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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小清好像變得有些難以捉摸。常常一個人靜靜坐在沙發怔呆半天,有時又會隱約含笑,似在心𥚃面玩味著某個秘密,心情好得不得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89b5qlZi4F 維尼
「出去約朋友去玩吧?」我提議。可是她卻搖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jSQK6cItGV 維尼
「外面沒什麼好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HPyCLl3rsg 維尼
我觀察她半天,她獃在我家完全不感到無聊,看樣子也不似受到欺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bHWpuV2UeA 維尼
最後,我的結論是:她墜入愛河。只有整天發荳芽夢的女孩子,才會終日露出神不守舍的樣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DBYioFlZJA 維尼
我由得她,我還有家務要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rXeu2p31QT 維尼
幾天之後,小清逐漸告訴我一些她的秘密。她認識了一個男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uQr9wq9JK4 維尼
他是同校預科生。她微笑著說。他看了我幾次排球訓練,有次走過來讚我進步神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jGMa16sqp9 維尼
「看來這個男孩值得交往。」我說,心𥚃很高興有男生留意到她的優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dxDZuJKrDW 維尼
「他跟我們隊長是同班同學,所以有幾次集訓之後一班人去吃飯,他都有出現。他人很幽默呢,雖然不喜歡運動,卻是單簧管高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KqrjolbZXO 維尼
我點點頭。得到我的認同,她喜形於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1QUbfF8rax 維尼
「女隊長說他很關心我,打聽我的消息,話題常常繞著我打轉。他從未這麼殷勤,嘴巴不斷提起另一個女同學的名字啊!所以,她鼓勵我給他一個機會。」她一直留意我的神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GlCgD2Lqu1 維尼
我對著她微笑。這只是一個很普通,很平凡的荳芽夢,一點也不特別,但從小清口裡娓娓道來,卻變成一個十分有趣的經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8zpo4jyA8n 維尼
「昨天集訓後,我們一班隊友像平時一樣去快餐店,這次他又來了,而且坐在我身邊。」她臉紅了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ddAqIYbwvS 維尼
「他說一個人吃不下,問我可否跟他吃一碟炸魚柳薯條。」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StCnQhwRfL 維尼
我哦地發出一聲讚嘆,喝了一口啤酒。「他的手段跟我當年沒兩樣嘛。」接著問:「對他印象如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aXZEYUDqgv 維尼
小清抿嘴思考一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i1cx3gT5Y6 維尼
「我也不十分清楚。」她甜甜地笑了笑:「他對每個女同學都很有禮貌,但只待我親切。」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zy3wuhYpeQ 維尼
「事情不是很清楚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cTpYyFqHtd 維尼
「我對他的認識還不夠深。」她的表情顯得有些忐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ZMt0o0E5BX 維尼
「那就給大家多些時間罷!」我說。她又再次陷入沉默。接著低下頭說道:「他昨晚第一次打電話給我。我們聊天,他教了我兩條數學題。然後⋯⋯他邀請我去看演唱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xGNLcQupMR 維尼
「妳答應了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i56uNShsIu 維尼
小清搖搖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MK1aT0Jsfv 維尼
「我說明天答覆他。」她抬起頭向我投來詢問的目光:「你認為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wlTAO0WNlc 維尼
我凝視著眼前的少女,心裡一陣感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4pBOmMrRJF 維尼
半年前她還是個兼職模特兒,為了一千幾百會跪在地上露出大腿拍寫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Pa7hXiIG90 維尼
可是今天,卻為一個獻殷勤的男同學而心如鹿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piXbHPmSIj 維尼
她已經忘記了以前的自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23VhFz5jki 維尼
也有可能根本沒有忘記,她還是她,只是面對的處境不同,態度也跟著改變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MET1K5chLa 維尼
小清堅持自己模特兒的身份。拍性感照可以,暴露則不行。她這樣說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HmVOIuEZfT 維尼
雖然我對兩者的分別仍然感到混淆,但她心裡肯定有條很清楚的界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kDIexskaYR 維尼
對工作竭盡全力,然而客人一旦有越軌的要求,立刻嚴詞拒絕,顯出其執著、倔強的脾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8dyZAAtveK 維尼
那是她的原則,當中不涉及感情。現在則是純粹的少女情懷,所以表現也不一樣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E0VeaLjFpc 維尼
她也說過不一定要要做模特兒,其實她只希望有種被需要的感覺,現在她感覺到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T5ZY0cqGGK 維尼
我很高興小清告訴我她心裡的秘密,她大概不曾對自己的父母吐露這些心事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cn8o9cQkyf 維尼
「妳在猶豫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Zxxeul9tYa 維尼
「我想知道你的想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wIYhcqddlb 維尼
我又喝了一口啤酒,然後很認真地說:「我明白妳的心情,妳現在一定感到很迷惘,不過這是每個人都必會經歷的階段,不用太過緊張,順其自然,放輕鬆心情去面對好了。倘若真的遇到喜歡的人,妳自然會聽到內心的聲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aW3uYSlSlx 維尼
「你不會説我的功課還不是那麼好,仍然要常常依賴你,下星期又有考試,現在跟人約會有點不妥當吧?」她一口氣説。我乾咳,誠然,她的話有點説中我的心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JLUEQe8fIg 維尼
「妳懂得這麼想代表妳自有分寸嘛,想去的話好好放鬆一下,玩一晚算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ecvyNGOmGN 維尼
小清好像被我的說話打動了,但是似乎仍然有點猶豫不決,最後她下定決心似的跟我目光相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00akYEuEy0 維尼
「如果我答應跟他去演唱會,你會說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2oP21QLVeY 維尼
「我會負責駕車載妳,讓妳準時到達,分秒不差。」我對她眨眨眼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Nf2f67IQ0G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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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男孩約會那天,小清並未在穿著方面特別下功夫,和平時沒兩樣的牛仔褲和T SHIRT。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IYWlyLVfvo 維尼
她比平時沉靜,可能是緊張。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wW79hctQlt 維尼
在約定的地鐵站接她,開車去體育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Z9YTP0Lal7 維尼
「第一次看演唱會?」我邊等紅綠燈轉綠色,邊問。她點點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Ryn9oXWKeW 維尼
「你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F6qW03NBKc 維尼
「唔,一兩次左右,我對這些沒多大興趣。」紅燈轉綠,我踩油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Q2srTKwNvu 維尼
「載我到體育館之後,你去哪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xIFTwTf3MJ 維尼
「不用理我,妳才是今晚的主角。」我打趣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44gWNYzYo4 維尼
「你立刻回家?」她執拗地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O0hEqwPWoP 維尼
我不得不正正經經的回答。「可能先到快餐店吃點東西,再回家休息。昨晚通宵看書,現在有點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e1Z0JfaXOI 維尼
我說的是事實。看的是小說<不存在的女兒>,不知不覺看到天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xbask8Oj22 維尼
失業(或待業中)的人最好多看長篇小說,既打發多餘的時間,花的只是數十塊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d8v0HzOy0F 維尼
「一個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imPPyu2GB4 維尼
「我的朋友不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Qbi9jYrQhv 維尼
小清又閉上巴嘴。我們準時到達目的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2yQQys6pOY 維尼
「就是他?」我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BxVXvxVqdK 維尼
小清用手指頭貼在玻璃窗指給我看。我眼睛不斷在人群中搜索,找尋年青男生的身影。「就是他?」最終從她指頭給我認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d2p2VYlv41 維尼
她指給我看的那個男孩沒什麼特別,不屬於新潮的類型,也不是書獃子。不過至少不是那種惹人討厭,自命不凡的小伙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2swQenz1Bx 維尼
「不錯嘛?」我說。這類男孩比較可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cHW21N8uwt 維尼
小清凝視著那個等待著她的小男友,繃緊著身軀完全沒有離開座位的意思。我拍拍她的肩膀。「該下車了。」我提醒她。她轉過頭來,木無表情地問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6PMi2BDlqa 維尼
「你會贊成我跟其他男生約會嗎?」語氣有點不肯定,像青春期的女兒患得患失地等待父親的認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elyrolwdQK 維尼
我再仔細地觀察那男孩一眼,他的容貌端正,眼睛沒有往其他年輕女途人身上打量。我笑了。「『中學生應否談戀愛』這條作文題目已經落伍了。跟異性去去街,看場電影沒什麼大不了。上次不是已經討論過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epT8r2hYRM 維尼
小清的聲音顯得低沉:「最初跟你說的時候,我以為你會像以前一樣教訓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tgJn62HpHa 維尼
我挪挪身子。「我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麼專橫!」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gzvlhMVGtS 維尼
「你罵人的時候簡直像個暴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s6nfkJaNM7 維尼
當然,我還記得上次那件事,因為心情惡劣,不自覺的罵小清失儀,不顧走光的坐姿,不過那跟今次是兩回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ojhm4AEFBv 維尼
「對不起。」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Bg4VTfRbph 維尼
小清又再望那個男孩兩眼,他仍然站在街上,已經到了開場時間,他臉上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eSq7C8LYIj 維尼
過了半晌,她從嘴裡輕輕吐出兩個字:「算了,走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cNvbMK2XVT 維尼
我臉上的淺笑收斂了,一會之後才懂得反問:「妳說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TzoJl1XJy9 維尼
她眼望前方,泠泠地說:「走吧,我想回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X0XXj1yyoj 維尼
「但你們不是約好看演唱會的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cFj3UGKXzS 維尼
「我不想去。」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ltrRdW4pAB 維尼
「為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nKR9oAT4Li 維尼
「因為不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PFodWZuzJr 維尼
「不行是什麼意思?」我的腦海一片混亂,然而她的態度卻十分決絕。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HptKtO0gIr 維尼
「不行就是不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GvUUtb4eYg 維尼
算了,我心想,還是先開車再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qEbyFDZQuZ 維尼
「妳不辭而別,他怎麼辦?」我忍不住嘀咕了一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7FgM0aPien 維尼
「他會體諒我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jVTIR8eEgi 維尼
「體諒妳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11Rz0A8isM 維尼
「體諒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1DS4JX2cO4 維尼
她說得如此決絶,我只好閉上嘴巴,好好駕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89PENANAtN18Q4VKjV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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