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訶……大天……」幾乎是薩蒂下意識地,明明沒有任何回復清醒的跡象,在周遭的、吵雜的、充滿感恩的歡呼聲,宛如她恍惚間受其影響,雙唇開開合合,迎合著那些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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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光怪物,能在各個時空間穿梭與肆虐,猶如三相神般的無處不在,留下的傳說卻不多,因為鮮有人生還。在一個不知名的過去、不可考據的地點,怪物正在消滅一個默默無名的村莊,那裡住的不是凡胎,而是一個遠古人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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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念俱灰的村民高喊那羅延(毗濕奴)之名,祈求創世之父大梵天……沒有任何可靠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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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此生的罪業!燒盡了,方能脫離苦海!」一陣悲泣與絕望的襲捲,眼看著親人被吞噬的老女人跪坐在乾涸的土地,任由一陣陣高溫的焚風吹傷她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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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的哀嚎沒有喚醒薩蒂,她陷入很深的昏迷,她在夢裡正經歷著她的童年,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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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又該是個沒有任何希望的肆虐罷了,誰知竟真有神回應他們的祈禱出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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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阻擋火球行進的能神,像巨大的灰沙團球,一開始並看不清祂的真實樣貌,灰沙團在接近紅光怪物時,一下子就如沙土覆火般,烈火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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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沙團如扇開的巨大羽翼般褪去,一個全身白色的人形佇立在那,稍後,白色的神明形象越來越具體,身軀也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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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威武雄壯般的挺秀的身材,蘊含巨大且堅韌,當祂初制服住發狂的紅光怪物時,那一跨步之威震,已讓世人明白-祂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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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訶那,摩訶那!真是偉大的力量!」見證到的人開始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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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尊大神接受呼喊本不為所動,直到越來越多的聲音圍住祂,並嘗試著向祂(與她)接近時,祂在懷中的人脫口而出那句「摩訶大天」,那一刻,祂猛然一抬頭,黑玉般的眼珠張開,盯著四周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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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神……不,是眾神之主。」儘管感受到如王者般的氣場,村民還是視祂為唯一救世主,唯一呼應他們哀嚎的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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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之主!」有人喊出,把祂的凝視視為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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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吵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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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世人只看到,那「摩訶那」緊閉雙眼,俊挺的五官表情好像有點痛苦……從祂額間處萌發了黑色的芽,不久,黑芽變成了白色激光,一片爆發後,「摩訶那」就消失地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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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有多人因為強烈的激光灼瞎了眼,「摩訶那」或是「摩訶大天(眾神之主)」的事蹟還是逐漸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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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被人信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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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修為的仙人聖者,探究了「摩訶那」的身份,祂果真是位列「三相神」的大神。在此之前,世人只以為三相神的第三相,乃是梵天與毗濕奴的虛相。原來是「真有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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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聖者傳達他的意思:祂的身份確定了,應該要受到該有的供奉,祂是白色,是無垢之神!祂的摩訶之名該遠播,享有摩訶那與摩訶大天的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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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有人說,祂也常出現在「死亡」之處,莫不是導引無處可去的亡魂?祂被加冠為「死者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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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聖者搖搖頭,對著聽他說理的人再解釋一次:「我沒有辦法定義祂的存在,那些尊號不過是部份的祂,與偉大的那羅延一樣,筏羅訶(豬頭人身)是祂的化身之一,但絕不是祂唯一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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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總該給祂一個屬於祂的名字,否則只用尊號無法識別全部的祂。請您告訴我們,祂的本質究竟是什麼吧,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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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質?」仙人聖者一時啞口無言,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那份宇宙奧秘很幸運的讓他窺探到一切真理……「祂曾被誤為是暴風、是野獸……毫無人性的取走萬物最美好的一切……源自於祂,只為讓這大千世界能夠運轉……祂是『時間』、是『無盡的漩渦』,這些都是祂的本質!但該如何給祂名字?名字會使世人對祂投以萬千希望,可是又該怎麼為期待『時間』或是「漩渦』回應世人執行三相神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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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希望之名都不適合投注祂,祂只是讓宇宙運轉!」仙人聖者嘆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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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慈悲呢?無法阻止時間流逝,渺小的我們總能向祂祈求一點點憐憫吧?我聽說,祂的一個眼神,就能夠治癒人心。」聽眾當中,有一個全身著白衣的女人,她剛失去了她的丈夫,是個寡婦,平常她的眼神空洞,如行屍走肉般活著,這一次偶然聽到聖者佈道,心中有個預感告訴她,只要聽完,從此人生必有所不同。她靈機一動,便開口提了這個建議,用「慈悲」之意,為傳聞中的奧秘之神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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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聖者聽到這提議後,眼中一亮,喃喃自語著:「慈悲啊……摩訶那,摩訶大天……願您在堅守本質之時,能夠悲憫世人的渺小,『慈悲』、『慈悲』,大千宇宙,如何只對一人慈悲?能夠大慈大悲已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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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聽著紛紛交頭接耳,等著仙人聖者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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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婆(慈悲之主)。」仙人聖者說出答案,然後看了那白衣寡婦一眼,忽然間,寡婦眼中不再死氣沉沉,氣色換然一新,她吃驚地看著仙人聖者,他頭上正站立著一個白色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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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個寡婦之外,沒有其他人發現那白色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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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巨神緊閉雙眼,表情寧靜,彷彿祂也在聽著仙人聖者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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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只是一個強烈的預感,沒有人告訴過她,她也從來沒信奉過傳說中的「摩訶那」,可是預感告訴她,那正是「摩訶那」神,是剛被冠上名的「濕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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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日仙人聖者離開之後,原本神情哀戚,生活如行屍走肉般四寡婦性情大變,她成為了濕婆神虔誠的信徒,而且只認濕婆之名,從不會喊祂其他的稱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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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幾年的時間,那寡婦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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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聖者正巧那時又回到那裡,剛好見到寡婦的葬禮,是火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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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聖者對著燃燒的屍體嘆氣一聲……他看得到,白色的大神正站在寡婦的屍身上,一口氣吸走了她全部的靈魂,靈魂去到了白神體內的黑色的漩渦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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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悲……何謂慈悲,讓世間運行,哪有慈悲可言?您竟刻意選上如此不適當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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