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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日，對諸情侶來說是另一個表彰愛意的情人節，就商人而言更是不可錯過好時機，祭出各類廣告標語吸引客源，蓄勢待發準備大撈一筆。

在這樣的日子裡最受歡迎的莫過於花店，店員們忙著推銷、包裝，生意興隆。他經過自動玻璃門，被人潮擋住的忙碌店員似乎沒有注意到他，他也不打擾，只是在一旁等候。

紫羅蘭、百合、向日葵、滿天星，花架上一片奼紫嫣紅，最後他的視線停留在白色的玫瑰花束。

「先生，送女朋友花嗎？」一個女店員終於得空來接待，他微笑點頭，沒有開口，店員便滔滔不絕地向他推薦起來。

他聽著，沒有打斷，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那束純白玫瑰。

「先生？」見他沒有反應，店員才留意到他中意的是那束玫瑰，「您要這束吧？我幫您包起來。」她拿了張淺粉的包裝紙包覆枝條，只留上頭的花兒盛開和少許綠葉陪襯。

「要寫卡片嗎？」

「好。」

跟店員借了枝筆，寫上她的名字，內容卻不知道該寫些什麼，怕她覺得敷衍，遲遲不敢下筆。

最後只在角落寫上了520，不知到底是內文還是註明日期。

他拿著花束走出了花店，可以想像她一身白色洋裝，抱著這比她的小臉要大上一倍的大花束歡樂地轉圈，臉上漾起甜甜的、幸福的笑容。

驅車往山區駛去，一幢西式洋房映入眼簾，他停好車，走到後院的草地。

寬大的草坪一片翠綠，那正中央立了塊石碑。

「光，我來看妳了。」

「今天是五月二十日，記得妳總是喜歡講五月廿日，真是繞口。」

他將那玫瑰花束置於石碑前方，拂去上頭的灰塵，指尖微微顫抖著觸向黑白的照片。

照片裡她笑靨如花，燦爛如陽，卻永遠靜止了。

「好像是第一次送妳花，我一看到這束白玫，就覺得很適合妳。」

他拿下別在花束上的卡片，撓了撓頭，「店員問我要不要寫卡片，我就拿了，可是不知道寫什麼，還是直接跟妳講好了。」

「光，五二零快樂，我愛妳。」

他停止說話，似是在等待著回應，可終是不會有回聲。

那印有她燦爛笑顏的黑白照片下刻著：

季羽光，二⭕一二年五月二十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