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來到了放學,我站在了跑道的不遠處等著你。這時,一群女孩把我拉到了觀眾席,開始了各種的拍照。我們利用觀眾席的椅子顏色擺出各種不同的花樣合照,而遠處的你則是和不同的朋友合照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間就來到黃昏,而你依然還有很多人需要合照,我眼看我和你合照的機會渺茫準備起身走的時候,你突然從想和你合照的人群中走向我,拉著我問:「是不是等久了?」我有些失落地點了一下頭。你摸摸我的頭,讓我站在原地,你去拿你的背包跟我一起走。我愣了愣,便問:「那...想跟你合照的朋友們怎麼辦?」你笑了笑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大約兩分鐘後,你背著包向我這邊朝著,敲了敲我的頭示意我走吧。我跟著你的腳步,一句話都沒有說,我們一前一後地走著,黃昏的橙黃色映照著整片天空,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眼球。咔嚓的一聲,我回頭看,是你拿著手機自拍著,相框裡面有你的樣子,和我看黃昏的背影。我慢慢走向你,說道:「合照就是要我和你的正臉,而不是我的背影好不好?」我搶過你的手機擺了一個post便和你合照了幾張。就這樣,結束了你在這間中學最後的運動會,而我也是最後一次和你穿著同樣的體育服。這次換我走在前,你在後。天色已經進入了夜晚,月亮也高掛在夜空中,繁星也閃爍著。我看著那顆最亮的星星,高興地指著回頭想告訴你的時候,你笑了。你笑得比以前更加的溫柔,但也散發出一種悲傷的情感。我的笑容也凝在那一秒,你突然靠我靠得很近,深呼吸,握著我的雙手說:「能夠遇到你,我覺得很幸運。我知道你應該不喜歡我,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你願意做我女朋友嗎?」我的眼眶悄悄地落下了眼淚,你著急地問我怎麼了,是不是嚇到我了。我笑了笑,我搖搖頭。你細心地將我的眼淚擦拭,把我擁入懷裡,我緊緊地抱緊你,沙啞地喊著對不起。而你貌似感受到我的情緒,在我看不到你的容貌時落淚了。我們什麼都沒有說,就這樣你送我到我家樓下,一天就這樣完結了。
再一次回到學校見到你的時候,已經是你最後上課日了。運動會過後,你再也沒有回學校。而我每天經過你的班房,我都覺得很難受,我知道我喜歡你,但我卻無法答應你。這天聽見你回到學校,我從班房的位置站起來,往你的班房衝出,結果來到了門前,我卻沒有勇氣進去找你,看見你看著別人笑了,我只能夠躲在門外看著,甚至轉身離開回到自己的座位。基本上,一整天我都沒有跟你有任何的交集,只是不斷在走廊擦肩而過罷了。來到放學後,我身邊的朋友們都鼓勵我去找你拍照,順便把我準備已久的禮物送給你,可是你班的人都在為你辦惜別會,再加上那天以後我們就沒有說什麼了。雖然我嘴上說著不要,但行為卻很誠實,一直等一直等你有空的時候。終於在五點多的時候,你們班的人都開始散了。我本來想著主動找你的,可是我一看到你,我的下意識就是逃走。而你剛好出來看見我,便叫停了我。我聽見以後,真的停下來了,但我遲遲都不敢回頭,直到你一下子就把我拉到你眼前。我跟你的距離只有0.5公分左右,這樣的距離我只聽得見我的心跳聲,我緊握雙拳,心裡默念:千萬不要聽見我的心跳聲,拜託!你再次叫著我的名字,我一抬頭,就看見你那雙只有我的眼睛,我的心跳跳得更加厲害了,仿佛整個走廊都有我心跳的回音般。你敲了敲我的腦殼,問怎麼了。我嚇到往後退,一手捂著自己的臉說沒事,另一隻手則是把禮物遞給你。你欣然地接受了我的禮物,還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讓你的朋友給我們拍照。我根本沒有時間反應,咔嚓的一聲就拍下了。你示意他們多拍幾張,而我依舊愣著。拍完以後,你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先回家吧,我還得跟他們吃飯。」我嗯了一聲,你就離開。當我回過神來,才發現你怎麼知道我想等你的,果然我怎麼想,你也能夠猜得到。回到家以後,多天沒聊天的我們,我的手機叮咚了一下,一看,是你傳來的信息。你問我這個禮拜六要一起吃個飯嗎,我馬上答應了。看著你的這條信息,我開心了一整晚,我以為真的回不去了,我以為我們真的散了,我以為我們真的沒關係了。對於這樣的情況,我真的很感恩,甚至我覺得是上天眷戀了我。
時間來到了禮拜六,我身穿藍白橫條的毛衣,黑色牛仔褲,一雙藍黑白色的運動鞋,而你則是身穿一件白色衛衣,一件藍色牛仔外套,黑色牛仔褲,一雙黑白色的運動鞋。我本以為天氣最近變暖了,沒必要帶外套出門,結果出來才發現天氣又下降了。你看見我絲絲發抖的,便把你的藍色牛仔外套脫下,披到我身上,說:「出來的時候忘了帶外套吧?我的借你穿。」我把你的外套抓得緊緊的,心裡想著:為什麼到頭來還是你在照顧我?明明我想用盡全力保護你。來到一家餐廳後,你直接下單。你把想吃的都叫了一遍,就連我平常叫的食物都叫了。現在回想起,才發現你真的很留意我的一舉一動。我們吃完飯以後,就在商場附近走著。走著走著,我的手和你的指尖不斷擦過,感覺會牽上,但卻無法牽上。意識到前段時間發生的事後,我馬上跟你說對不起,不斷地撞到你。而你笑笑口說:「沒事。你有什麼想逛的嗎?」我搖搖頭。在人群中不斷穿梭的我們,沒有任何的目的地,周旋在商場裡,就和我們的命運般一直徘徊著。走著走著,直接離開了那個空氣窒息的商場。在燈黃的夜燈下,你一步我一步,影子保持著距離,我們也保持著距離,我以為我們現實中會跟影子般那麼近,但怎麼想也知道......怎麼會呢?就這樣一路上,繼續保持著只屬於我們的沉默。萬家燈火下,我眼裡只有你閃爍出來的光芒。我們轉折地來到了一間便利商店,而你進去買了兩瓶啤酒,說:「一起喝吧!」我點點頭。我們來到了一個小公園,我們兩個坐在鞦韆上,訴說著我們兩個人的小秘密,我們憧憬的未來。你看著天上的月亮,我看著滿眼希望的你,我默默地喝了一大口。你也許在微光中看見了,你把手握住我的酒瓶,嘴裡說著:「別喝那麼快!你這樣會很容易醉的。」在憂傷下,我顯然更容易醉。我迷迷糊糊中,吐出了我那天在運動會想問的問題「為什麼你去國外留學沒有第一個告訴我?為什麼你哪天走也不告訴我?」眼淚悄悄地從眼眶慢慢滑下來,臉龐一滴又一滴的眼淚,都是不解,也是心疼.......你用你衣服袖子輕輕地擦拭著我的眼淚,眼睛緊盯著我那已經因為酒精而通紅的臉頰。我也看著那個露出擔心憂愁的雙眼,慢慢地,慢慢地靠上你的雙唇,但你迴避了。你站起來,牽起我說了句走吧。你就這樣一路牽著我,穿過了所有的燈火,周圍的人,每一條的馬路,溫柔的你在剛剛的便利店還不忘給我買了一瓶茶,讓我解解酒。我乖乖喝完以後,我就隻身走到自己的樓下大堂。你站在對面的馬路看著我,你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我大喊:我們明天見!而你噗呲笑了。轉身的那瞬間,我哭了,眼淚再也止不住。我知道剛剛的我並沒有完全醉,我只是想壯壯膽罷了。
雖然我當時說的「明天見」是沒有見上,可是就在兩個禮拜後的我們又聚到一起了。中四的我早就被世界鍛煉成一個獨當一面的孩子,所以為了稍微減輕家人的負擔,所以我開始了我的上班旅程。那天,我剛好要上班,晚上大概十點多我就可以下班了。就在我踏出店門口的時候,居然看見你和你的朋友們在一起,手上還拿著袋子,我一看就知道又是酒。你們拉著我,來到了一個快要清拆的公園。我們坐在公園裡設施上,你跟其中兩個朋友去到宵夜區買東西吃,只剩下我跟另外一個男生。我們一言不發,而我的眼淚又開始翻滾。我記得那時候的我,遇到了很多讓我難受的事情,而我選擇了不說,也選擇了不解決,就這樣一直壓著。直到看見你那瞬間,我貌似被你看穿了,現在又是酒又是沒什麼人的空間。我拿著酒瓶一口一口地嚥下,我眼神變得空洞,我思緒開始混亂,我情緒隨之崩塌,我的哭聲漸漸變得清晰,變得大聲,我再也無法壓抑自己一直以來的情緒。你和他們買完東西回來時,可能站在遠處都能聽到我的哭聲,你馬上衝上來問道留在那裡陪我的男生我怎麼了。他很彷徨失措地說不知道。你扶著我的雙肩,問我怎麼了。我什麼都沒有說,一直哭,哭到滿臉都是淚水,如同開了水龍頭一樣,根本無法收起來。你緊緊地抱著我,溫柔地說著「沒事有我」,輕輕撫摸我的頭。我一直嘶吼問為什麼!為什麼......用盡全力一錘又一錘打在你胸膛,我哭得撕心裂肺。我覺得我的世界變得好絕望,我不知道我要如何做,我覺得我內心慢慢地變成廢城。我的哭聲慢慢地停下了,我不再吼著,我的情緒停止了。我慢慢地拿起就在你背後的酒,準備大口大口地喝。而你用你溫暖的身體緊緊抱住我,用柔軟的聲音說著:「別喝了...好嗎......」也許我覺得酒是我唯一的途徑抒發情緒,也許我找不到其他辦法讓自己停下來,只能靠喝酒,我依然還是拿起了酒,一瓶又一瓶灌下肚子裡面。你知道抱住我沒有任何的辦法了,你只好讓朋友們把酒都拿走,直接將我和酒隔離。可能不開心又喝酒的我,知道你對我就是心軟,所以我開始了耍賴方式,說著你欺負我,我甚至被開啟了新的領域——撒嬌。從不撒嬌的我,就在為了喝酒麻醉自己,而對你撒嬌,而你是我第一個家人以外撒嬌的人。我扁著嘴說:「我~要~喝~酒~你不能不給我喝。」之後還用奶音說出你不給我喝,我就跟你絕交。我直接坐在公園地上,你走過來蹲下,摸摸我的頭,耐心說著:「你不能再喝了,我們坐在滑梯上面好嗎?不要坐在地上,地上又髒又涼。」我搖搖頭,眼淚又泛起了。我第一次將自己平時獨自在家裡發瘋般的情緒帶到你面前,上一秒正常,下一秒崩潰。你不但沒有離開我,反而抱起坐在地上的我。你再一次露出那個心疼我的眼神,那雙簡單清澈的雙眼,我靠著你的肩膀哭著,哭到你的衣服都是濕的,哭到我直接累到睡著了。我昏昏睡睡依稀聽到你說你要背我回家。我在你背上,輕輕道出了一句:謝謝你。我印象中你好像回了我一句不客氣。就這樣,我折騰你的一天就結束了。那天是我年輕時第二件做的瘋事,在街上發酒瘋,雖然糟糕,但有你在,一切都變美好了。
後來,當天的朋友們告訴我,在回家的那段路上,他們都在拍下我的醜態,唯獨你不斷阻止他們。而你緩慢地走著,提心吊膽的,害怕我會想吐,害怕我會被你弄醒。他們還說,你背了我一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明明頭都慢慢冒汗了。我心再一次被填滿,因為你對我的好,你的默默付出都成了我現在就想告訴你,我喜歡你,這件事情。只是膽小的我,註定錯過了這個機會。
2019年1月23日,是你上飛機的那天。這個日子其實我已經忘記了,只是在最近翻開過去的對話看到了。不經不覺,你的離開就這樣過了兩年,在我們變成我和你之後,我還是很偶然地去關注你,去看看我們以前的對話。可能你在我心裡太重要了,我只能透過這樣的方式,讓自己舒服點吧?也許我從來就沒有忘記你,放下過你,所以依舊執著於過去。也有可能是我身邊的人還是會時不時地提起你,我嘴上說不在意不關我的事,但私底下還是會瀏覽有關於你的一切。
你登機的這天,我不能無緣無故地請假,所以我把便服待會學校,想著:我可以說我不舒服要請假,再讓我哥接電話讓我自己離開回家。我本已經下定決心了,可是......之前在朋友推薦下,我認識了學校的輔導員。她約我早上見個面,我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心裡很是煎熬。輔導員看出了我的微動作,便問起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我剛開始還是搖搖頭,後來我實在覺得時間不夠了,所以我開口向她說明。她聽完以後,居然支持我的行動。她說:「青春嘛~總是擁有這樣的時光的,你想就去做吧!別讓自己後悔。」當我覺得感恩,踏出輔導室準備前往校務處的那瞬間,我退縮了。我開始思考:我們的關係好像終止了吧?是不是我不去,反而更好?你既然選擇在上課日離開,不就是不希望我們不去找你嗎?我慢慢走回輔導室,輔導員問怎麼了。我哽咽地說:「不去了......如果我的獨自難受,不打擾,能夠讓他自由,那我選擇不去。」那一整天,我沒有跟任何人說話,我也沒有哭,我只是完全沒有精神上課。放學大家都走了,我慢慢地走進你的課室,坐在你曾經坐過的位置旁邊,幻想著你還在,你躺在這張桌子,緩緩地睜開眼看著我,整個教室裡又再一次只剩下我跟你。我趴在桌子上,就這樣靜靜地閉上了眼,深了一下呼吸,我再睜開眼,你依舊還在,我的手一步一步地靠近,生怕我只要觸碰過了,你就會消失。但我還沒碰上的瞬間,你就不在了。我的心如同刀割般的,刀子一下子插到心的深處,不管我怎麼拔,我都無法拿出來。這樣的我,持續了一段長時間,沒有任何的胃口,也沒有任何的興趣做任何事情。
過了幾個月後,我的心好像沒那麼痛了。我開始習慣沒有你的校園生活,我嘗試著不依賴你去面對事情,我努力地不在意你的事情。我以為這樣的我就會好起來,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終究還是會在最難受的時候想起你,為什麼你依舊出現在我生活裡的每一處?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6A7E5dST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