想邀請你，一起到南界山看日出如何？」

「想得美，老子很忙。」趙雪翎拒絕，「你快回去吧，不是有門禁。」

「你不說我都忘了！」不提醒他還真忘了最近新定的規矩，「等你有空一起去吧！我先走了。」

「嗯，慢走，小心別被車撞了。」

「不會的你放心！」

趙雪翎將頭面放好，卻聽得老梁說話。

「嘖......耳朵怎麼紅了？」

「干你什麼事。」

「哎我說，想去就去唄！怎麼拒絕了呢！」

「干你什麼事。」

「這是咱雪翎哥兒的幸福，得關心。」

「他媽的你太閒嗎！」

「哼不給說就不說，我回去了。」

趙雪翎看向鏡中的自己，耳垂通紅。

「六兒？六兒？」宋居瀾搖著放空狀態的趙雪翎，後者在宋喊出的第八個六兒才回神。

「幹什麼？」趙雪翎問。

「茶涼了。」宋居瀾說。「你喝了不好。」

「喔，那我去叫芙蓉。」趙雪翎起身，卻不料宋居瀾壓下他。

趙雪翎不明所以，「我讓芙蓉去燒水......」

只見宋居瀾將杯中涼茶喝下，覆上了趙雪翎的唇。

「唔......」涼茶在宋居瀾口中變溫，渡到趙雪翎口中。

嘴唇與嘴唇的接觸隨著宋居瀾的吸允，茶水順著臉頰流到脖頸。

最後宋居瀾才捨不得的離開趙雪翎的唇。

「宋居瀾。」趙雪翎忽地開口，「之前，你約過我看日出吧。」

「嗯啊，沒錯。」宋居瀾點頭。

趙雪翎深吸一口氣，「既然要看，以後就都要一起看。」

宋居瀾大笑，「那是一定的啊！」

「嗯！誰毀約誰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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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又襲來，兩人依偎著看探出頭的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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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第一次見面時就給了你，我的心。

邀請你時，你已經在我心中。

不管你是否答應，都無關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因為我傾心於你。———宋居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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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時的聲音溫柔，如春風一般。

拂過我心頭。

本以為只是萍水相逢，事了各自去。

卻不料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前來。

從此深植我心。———趙雪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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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1雖然怪怪的，但好像就叫這名字。

*2節錄自《荒山淚》。

謝謝耐心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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