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克萊斯·摩根從A1區回來了。他決定先回到據點檢查裝備的狀態再聯絡海淪娜。
當他走進據點時,他發現有些不對勁。地下倉庫的燈光並沒被打開,但四周卻亂遭遭的,槍械被亂放在地上,還有一些罐裝咖啡和大量維他命補充劑擺在櫃子上。
克萊斯的神經繃緊起來,他拿出掛在背後的AK步槍,一路向前慢慢走着。當他走進武器庫時,他看到了一堆被拆開的零件,他發誓他從來沒有看到據點裏出現過類似的機件。他把步槍的保險桿拉下,隨時準備戰鬥。
他轉右走入主機室,看到了海淪娜躺在了地上,沒有意識,她只穿了件長Tshirt,白皙的雙腿露了出來。
「海淪!」克萊斯拋下步槍衝到海淪娜身前,抱起她檢查她是否受傷。她雙目緊閉,臉色看起來非常蒼白。
然後,克萊斯發現海淪娜真的只是睡着了而已。
「嗯⋯⋯?克萊斯?你回來了嗎?」海淪娜慢慢睜開眼睛,矇鬆的說。她揉了揉眼睛,意識還沒完全清醒,接着她再次不敵睡意,倒在克萊斯懷裏繼續睡覺,頭埋在克萊斯肩膀裏。
「....」克萊斯僵了一下,他不想強行弄醒海淪娜,卻又覺得這個姿勢有些不妥,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海淪....醒醒」他輕輕拍了拍海淪娜,低沉的聲線温柔地說,「你26歲了,不是6歲的小孩子,不要隨便抱着別人睡覺。」他努力嘗試忽略海淪娜身上體香,咖啡和煙味夾雜的味道。
「我很睏...你又不是別人...」她閉着眼睛說。但過了一會她還是艱難的鬆開克萊斯,打了個哈欠。
克萊斯嘆了口氣,他拉着海淪娜到浴室門口,用冷水把毛巾淋濕扭乾,塞到她手上。海淪娜默默的用毛巾洗臉。
克萊斯把海淪娜推入浴室梳洗後,回到主機室撿起被拋到地上的步槍,他看了一下主機室地面,咖啡罐滿地都是,煙灰缸裏塞滿煙頭,主機還連着腦機接駁線,線的另一端被隨意放在墊上。
「天啊.....」克萊斯感嘆地說。他把步槍放回武器庫,開始清理海淪娜留下的爛攤子。
當海淪娜洗了個冷水澡,走出浴室後,她看見克萊斯坐在單人沙發上,翹着大長腿,右手托着腮冷冷看着自己。
克萊斯瞪了瞪海淪娜,海淪娜立即坐到克萊斯對面的沙發上。
「海淪娜·狄恩羅德。」克萊斯面無表情,「我的金屬手不是用來替你撿煙頭的。」
「嗯⋯⋯那個,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回來。」海淪娜討好地替克萊斯倒了杯咖啡,順勢想替自己也倒一杯,卻被克萊斯阻止了。
「我在主機房撿了三十六個空咖啡罐,二十支煙頭,還未算在樓梯附近的。我可不想自己養大的人死於咖啡因或尼古丁中毒。」克萊斯拿起杯子,放了塊方糖微微搞拌後喝了一口。
「我才離開了三天,即是你平均每天喝了十二罐咖啡,你的血是咖啡造的嗎?還有,你的黑眼圈比那些已經絕種了的大熊貓還重,你到底多久沒睡覺了?你這幾天有吃過東西嗎?還是只靠雜物櫃上那一堆營養丸過活?我不想讓自己像個老父親一樣那麼囉嗦,可是你也需要像個成年人一樣有自理能力才行啊。」
「不,我的血不是咖啡做的。我的確只吃了些營養丸。你離開的這三天我都沒怎樣睡....我要調查某些事情。可我不是完全沒睡覺....」海淪娜最後決定為自己倒杯水,她說着說着,最後連自己都感到有點兒心虛。
「我有看新聞的,你兩天內連續滅了兩個幫派,網上的人都快飛天了,他們以為你殺人殺上癮了。所以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海淪娜事情告訴了克萊斯,包括萊爾和荒原的連繫以及新式戰術II型裝甲的事。
「什麼?和神人有關的事你還要插一腳下去?」克萊斯差點把咖啡倒瀉。他放下杯子,盯着海淪娜:「先不說你孤身一人對戰身穿戰術裝甲的幫派,你不怕被傑克·萊爾盯上嗎?」
「他不會的,在我把那些人打倒後我非常確定。」海淪娜回答。「神人親自研發的裝甲不會只有這點質素,那個萊爾不過是在把垃圾丟給荒原而已,結果荒原還把它當成寶。沒有人對被自己丟棄的垃圾會有任何興趣的,猶其是那些心高氣傲的神人。」
「我把其中一件裝甲拆掉帶了回來,鏡頭和感應器都被我丟了,然後我發現也許是因為萬國企業在設定某些數值時出錯,才導致這批裝甲素質如此低下。但我不明白的是,為何萊爾要親自和荒原聯繫?他讓屬下處理這些事不就行了嗎?」
「所以你想繼續調查這件事?」
「我已經查到萊爾還和哪些幫派有聯繫了。我想要親自去看看他們在幹些什麼勾當。」
克萊斯又嘆了一口氣。自從海淪娜戴上那骷髏面具後,他嘆氣的次數似乎變多了。「你調查歸調查,別把自己的性命也搭進去了。」
「好的。那麼,我就先回去主機室了。」海淪娜從沙發站起來。她還需要調查一些幫派的確實位置。
「站住。」克萊斯冷冷的説:「你已經72小時沒有睡覺了,先給我去睡至少八小時才繼續調查。」
他手指向了海淪娜左後方的房間,那裏曾是海淪娜的睡房,海淪娜18歲搬走後克萊斯一直沒動過那邊。
「....」海淪娜哀怨地看着克萊斯。他還維持着那冷冷的表情。
最後,海淪娜妥協了,她走到房間裏,倒在床上,不到五分鐘又睡着了。
海淪娜盯着主機前的懸浮光屏。
她的手在鍵盤上敲打着,她淺灰色的雙眸倒映出光屏上的數據。
海淪娜一直對駭入和編寫程式十分在行。她偶爾會在網上匿名為別人解決難題並收取費用,有時候則會為克萊斯這個電腦白痴提供技術援助。
克萊斯不希望海淪娜過早過着打打殺殺的日子,因此一直沒有教她太多戰鬥技巧,只是讓她學會數招防身術。海淪娜因此一直專攻駭客技能。
海淪娜自從被克萊斯帶走後,一直在這間地下倉庫居住,現在她已經十六歲了。她所有知識都來自網絡和克萊斯不時帶回家的書籍。她學習一種技能的速度非常快,若果接受過正統的教育,她肯定能入讀哈佛牛津這些有名大學。
若果哈佛和牛津還存在的話。
有時候,連克萊斯也會對海淪娜的聰明感到訝異,他會思考自己如何才能為海淪娜提供更多幫助,最後他決定為她購入能負擔的範圍中最好品質的電腦,讓她自己探索她需要的技能。畢竟現在不是和平時代,克萊斯年輕時在學校學到的知識基本上沒有派上任何用場,反而是在特種部隊裏學到的技巧才使他一直活到現在。
「裝上腦機接口理論上可以使使用者直接利用意識連上網絡,但需要另外編寫支援程式......」海淪娜喃喃自語。她一直想在身體進行改裝,但克萊斯並不同意。
這時候,她聽到樓梯方向傳來了聲音—克萊斯完成任務回來了。她決定再次嘗試說服他。
「克萊斯—」海淪娜走出主機房,看到克萊斯的身影後立即驚呆了。
克萊斯臉色蒼白,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傷,他的右手拿着剛除下的面罩,扶着牆壁,頭髮稍亂,在看到海淪娜的時候勉強露出了笑容 。海淪娜看向克萊斯的手臂,她發現他的左邊胳膊不見了。
「嗨,海淪.....」克萊斯說話時扯到了傷口,他的臉色又更白了。
「克萊斯!你的手怎麼了?」海淪娜衝到克萊斯身邊,她把克萊斯扶到椅子上,並從櫃子裏拿出急救箱。她輕輕抬起克萊斯的手臂,發現斷臂的位置被他用止血帶綁着,血仍在從傷口中滲出。
「我沒事...不過是一時大意了。」克萊斯安慰着海淪娜,右手摸了摸海淪娜頭頂。
「你手都斷了還說自己沒事!?」海淪娜說話帶着哭腔,她震抖的手從急救箱裏拿出止血粉,撕開包裝倒在克萊斯的傷口上。克萊斯吃痛叫了一聲,他看到海淪娜的眼框開始紅了。
「沒事的,現在不是有什麼身體改裝的嗎?待到白天的時候我們再去「礦坑」找人替我安上一只手不就好了?」他看着海淪娜的眼淚流到臉額,一時不知所措。他伸出右手把海淪娜臉上的淚水抹掉,温柔的說。
「不!太危險了!在路上有人想打劫的話怎麼辦?我去把義肢帶回來親自幫你裝上!」海淪娜堅定的說 。她再把一包止血粉倒在克萊斯傷口上,這時一縷金髮掉下擋著了她的視線,克萊斯把它掛回海淪娜耳邊。
「你一個女孩子走到街上被拐走怎麼辦?」他低聲說,嘗試阻止海淪娜,但海淪娜沒有回應。當海淪娜決定了一件事後,克萊斯很難可以改變她的主意。她把防細菌感染的藥劑和麻醉針打到克萊斯身上後,跑到武器庫裏拿出了一把衝鋒槍。
「等我回來!」她跑出了倉庫,克萊斯想要站起來拉著她,無奈麻醉針已經起效,他無力的坐回椅子上,只希望她不要有事。
好像等了一個世紀一樣,克萊斯快要不顧傷口走出倉庫找海淪娜了。這時,海淪娜抱着一個箱子回來,把它放在克萊斯身旁打開,他看到了一只金屬材質的手臂。
海淪娜小心翼翼的按着教學,把它消毒後裝到克萊斯的傷口位置,在義肢接駁到傷口的那一刻,傷口傳來猛烈的痛楚,人造神經正和斷臂位置的神經細胞連接,這使痛覺神經不斷被刺激到。他瞳孔一縮,冷汗直流,卻不敢再叫出聲,讓海淪娜擔心。
當克萊斯成功的動了動金屬手臂後,海淪娜開心地的抱着了他,終於鬆了一口氣。克萊斯注意到海淪娜手上有開過槍的痕跡,衣服上也濺上了血。兩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在這個時刻談到這件事。
克萊斯把手放到海淪娜後背,他的心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動着。就在這一刻,他似乎意識到自己對海淪娜的感情不是家人那麼簡單。
「克萊斯,我決定了,我要當一名僱傭兵,你可以教我戰鬥的技巧嗎?」海淪娜認真的看着克萊斯。
克萊斯也看着海淪娜。他壓下心中的想法,「她把我當成父親。」他想。然後,他蒼白的臉上露出了好看的笑容。
「可以,可是我很嚴格的,你別打算偷懶,知道了嗎?」
想說克萊斯·摩根的形象我是根據Hugh Jackman來創作的ww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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