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零哭了很久很久才終於冷靜下來，眼淚沾濕了我染血的白衣，透出了內衣。可想而知他流了多少眼淚。
他問日常世界的人死後會怎麼處理，我告訴他有葬禮、拜祭，他說自己什麼都不懂，只能拜託我了。
他把店長交在我手上，站了起來。不用想都知道他要去馬戲團了，但這次並不是「回去」。
「我什麼都記起了，不必阻我。」
我搖搖頭︰「不，我不會的。我想陪你去。」
「不可以，雖然馬戲團元氣大傷，但還是有一定的戰力，你跟來是很危險的。」
「難道你自己去就不危險了？別以為我不知道，我看到你的幻想漏洞愈來愈多了，你也不是在萬全的狀態下戰鬥，有我在幫忙不是更好嗎？」我可是改造人的天敵啊。
金零抓住我的肩︰「我的幻想能力已經不剩多少了，沒有把握能保護你的安全。」
「那就更不應該去！你待能力恢復了再走啊！」
金零無奈一笑︰「我們連幻想能力為什麼逐漸流失都全無頭緒，就算找出了原因，日常世界的醫療技術也治不好我的。受傷的地方沒有隨時間復原，還愈來愈嚴重，也就是即便不管它它也不會自動好起來。」
內疚蠶食我的心靈。
他撫摸我的臉︰「別這樣啦，當時我要殺你，你保護自己是對的，不要怪自己。」他說完，輕吻了我的額︰「你要想想，要不是你幫忙，我也對付不了飛刀手、獅子和馴獸師。所以就算你認為自己有罪，這段日子的幫忙都已經將功補過了。已經足夠了啊，接下來的仇，得由我自己來報。」
我明白金零的意思了，任由時間過去，馬戲團就會完全恢復過來，但金零的幻想能力和戰鬥力只會繼續下降，往後再挑戰，勝算就更微了。所以金零才希望趁自己還剩下兩三成力量，把握最後機會跟馬戲團決一死戰。
要做，就只有現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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