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苦——生苦 - 第四章一念生，萬惡起

第一卷生苦

一念生，萬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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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恨兒被十多名持刀大漢圍著，見他把腰間大刀拔出，擺出一副絲毫沒有動搖的表情。

「你們要一個個來，還是一起上？」虎恨兒提刀問道。

其中一名大漢大發雷霆，「小子，讓大爺來教教你做人別太氣燄！」

大漢拔刀就斬，他的同伴也來不及叫停。虎恨兒內傷未癒，剛剛暗自調息，發現左手仍未能夠好好活動，只好右手架刀，以刀尖撥開大漢的刀。想不到虎恨兒竟然能夠憑右手勁力去控制大刀作出刀尖撥刀這類輕巧操作，要是有些能耐的人都能看到虎恨兒的用刀天份高深莫測。

大漢的刀脫手飛走，他的臉上出現無數的汗珠，深怕下一秒就要被眼前的黃毛小子殺掉。

虎恨兒並未有順勢殺掉他，反而把刀放回腰間刀鞘。

「要不要一起上？」虎恨兒再次問道。

眾大漢都退後了幾步。

「還是讓我先上？」

虎恨兒把手放在刀柄上，就猶如箭在弦上，一動即發。所有大漢被其氣勢壓得透不過氣來，這招似發未發的刀式，正是虎家刀法中以勢制敵的「虎視群雄」。

有幾個武功較弱的大漢忍受不住，棄刀逃去。

頭目眼見勢色不對，正在思索要如何全身而退。

「你不是說有財路給我嗎？幹嘛想走？」

虎恨兒慢慢步近頭目。

虎恨兒拔出大刀，準備一刀就把頭目殺掉。

就在他手起刀落，刀刃快要把頭目一分為二之際，頭目說出了一句話，一句令虎恨兒停下來的說話。

「別殺我！我知道你的殺父仇人是誰！」

虎恨兒把刀收回，雙眼暴紅，「你最好不要騙我，否則我絕對不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

虎恨兒右手用刀畫圓，四周來不及逃跑的大漢們都被攔腰斬成兩段，大量血水從屍身噴出，就像下了一場血雨似的。虎恨兒猶如被鮮血柒紅的一頭猛虎，單憑眼神就能讓人恐懼萬分，不能活動。

頭目努力抑制心中的恐懼，可是身體仍然顫動不停。

虎恨兒一手拉起頭目，恨恨盯著他，「快說！」

「那……那天虎震天大俠被殺之時，我剛……剛好在大宅門……門外走過。」頭目吞吐的說。

「繼續！！」

「我……我聽聽聽到大宅內傳……傳出一陣騷動，一個黑衣人……就就從大宅內跳出。我認認得那那人的劍，那人是使用緞帶劍的快劍李恩仇。」

「甚麼？」

李恩仇，一個剛剛才救過他好幾次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我再問你一次！你是否肯定就是李恩仇殺了我父親！？」

「小人不敢說謊……」

「好……快點走！」

頭目雙腳一軟仆倒在地，他雙腳已經軟得不能走動，只靠著雙手抓著泥土，像一條蟲一樣爬走。

「好，總算知道殺父仇人……」

此時，虎恨兒內心充滿矛盾，殺父仇人竟然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再說，縱然想為父報仇，自己的刀法又能否勝過兩屆盟主？

虎恨兒看著滿天星斗，想起自己痛苦的一生，因為家道中落而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生母更因此而輕生，一切一切，都是拜殺父仇人，拜李恩仇所賜。

李恩仇，理恩仇，虎恨兒心內已理清他們之間的恩與仇。

李恩仇一個人在庭中散步，心中亦是充滿矛盾。

「當年我為報深仇，殺掉虎震天，如今他兒子已長大成人，他妻子……亦已輕生，仇恨的鎖鏈仍然牢牢的繫著我們。」

「爹爹，天氣冷了，快回來。」李恩仇女兒喊道。

李恩仇笑說：「好，馬上回來。」

為了女兒，李恩仇絕對要活下去。

虎恨兒心中只剩下仇恨，不過心中的仇恨到底是殺父之恨，還是對自身的悲慘人生而感到恨意？就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虎恨兒為了能手刃殺父仇人，他回到大宅廢墟中，練習虎家刀法中最後幾式。雖然虎恨兒長年累月地修練刀法，可是對於博大精深的虎家刀法，他仍然未能盡得真傳。這也難怪他，虎家刀法的精妙之處在於它並不單單是一本刀法秘笈，而是從以往名震江湖的「鼓動萬器訣」中演化出來的刀譜，此乃另一故事，不在此故事內多作多描述。

夜深，普通人都早已睡著，還沒有睡著的人也不一定是不凡人，也許只是剛巧睡不著而已；而他可是睡不著的不凡人。

李恩仇雙眼看著明月，自從虎恨兒出現後，他多次看著明月發呆，多次憶起多年前的事。

那年，是李恩仇準備憑他於東方柔劍派所習得的柔劍法和取自名劍匠手中的緞帶劍來問鼎武林第一高手之位，可惜被奸險小人所害，慘敗於虎震天之手。

當天所發生的事，至今仍然歷歷在目。

虎震天與李恩仇進入最後四強之位，最後四強分別為大刀虎震天、快劍李恩仇、長鞭張葵以及肉掌李白岳。虎震天與李恩仇早已在與張葵與李白岳的比武中獲勝，換言之他們只要擊倒對手，就能成為武林第一高手。

虎震天用的是刀，又重又大的刀。

李恩仇用的是劍，又輕又快的劍。

虎震天擺動手中大刀，「來吧，看我怎樣擊倒你。」

李恩仇笑說：「虎震天，任你的大刀如何霸道，今天都要敗在李某手下。」

電光火石之間，虎震天提刀橫劈，李恩仇早已從虎震天膊頭的小動作中，預測到他的攻擊軌道，李恩仇把劍輕放在虎震天刀勢將到之處，劍身把大刀刀勢卸去，在卸去刀勢同時，李恩仇持劍上挑，直取虎震天胸中要害之處。虎震天眉頭一皺，用刀柄擋著劍尖，右腳往上一踢，不偏不倚踢中李恩仇的腰間麻穴，誰知李恩仇竟然用空出來的左手架在腰間，巧妙地擋下這腳。

「刀中藏腿，虎家刀法果然精妙。」李恩仇說。

虎震天大哈三聲，「誰說這是虎家刀法，只是我隨意踢的一腳。」

「隨意嗎？」李恩仇淡然說。

好一句隨意，要知道武學的最高境界就是隨意，所有的招式就有如呼吸一樣，不再局限在有形有實的招式之中。可是，能做到的人，在武林中又有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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