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三章 流浪與成長
286 商都再遇 (下)
(249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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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女娃，年紀輕輕，動輒生死，實在不智。」忠伯在國內一直打滾，深諳恩怨情仇害人失智的道理，頓時提醒：「看你年齡尚小，能有先天武師的實力已是不錯，多些時日便會有更深一層的體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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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小懶性子偶見冷淡，但實為保護自己的舉動所致；其為人直率，多以感受行先，見到殺父仇人在場，豈會放過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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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也不是傻子，見到擋在紅語菲身前的忠伯，氣勢極盛，且比起雲胤的氣息似乎還要強，看來不得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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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火有曰封神榜，封盡列榜諸神靈。」黑炎纏手，小懶散出股股業力的氣息：「我實力低，個性衝動，但從不怯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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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殺，萬惡封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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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小懶…」紅語菲面之有愧，實不敢直視她半眼，頓時低頭一陣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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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要殺還是留？」忠伯知道商都的規矩，敢於打破「無戰」的條文，即使是四大家族子弟，不死也得脫層皮；且自己等人出手還有理，先殺後討債亦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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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大的考慮，還是自家大小姐的情緒為重啊。看其一臉愧疚的樣子，擔心輕舉妄動又會挑撥了她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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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到這個歲數，每個思考都會變得仔細和敏銳；這不是性格使然，而是過錯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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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吧。」紅語菲想了又想，只能吞吐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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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小懶先聲奪人，萬惡封炎離手速襲，纏住忠伯，闖入其體，打算封住他的一身修為；而她則把握時機，逮住忠伯被打個措手不及的空檔，焰化護甲，手戴拳套，直接攻向紅語菲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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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殺，千兵焱。」小懶上一次與紅語菲交手並無惡意，但此際滿懷殺機，一出招便是對準死穴而攻；若後者中招，不死也得致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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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噔。」忠伯似乎不受小懶的萬惡封炎影響，他瞬身一掌，擋在紅語菲面前，完全不給予小懶半點機會：「小女娃，今天的事，鄙身就不作計較；且快退去，莫要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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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殺，玄武護陵火。」小懶見一招不奏效，頓時後退；森綠火焰暴起，化成玄武亂吼，護住小懶三千大穴，且隨她一個踏步，朝住忠伯撞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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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殺，青氣迴蕩盾。」忠伯終於忍不住祭出武技，一身玄力化青，組在身前，成個大盾，接下小懶此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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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小懶奮力一撞，盾內應之生出一股撞力，竟震得她五臟皆痛，難以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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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殺…」小懶還想要出招，卻被忠伯早一步看穿，武技駁武技，先制服她才慢慢講：「必殺，鎮邪青竹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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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股青氣再度離手，化成竹棺圍住小懶，任她花費再大力氣都無法動彈，任人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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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忠伯想要靠近，再勸小懶數句時，突然臉色突變，一陣凝重，連連後退護往自家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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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先」兩聲，一道劍光現身，散盡青氣，解放了小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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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武玄境顛峰，何苦要為難小女孩呢？」少年身穿錦服，一陣氣派；為說話老氣，不像這個年紀讓有的成熟，聽起來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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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落在小懶身旁，臉色略現緊張，大有呵護之意，看來關係絕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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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鄙身還待何方高人，原來是雲家新任劍豪的大駕。」忠伯一陣呵呵，沒有想到眼前女娃竟與雲家劍豪關係如何親密，莫非自家大小姐對不得了的人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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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開，本席可以不計你剛剛出手一事。」雲胤一看面前之人招數，便知道是紅家中人，自己剛繼任雲家劍豪之位不久，絕不想惹來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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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胤，你真當自己如此了得？」忠伯雖然不願與雲小懶計較，但對於雲胤咄咄逼人的態度，亦實在接受不了：「是那女娃直接出手，按商都規矩，鄙身殺了她亦有理，連都主都奈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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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痴，本席不是跟你說道理，是來跟你談實力；誰傷她，便殺誰！」雲胤這番說話，落在小懶耳中何其熟悉，心頭一陣暖意 – 她又想起雲凡當初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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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小懶都不能理解，為何堂堂雲家要員，竟然會為了自己一個小小女孩如此照顧，心頭充斥的是連番感動，亦讓她十分樂意跟雲胤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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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起碼，凡哥哥不在自己身邊，都要先安頓好，免得他擔心自己的安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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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感動歸感動，報復還報復，小懶喝止：「絕對不能讓紅語菲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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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語菲？」雲胤作為劍豪，自然對於帝京的勢力分佈有很深入的了解，對於紅語菲這個萬世魔王的名字絕不陌生：「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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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牽涉到宗主之女，自己任由小懶對之出手就實在不合適了；因為劍豪，所代表的絕不是雲胤一人之見，其舉動落在外人眼中，自會推測為雲家宗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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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自己夾著尾巴而走，自打自臉的話，絕非其為人處世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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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雲胤和紅忠對望甚久而不動，氣勢凝聚且不散，雙方都不願就此退去，大有一觸即發之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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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吖吔…」數聲馬嘶，看來是一隊騎兵到來，其實力看起來不錯，比起小懶要高，卻遠低於雲胤和忠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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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作為官兵，倒不能對他們出手，否則便是與皇室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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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手！」商都的守衛騎兵只是叫喊兩聲，沒有實際動作；可能職久成性，自然深明知清而後動的道理。待得對方報出家門再作打算，總不會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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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衛騎兵上下打量雙方一番，續問：「你們所屬何家何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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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劍豪，雲胤。」雲胤滿臉高傲，而他不論實力和地位亦的確值得自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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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單憑十九歲之齡，能夠有武玄初期的實力，在帝國之內亦鮮有人能相提並論；而劍豪身份，意味住雲家將會對其重點培訓，輕則都會成為長老級，未來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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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劍豪？」守衛騎兵臉色一變，對住忠伯那邊亦不敢不客氣：「那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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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家，紅懷忠。」忠伯報出家門姓名，便見到守衛隊臉色再變，畢竟商都的都主都是姓紅，不就是自家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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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我等可視為一場誤會，若果硬要死纏，唯有上奏都主，由都主作決。」護衛隊亦不願意接這死活，畢竟兩面不討好，唯有搬出自家都主唬嚇唬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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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懶…」雲胤若是一人自然不怕，大不了殺出個重圍；但面前人手不足，一旦小懶被人包圍，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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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殺父仇火在心頭上怒燒，難以平靜，但小懶也非不知好歹之人。一看面前情況，己方絕對鬥不過另一邊，再磨下去亦無用，倒不如先避眼前虧再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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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轉過身便走遠，丟下雲胤等人在原地，獨個兒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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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盯住紅語菲的眼神何其怨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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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別太自信過頭。」忠伯見到雲胤年少氣盛，頓時忍不住口，提醒一句：「多少少壯入武玄，喜米上白難夢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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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很簡單，太多後生一輩入得武玄境，卻是七八九十歲都未能突破到武華境，暗指雲胤莫要太自以為是，免得一陣心態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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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有心了。」雲胤正值壯年，且年紀輕輕，深信自己尚有大把時日去突破，用不著聽個老將說著昔日奮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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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忠伯想起當年自己的天資不俗，曾幾何時定下目標，理想地突破到武華境，甚至一舉成為武王，受人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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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歸理想，得不到也等於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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