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極廿一器 第二章 修煉入門
119 合作
(2559字)
雲凡見到風正表情，就知道後者肯定有事相求，不過對方不說，自己自然不會插口。無事找事煩，絕非雲凡的性格，所以依舊閉目養神，直到遞上熱茶，方睜眼細品之。
紅語菲則沒有雲凡諸多顧慮，她剛中柔外，適性任情，喜歡行事落拓不羈，討厭扭捏作態。故她嘴直心快，爽然拍案放話：「有話快說，扭扭擰擰，是男人不是啊你？」
風正突然賣了個關子：「兩位，請先容我說個故事嗎？」
雲凡依舊閉眼，沉靜不言，自個兒添水斟茶，提杯淺嘗半口，嘆了口氣，狀若舒爽；紅語菲則來了點好奇心，豪邁喊道：「來，本小姐接住了！」
風正方才不溫不火，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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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所皆知，納蘭帝國四大家族代代相傳，表面和氣融洽，一片忠心只為國付。倒不說是虛情假意，但人性本惡，沒有外亂，自有內鬥。四大家族暗地爭鬥，奪權逐利，原各司其職，後只謀發展家族益處。
明和暗爭的情況不止家族之間，族內爭端亦是不絕，嫡系各脈為得實權，設計佈局，機關算盡，壯大自身，亦令到族內一片狼藉。
你投個大靠山，或出身嫡系，或受嫡系招攬，處境也會過得舒服點；若不，則命途坎坷。
風正出身四大家族的風家，世代從軍鎮守邊疆，各脈任職軍部要員，忠肝義膽，廉靜寡慾。相比起另外三家，鬥爭會相對較少，畢竟平日忙於守邊衛境，已是不易。
而其母風阮氏，原出身士族，家境未入上流，亦不至下等。竹門對竹門，木門對木門，身為阮氏家主之女，已約另一貴家公子有婚約，二人亦算投契。在豪門間，能有一個說得上話的婚約對象，已經算作奢侈之事。
然而，家道中落，阮家逼不得已，向外求援；於一次各族代表的酒宴中，阮氏千金陪父到場，卻受到風正其父的垂涎，借醉行兇，直接擄拐到一客棧風流成夜。千金小姐，遭污受辱，無能守宮，不料翌日回家，更令人氣憤。
阮氏家主竟然拋下一句：「你，失身一下為家族帶來了莫大契機；你，就嫁給風公子吧。」
一個家族的榮耀與一個少女的清白相比，後者自然顯得無力相抗。即使污辱自己之人早有家室，但在父親的安排下，與風家結成姻親，成了其附屬家族，仰其鼻息做人。
怎料才過一夜，便懷其骨肉，更是男丁。但由於其母非原配，甚至稱不上明媒正娶，只是一次荒淫的副產品，所以打從風正出生那刻，其身份命途早有注定，不得風家重視。
更不幸的是，風正覺醒的正是阮家家傳的武魂「弓」，並非風家家傳的武魂「風」。受到歧視的情況日益加劇，每每出現伴之閒言冷語誹議。即使其父借關係送風正到天弓門拜師學藝，卻因其出身風家，且是個孽種緣故，受盡白眼。
今次出行，更是被賦予古怪之極的任務，竟是要求風正到青海森林，一個月內奉回最少五百個二級或以上的靈獸內丹。任務不成，便逐出師門。然而單憑一人之力於一個月內，要獵取五百個二級或以上的內丹，根本難如登天。
先莫說你獵殺靈獸，其餘同伴會逃走還是復仇，而且群毆的話，雙拳自是難敵四手，疲於奔命；何況一般獸群極少會超過一百隻靈獸，獸群之間的地盤意識極重，根本不會互相為鄰。所以要獵殺多於一個獸群，會同時受到實力、時間、地域限制。
更麻煩的是，風正根本連一枚儲物戒指都沒有。普通一枚兩三平方大小的戒指售價都為數個金幣，要裝上數百枚內丹，沒個數十平方恐怕都不能成事；而一隻數十平方的戒指，售價足足要過百金幣。
而風正身上自然沒有那麼多金幣，一隻儲物戒指都沒有，連弓箭都只能放在箭桶上，便知其情況有多難堪。所以他見到紅語菲和雲凡同是歷練，希望能得到二人的幫助，但他自知是個難題，先不說與他共同獵殺五百靈獸，卻不得其內丹；襲擊獸群，更是冒著生命之險，豈是說幫就幫。
因此，風正才不知該如何開口。
「嗚哇，那風家的人也未免太過可惡了吧；而且天弓門也不是甚麼好東西，你也該盡早脫離此門派啊。」紅語菲聽到有點心酸，頓時破口大罵。
「雲小兄弟。」風正說罷自己的故事，沒有在意紅語菲的反應。他摸摸自己鼻頭，深知雲凡的選擇，有極大程度上影響紅語菲的想法，所以先打開雲凡的缺口，才是重中之重。
「所以…?」雲凡雙目定視風正，嘴角微掀，似笑非笑。
「呼。」風正深吸一口氣，知道雲凡的取態，似乎不太感興趣，但仍然盡力一試，把手上的牛皮紙攤在桌上：「這裏有個討伐狼㺀獸，剛剛趁大家不為意的時候挑了一下，殺到的內丹我想跟兩位五五分。」
「請容我好奇問一下，如果你無法完成任務，會怎樣？」雲凡饒有興致一問，視線直睹風正深心處。
風正聽罷一愕，然後苦笑一下：「不得不完成。」
他還記得那一天，他父親把他帶到天弓門之時，臨走前頭也不回地遺下一句：「他日你能在門內晉成武候的話，我答應你，定必給你母親一個名份。」
他，只有捱下去的唯一出路。
雲凡見風正眼神堅定不移，決心無比，便知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或原因。但自己不是個免費苦力，實在沒原因要跟他同去獵殺獸群，冒這般大險，只為送個順水人情。
卻不料離老突然開口，似是知道雲凡的打算：「小子，老夫覺得你可以試一下獵殺獸群。」
「下…？」雲凡打了個嗝，口中的茶都來不及吞下去，心中不斷思索離老的意思。
「你的武心，注定了你的路途撇不開血腥殺戮；獵殺獸群，說不定能成你晉升一大助力。」離老思前想後，要是殺人奪取死意不是不行，但無故大開殺戒，到頭來都是自作自受。殺人殺獸均是殺，但兩害取其輕，自是殺獸好得多。
天網恢恢疏不漏，為虐之人天不佑。若是未報，只是天意未到，留待天劫找數。不過離老沒有講得太白，深諳雲凡性子，一點即透，留白更助其思；說得太多反而累事，白費氣力。
聽到離老的話，雲凡反思一下，突然雙目放光。看來獵殺獸群，自己的得益也很不錯，而自己這個秘密，可不能隨便讓人知道；只是要委屈一下自己，跟紅語菲繼續同行一陣子。不過她的實力倒不容置疑，至少作為打手還是挺稱職的。
但也不能讓風正白佔便宜，故他惺惺作態，一臉同情：「唉，這樣吧，我們跟你一起完成這個任務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須以三三四比例分成，最多你佔大份。」
「我已經作出最大讓步，就看你罷了。」雲凡手指沿住茶杯邊掃了一圈，盯住風正，意思明確。甚至替紅語菲下了主意，反正這個小妞都沒有方向，恐怕都會執意跟住自己。
看來自己的神秘第六感沒有錯啊。
「好，成了。」風正以為自己佔了最大便宜；紅語菲倒是沒有太大所謂，反正她也不是缺錢的主，只是想要點驚險刺激的歷練，圖個過癮罷了。
「好，乾杯，合作愉快。」雲凡倒是爽快，沒有拖泥帶水，以茶代酒，敬了大家一杯。
忽爾間，雲凡皮毛豎起，冷意來襲，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機鎖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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