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時，與君對酌一杯 - 第三十章-一廂情願

第三十章-一廂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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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時，與君對酌一杯

作者：深海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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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張祈安頂著眼下青黑的一片前去洗漱，更衣、用膳後便等著辰時前去赴約，誰知在辰時前，先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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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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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王，今日本尊還有事，請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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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張祈安不假思索的想要趕自己走，狐妖王面上神色不改，態度仍舊十分從容不迫，只是悠悠然的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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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失去的記憶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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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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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清脆的響聲，張祈安手中的瓷杯滑落，砸在了地面，碎了一地的殘片，張祈安震驚的愣住了，神色有些惶恐的轉頭望向狐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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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本王並無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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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本尊如何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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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祈安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神經緊繃，一直保持在戒備的狀態，不斷的掃視著狐妖王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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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一族自古以來都有個傳統，便是每一任當家主都能繼承族中秘術，而這秘術便是操縱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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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祈安漸漸聽出了端倪，頓時狠狠的瞪著狐妖王，語氣生硬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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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就是你讓本尊喪失記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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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過本王只是聽命於天帝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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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祈安頓時呆愣在了原地，他萬萬沒想到天帝會這麼做，畢竟若不是自己替他守著，他那帝位早就被魔族一鍋端了，怎麼可能還撐得到如今的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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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是妖族之王，有何理由聽命於天帝？」

「天帝當時承諾您喪失記憶後會給本王天界的仙職，不過最後事成了，又以其他仙神不同意為由，草草賞了本王一些金銀珠寶，便駁回了讓本王成仙的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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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神職皆是代代相傳，或由人界飛升成仙的仙神所擔任，主要會選擇在那方面表現最為優秀的仙神擔任那份神職，例如張祈安身為水神，便是整個天界水靈術修為最為高強的，但因資質大多會遺傳，於是職位依舊主要以代代傳承為主，而妖界之人一直被天界當作奴隸利用，要飛升簡直幾乎不可能，就算當上了仙，獲得神職更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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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天帝利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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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王自認野心勃勃，想成仙就是想得到更多權利，可如今被天帝這麼糊弄，本王也無心爭權了，既然天帝不仁在先，就休怪本王不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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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妖王面色凝重，語氣還帶有些氣憤，張祈安自然也漸漸信了狐妖王的話，隨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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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尊的記憶該如何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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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還記得天帝派您看守的琉璃鏡？天帝當時就是讓本王將您仙魔大戰時那整整一年的記憶封在了那面鏡子裡頭，只要打破鏡子，記憶自然會回歸本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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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祈安急著朝存放琉璃鏡的偏殿趕去，卻沒注意到此時時間已經到了與蕭景清相約的辰時了，而跟在張祈安身後的狐妖王緩緩展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彷彿一切都正按著他的計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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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到了偏殿，張祈安拉開了罩在琉璃鏡上的白布，猶豫片刻後便抬手砸碎了琉璃鏡，平凡無奇的鏡子在碎裂後，化為了煙霧，融入了張祈安的身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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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隨著一陣暈眩，張祈安倒了下去，而狐妖王視若無睹的悄悄走了出去，順手將偏殿的門給關上，便佯裝若無其事的徑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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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心爭權…這詞怎麼可能出現在本王身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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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呢喃後，只剩下狐妖王的輕笑聲，就在這時，天空頓時烏雲密佈，雷聲大作，彷彿即將落下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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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蕭景清，站著站著，一個時辰過去了，依舊不見張祈安的身影，霎時間，傾盆大雨滂沱落下，相約的涼亭早就殘破不堪，蕭景清被淋了一身濕，卻依然站立在原地不動，痴痴的等著，他卻不知曉，張祈安早就昏了過去，恐怕等了一天，也不會見他來赴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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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時辰過去，蕭景清被淋的全身上下無一處倖免，全是溼答答的一片，衣裳吸滿了雨水，沉重的衣料掛在肩頭上，貼合著身子，滿是不適，蕭景清卻依舊矗立在那，一步也沒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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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雨勢漸漸變大，雨滴大得打在身上還會留下了一個個紅印子，蕭景清依舊紋絲不動，隨著一陣風颳了過去，蕭景清終於耐不住寒冷而顫抖著身軀，臉色開始發白，逐漸的沒了血色，一滴淚水流出眼眶，混入了雨水中，不知過了多久，他遲疑著邁開步伐，徒步朝著寧于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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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又一步，逐漸壓垮蕭景清的信心，簡簡單單的路程，在此時此刻變得特別漫長且煎熬，蕭景清眼神恍惚，卻又硬是撐著，哪怕衣襬被泥濘染污，蕭景清也還是一副恍若未聞的樣子，恐怕此時真正讓蕭景清在乎的，只有張祈安為何沒有赴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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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會不會是有事耽誤了？還是睡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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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個猜測，蕭景清愈講愈心虛，因為蕭景清知曉，張祈安向來準時赴約，甚至還會提早到相約的地點，哪怕突然有急事也會吩咐人來告知一聲，這一直以來都是張祈安的原則，幾千年來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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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寧于殿出現在眼前，蕭景清跨出的步伐愈來愈小，他怕了，他怕張祈安是因為昨天發生的事躲著自己，他怕兩人到最後連朋友也算不上，他怕自己以後連站在張祈安身旁的資格都沒了，此時，蕭景清跨出的每一步都滿載著深深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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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神尊上？您怎麼淋著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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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安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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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遠遠看見蕭景清便連忙出來迎接，見蕭景清淋著雨，還把手中的紙傘遞到了蕭景清那，替蕭景清撐著傘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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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狐妖王來拜見，狐妖王和尊上到了偏殿，吩咐我們別去打擾，隔沒多久狐妖王就走了，之後尊上便一直待在偏殿內，您要去偏殿看看嗎？小的去通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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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在偏殿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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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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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再次和老管家確認了一遍，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對於這個事實心裡無法接受，轉身便要往偏殿去，想去質問張祈安為何躲著自己，卻怎麼也踏不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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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您要自己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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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出聲詢問，等了許久都不見蕭景清回應，只好走到了蕭景清面前，在看見蕭景清的那剎那，老管家直接驚愣在原地，因為那個向來堅毅不屈的火神尊上，竟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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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再也忍不住的逃離了寧于殿，一路上跌跌撞撞，磕了滿身傷，沾了一身泥，最後雙腳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此時的他，就像個無依無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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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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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徬徨無助的笑著，眼淚卻不爭氣地流著，他俯首將頭埋進手掌內，哽咽著落淚，笑聲和哭聲交織，絲毫分不出此時的蕭景清究竟是哭又或著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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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曉，相隔百餘年才終於相聚，我有多高興，這百餘年…我可是度日如年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怎麼能將我置之不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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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清抬起了頭，雙眸又染上了腥紅，他掙扎著站起了身，眼神空洞無神地朝著翊坤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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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外，慕容新月擔憂著撐著紙傘左顧右盼，在看見蕭景清後連忙飛奔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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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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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新月見蕭景清滿身是傷，連衣裳都蹭破了好幾個洞，雙眸腥紅，身子也虛弱的不成樣子，緊張的伸手要去攙扶蕭景清，深怕蕭景清下一秒就昏厥過去，卻不料落入了一個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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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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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離開我…我只剩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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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新月一直都對蕭景清抱有好感，在聽見蕭景清的話時心臟都落下了好幾拍，手中的傘也因為驚嚇而一時沒拿好，落到了地面，見蕭景清埋首於自己的肩上流著淚，一陣不捨湧上了慕容新月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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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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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新月要回抱住蕭景清的手僵持在了半空中，在聽見了蕭景清的呢喃才恍然明白，蕭景清只是把自己錯認成了張祈安而已，想到這，慕容新月眼眶也掛上了委屈的淚水，連忙從蕭景清的懷抱中掙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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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公子，看清楚了！我是慕容新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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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慕容新月反應，蕭景清便直接無力的癱倒在了慕容新月懷裡，兩行血淚緩緩流下，蕭景清滾燙的身子像是要燒起來那般，癲狂的徵兆又漸漸浮現，這次怕是真的徹徹底底的走火入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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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公子…你撐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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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新月背著比自己整整高了一顆頭的蕭景清走進了翊坤殿，淚水止不住的流，心裡委屈極了，卻也只能乖乖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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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雨水沖刷著，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雜亂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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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幾日下來，一直強裝堅強的堡壘終於在今天…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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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邊寫著這章，一邊聽一首叫做《飛鳥和蟬》的歌，忽然感觸很深，唉…又是爆字的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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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作品在三個網站連載→popo原創市集、Penana(溫柔催稿請恰此)、鏡文學(尋求暴力催稿請恰此)其餘都是未經允許的搬運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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