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吧！青春吧！機器企鵝 - 第五章※三月 ─第六十六話：龐齊學長，祝你幸福

　　他懂琦兒的意思了。他將琦兒握著他的手撐開，調整一下姿勢，與琦兒十指緊扣。

　　琦兒開心地看著龐齊。那種喜悅，是龐齊從來沒有見過的。就連那一天龐齊摸著她的頭，夜市直接送她娃娃，都沒有看過這樣開心的表情。

　　琦兒確實是開心的。就像被摸頭那般，她喜歡這種感覺。但有別於摸頭帶來的感覺，與龐齊這一牽，好像連著將自己的心也牽走一般，任著龐齊帶她怎樣走著。

　　彷彿人生的困擾都簡化成：不能讓龐齊牽回家，但龐齊放開手卻又捨不得的掙扎。

　　兩人就這樣牽手走著。即使不說話，也能透過手心傳來的溫度，暈出一個剛好躲藏進兩個人的粉紅世界，結界般地阻隔外面世界的一切。

　　或許連那文具店明亮的燈光，都能自動在那個世界裡，被染成粉紅色的吧。

　　「謝謝光臨。」

　　跟著德堯走出文具店的遙琪，看到龐齊和琦兒的背影，愣在原地。要不是兩人買的東西由德堯提在手上，恐怕遙琪將毫無招架之力地鬆手，任一切剛採買的文具，在腳附近人行道上，散落一地。

　　不過與其說是愣在原地，不如說是嚇一跳後，使勁地觀察是怎麼回事，並試圖努力想告訴自己，剛才看錯了。不過，無論怎麼看，龐齊跟琦兒就是牽著手。

　　莫非，龐齊學長跟學姊在交往！

　　她突然被琦兒一個正要回頭的動作驚了一下，機靈地躲到文具店前騎樓下，粗大的柱子後方。即便這時正在粉紅泡泡中的兩人，不論是琦兒或是龐齊，都不會察覺到她遠遠的看著。

　　「龐齊學長……」

　　遙琪背倚靠在柱子上，腦中完全被龐齊和琦兒，開心笑著牽手的畫面占據著，更精確地說，是像裝滿著水的寶特瓶般，毫不保留地填滿著。就算眼前的兩人真的只是曖昧，但在作為情人的選擇裡，龐齊的腦袋，已經不會把她當作人選。

　　苦苦的、酸酸的，那個突如其來的失戀所帶來的心痛，湧上心頭。那算不上是扯心裂肺的感覺，但卻澀澀的、刺刺的。

　　「也不能改變甚麼了吧。」

　　良久良久，遙琪才從剛剛的衝擊中，恢復了思考的能力。她想起簽書會那一天，琦兒跟龐齊的反應，或許一切早就有了預兆。而經由那個殘忍的畫面裡，她也想起龐齊的表情。牽著學姊時的那種開心，是在她面前從未出現過的。

　　「龐齊學長，恭喜你交到女朋友了……」

　　遙琪抬頭看著騎樓的天花板，那默默祝福著龐齊學長而皺著眉頭的微笑，完全掩蓋不住熬著的心痛，只能盡力的微彎嘴角，無力顧及臉部上其他各種難過而生的肌肉線條。或許，看著天花板，是為了咽住那些醞釀著的眼淚，不讓它們恣意的奪眶而出。至少不要讓現在落魄的自己，看起來更加落魄。

　　「龐齊學長，祝你幸福……」

　　「遙琪學姊……」德堯喃喃說著。

　　他在文具店門口看著這一切。他一直都知道遙琪喜歡龐齊，現在的遙琪一定很難受。正因為他完全懂得，正因為喜歡，現在的他，心裡也是一陣酸苦。

　　看著遙琪愣愣地看著騎樓的天花板，他一步步走到遙琪面前，在距離一步的位置停了下來，靜靜地等著遙琪。

　　「學弟……」

　　遙琪感覺有人接近她，她低回了頭，看著眼前德堯正站一步前的位置。雖然盡力，但心痛的眼淚畢竟無法那麼容易全部壓抑住，總有那一些漏網的，像液態的隱形眼鏡般，在眼眶打轉。

　　「遙琪學姊…如…如果……」德堯吸了一口氣，溫柔的說著：「如果難過的話…哭出來沒有關係…」

　　「沒事…我沒事…」

　　此時眼淚彷彿聽不懂指令，衝破眼眶的阻擋，在臉上留下了兩行清澈。

　　「我沒事…」遙琪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地擦著眼淚。

　　德堯深吸一口氣後，一個箭步上前，將遙琪一把抱進懷裡，輕輕說道：「遙琪學姊，現在不用擔心，我幫你擋住了。有甚麼難過的，就放心地哭…」

　　也許是德堯的溫柔臂彎，也許是失戀的太過苦痛，在德堯懷裡的遙琪，抽抽噎噎地放聲大哭。

　　德堯輕輕的摸了摸遙琪的頭，靜靜的讓她在懷裡釋放失戀的苦痛。

　　「掰掰……」

　　琦兒跟龐齊揮了揮手，目送龐齊回家後，便一步步走回自己的住處。

　　正當她走到門口時，突然從屋裡傳來一陌生的大吼：「下次就不是這樣了。」不久後便有一人快步地從家門走出，讓她撞個正著。

　　「抱歉…」

　　琦兒禮貌地轉頭說著抱歉。

　　那人也轉過頭，但卻只是惡狠狠地瞪琦兒一眼後，便過頭繼續快步離去。

　　「這是怎樣……」琦兒心理想著，但旋即決定不再理會這一件事。她走過大門，穿過前院來到家門前，打開門走進客廳。客廳裡，劉爺爺正坐在沙發上，桌上是沒有收拾的泡茶用具。地上則有一個摔破的杯子。

　　「劉爺爺，剛剛是誰來啊？杯子是…」琦兒繞過了碎杯，在劉爺爺身旁坐下。她察覺到劉爺爺的神色，有些疲憊。

　　「唉，別提了，那個不孝子。」劉爺爺重重的嘆口氣：「杯子是我剛剛不小心摔破的。因為有點氣…等等我處理就好…」

　　劉爺爺撒謊的很有技巧，琦兒沒有看出來。不像那時一下就察覺到爸爸跟媽媽有點異樣。

　　「劉爺爺……」

　　「沒事。要是我的兒子有妳的十分之一優秀就好了。」劉爺爺伸出右手摸著琦兒的頭：「琦兒，我們先不要談這個了。時間也不早了，早點休息吧。」

　　「好。」琦兒乖巧地回答。她幫忙收拾桌上和地上的一切後，便上樓休息，結束這愉快又帶有一點點擔憂的一天。

　　劉爺爺則是上樓寫寫東西後，又寫一封信給之前在國外讀書的那位管家。連假結束後的隔天早上還特地去了銀行。

　　而客廳的監視器，一如既往地，客觀且冷靜地記錄著客廳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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