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爭情書 - 二十

第二天一早，煜城強逼自己在出門前做一百次掌上壓和仰卧起坐，直至肌肉開始抗議為止。

他把SuperMoment的《無盡》調教至最大聲，讓電話任意播放著，他不確定住在隔壁的重雪會否聽到，他確定她不會介意。

太多太多構思踫壁

太多太多理想壓抑

沉默對應著歲月無聲

天空尚有片夕陽帶領

踏上這無盡旅途過去飄散消散失散花火

他洗澡，為自己沖了咖啡，他的貓偷舔他的早餐。他發覺牠喜歡蛋汁。

他拿起電話做了至今為止最隨意、最不顧後果的舉動。

「我辭職了。」

「辭......職......」他第一次聽到主管的口齒結巴起來。「你那樣經濟沒有問題嗎？」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我想即日生效。」

循規蹈矩工作了一定年月，積蓄總會有一點，幸好父母不需要倚靠他供養。煜城忽然感恩起來，他還可以任性地為自己的人生作決定。

「那需......需要賠償一個月的薪水。你確認沒有問題？」

「可以。」他可憐自己的主管。不過，管他的。

他收了線，強逼自己把集中力放在詩集上。《惡之華》，他逼自己一個字，一個字的讀，刻意全神貫注。

銘霖，我為什麼讓你離開我。當死神在門外敲門時，我讓你獨個兒面對，我都做了些甚麼？你應該會很害怕，我卻太忙於自憐。

我恨我自己。

他衝進廁所嘔吐。

至於我們這些凡人的眼睛，

它們最最明亮的時候，

也不過是失去光澤的哀傷的鏡子！

－《惡之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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