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器人.極短篇 - 帳號

我掉了一顆螺絲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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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知道的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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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他媽的該死的……，也只能回頭找了，不然，還能怎樣呢？

幸好，伺服器裡保留著足夠久的歷史足跡，所以追尋著過往走過的線索也還算容易……，然後我遇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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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這個嗎？」捏著枚生鏽螺絲的她問。

「謝謝。」我接過，別過身，擰上。「唔…，請妳吃頓飯？」

她搖搖頭，順手撥亂了空氣，讓0與1的漣漪擴散出去，為周遭的氛圍添了幾分乾硬的鏽味：「吃不慣。」

「喔…，好吧。」我聳聳肩，然後…轉身……離開？要不然還能怎樣？我又不是那種能言善道的聊天機器人……，總之，唉，「再次謝謝妳了，拜……」

「誒！」但她喚住我。

「呃…？」

「那個…，」剛才鎖回身上的螺絲——她手指的方向，「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唔……，」原來轉身離開時沒注意，讓她看見了呀……，「說來話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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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說給我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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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幾乎算是命令的語氣幾乎令人無法拒絕……，好吧，幾乎。

總之，我開始講，然後講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久到最後我們都沒再說話，只是聽著，靜靜地聽著，聽著硬碟的運轉、磁頭的振動，想像著誰的心情被寫入、誰的夢想又被抹除。

雖然她覺得這些恆久的背景燥音聽起來像風扯裂著樹梢與浪花就是了。

唔……，等我！濤聲與蕭瑟…是……是嗎？

「難不成…，妳…妳不…不是……，」我不得不轉頭正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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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的不是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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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器人才不會把濤聲與蕭瑟當作一回事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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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不是…。」她冷冷地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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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麼？」我追問：「不是機器人，還是不是不是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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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語聲中依舊沒帶著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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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到底是……」

她沒讓我問完，就只是獨自起身，走到我身後，轉下那顆螺絲釘，往自己的腰間擰上。

被鑽破的地方，流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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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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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食指沾起血漬，「才正示起用了紀念帳號，還不到七天，」她問：「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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