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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你以後要上班了?」小清問。我點點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b0bHhUoEqN 維尼
「什麼性質的工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kKjeBf5WdR 維尼
「在建築公司做會計。」小規模的公司,會計部卻只有兩名員工,我的職位是會計經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hM5JtRnfCl 維尼
「太好了。」她恭喜我,不過語氣有幾分失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eBXtHtTsTj 維尼
為了慶祝新開始,我約她去吃日本料理,然後到海濱長廊散步。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Sy4LzwH0B2 維尼
今天她穿了一條裙子,把頭髮束起,顯得很斯文,我們並肩而行,不再介意別人是否把我和小清當成情侶看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lIgksHrYvW 維尼
「我們,以後見面的機會是不是少了?」她開口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oxenGDMLn5 維尼
「怎麼會?一切跟以前一樣,不會有任何改變。」我向她保証,但她似乎不信,一直在動腦筋計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09CP11h3dZ 維尼
「但是你會加班,很晚才回到家。你會感到疲累,一回家便倒頭大睡,到時根本沒空理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wi7ZO3pC4s 維尼
她一層層推理,深思熟慮。她說的沒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NnJHNsjBH5 維尼
「再忙也好,星期日總會放假,妳可以像以前那樣,整天在我家發楞。我會做晚飯給妳吃,當然會有妳愛吃的香煎魚餅⋯⋯」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FjZLJaGkjh 維尼
小清了無生氣的嗯了一聲,算是答覆。我希望改變一下氣氛,於是改變話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lP5f1pbkC6 維尼
「他還有沒有約妳?」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Si8167pEBz 維尼
「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0oj6XGLeJe 維尼
「那個音樂家。」我說:「妳上次害人家白白呆等,妳不應該忘記他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d0b9txcOMO 維尼
她笑了笑,接著又收斂了笑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FdGSgAl4zy 維尼
「之後他有沒有約會妳?」我追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wEYdzigGsW 維尼
「有啊。」她說:「但是我沒有答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FkXtyGoIpR 維尼
「為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5m9rF7vewq 維尼
「因為我根本不喜歡他。」她一邊散步,一邊低頭望著自己的花布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GqB64fKZ1O 維尼
不知何解,聽到她的答覆,我內心一陣黯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MO76jUwxGi 維尼
「你還記得我們認識那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gZSgQOKFsL 維尼
我說記得。「在赤柱墳場。」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tazBM027LA 維尼
「還有之後你請我吃串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Y78ft3kwBV 維尼
她佻皮地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hMIE2fa76z 維尼
「以及我打電話要求你載我去酒店那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rvSBfNquHs 維尼
這個我倒不願再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Aku2jznR5p 維尼
「如果不是那樣的話不知會變成怎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XRaReYRyTn 維尼
我摸不著頭腦,她的表情似在回憶起當天的情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fnSGx1Qsut 維尼
「你說的不錯,我可以搭計程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KcFcDeLHJb 維尼
她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nV2erVqEnj 維尼
「可是我卻很倔強地要找你。可能因為在內心深處,我隱約希望有個人能夠阻止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NEveiO0XUL 維尼
載與不載,當時的決定其實只是一念之間。「如果當時我拒絕妳會怎樣?」我從以前就一直想問這條問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4kxg0pBDJo 維尼
小清目光帶著迷惘地說:「我不知道,應該以後不會再打電話給你。」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jzTKh8b3co 維尼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現在的她會怎樣?現在的我又是怎樣?氣氛變得有點鬱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ExGcJUhxEn 維尼
「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那天你把車停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byWdrPqypb 維尼
她有點哽咽。她不知道的是,在這段期間,事實上是她拯救了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uLRie9Gu13 維尼
「對了,妳順利升上預科,我又找到新工,應該好好慶祝。妳想要什麼獎勵?」我笑著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Zg2eLIt5nU 維尼
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香港廸士尼開幕了,人人對這個神奇夢幻的樂園趨之若鶩。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Gi8w1wAuZx 維尼
「我們去哪兒玩好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lyWwZx6hU8 維尼
我故意問她。她聽到我說要帶她去玩,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vVYSr4scnI 維尼
「真的?」她睜圓雙眼,不假思索的說:「我想去海洋公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8YZEnMIJUk 維尼
我提醒她:「我們已經去過了。難道沒想過去廸士尼樂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EGoCOitU5d 維尼
我以為她會忍不住在街上發出興奮的尖叫,但她的反應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gAPch5bQGT 維尼
她只是搖搖頭,淡淡地說:「我想再去一次海洋公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uW9pU4D47g 維尼
那地方似乎對她有莫名的吸引力,我凝視著她的雙眼,心裡暗暗猜測,那裡有什麼讓她眷戀?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CSP1a4thsB 維尼
於是,我們又去了一次海洋公園。這次,同樣盡興。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3WMhkdxWcT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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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朝八點到達公司,打開會計室的電燈,然後默默地工作,這間公司規模細小,營運方面的漏洞卻一大堆,我不得不付出額外的心血和精神來逐一填補。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WfDWEViXX8 維尼
晚上八點才下班已成了慣例,當然沒有精力去做晚飯。半躺在沙發上看十一點鐘新聞看到一半朦朦朧朧睡著已成了另一個新習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0UKcnM4uqY 維尼
星期日下午小清會像往常一樣來我家。我看看書,然後為我們兩個做晚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zSfScgp1pd 維尼
那天黃昏,我到書店找參考書。離開書店之後感到有點肚餓,又未到晚飯時間,一個人正感到納悶。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M6lgq2cXQx 維尼
途經一間有不少中學生聚集的小吃店,腦海驀然記起小清提過冷麵這種小食。於是走進他們中間。從冰櫃裡點了幾包小吃,看著店員混入醬料,以竹籤當作筷子站在街道旁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Zsgk6rEiOt 維尼
想不到這種簡簡單單,涼涼的玩意頗可口,而且才不過十塊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a6DLeEXLpH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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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的事情已經不多,因為關於小清的事已經沒多少可以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QSey27jaGS 維尼
再補充一點點,我們仍然每星期見面一次,但她偶爾會因為功課或者比賽之類的事而沒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2ZiBTgDIZ6 維尼
身為校內排球隊隊長,集訓和會務佔了她不少私人時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atlLu9ug9z 維尼
她曾經邀請我去她學校觀賽,但我以看不懂的理由婉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qmrtQOmR3d 維尼
「真可惜,我們非常厲害。」她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UUm5wqcYiX 維尼
「我知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8LLlu9Dojy 維尼
她似乎還沒有察覺,但我卻看得到,我們已經走上分义路,雖然現在看似密不可分,其實彼此的距離卻漸漸疏遠。的確,正如我之前所說,我們改變了,各自忙碌,相聚的時間漸少,而且也找到了新的生活重心。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j66TinIsHs 維尼
這是自然不過的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XaPMrR4WfW 維尼
有一句話我最終沒有說出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uPuc62D3kO 維尼
「妳跟妳的同學真的沒有兩樣,只是妳以前一直認為自己與別人不同而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3wozF2Qqid 維尼
因為已經沒有這個需要。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SuXqGhre4z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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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邊的女子消失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pVmJX4gJup 維尼
某個晚上,妻子在電話裡對我說。她依然擁有敏銳的觸角,將我的內心完全了解透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dlURjHgwuj 維尼
我不吭聲。她說對了,也可以說錯了。之前小清的確常常陪在我身邊,但一直以來,我還是拒絕讓任何人進入我的世界,其實我一直是一個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YVrvKHjtze 維尼
她對我的反應毫不訝異,彷彿早已明瞭一切似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0fJnzhzasM 維尼
「她走了,永遠不會回來。」她以安靜祥和的口吻向我解釋我的情況:「你會感到寂寞。」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Kuw6ZnXeMl 維尼
「是的,有時候,我的確感到寂寞。」這時候,我有點控制不了自己,我開始對屋裡只有自己一個感到強烈厭倦,也厭倦了獨個兒躺在牀上直至天亮。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RMjKz5tzYp 維尼
但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靜靜地聆聽著妻子在遠方的哽咽。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DIjOi4TCm1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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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電腦前,一張張地慢慢翻看小清的照片,大部分是她首次去海洋公園的照片,那天她穿著短袖T裇和牛仔短褲。陽光下的她笑容燦爛,T裇胳肢部分看到淺淺汗漬,臉蛋紅通通,我記得是在前往海洋劇場的路上拍的,她剛跑了好一段路。但她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那天她胃口奇佳,一口氣吃了兩個熱狗和雞腿,比平時吃得多,不停用飲管啜飲汽水。遺憾的是兩次都沒有陪她玩她渴望的雲霄飛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XPAMxG82y6 維尼
我應小淸的要求,回到以前的自己。我努力地嘗試,而且,我想大概沒有辜負她的期望。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vWLRxQyL35 維尼
忽然間,一下子湧起了很多關於小清的回憶,很多都是瑣碎的事,有點想找個人一起談談這個少女。我有種直覺,將來有天會向妻子展示小清的照片,讓她看看小清是長的什麼樣子,然後一邊把關於她的事告訴妻子,由我的嘴巴一一説出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f19YVDUKKH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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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説世事往往自有天意,記不記得?」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WlTQWwdaSs 維尼
幾天前她突然問我。我當然記得,紐西蘭之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ZVjyZfiUIu 維尼
她繼續說:「我常常想,我跟你認識,當中究竟又有什麼天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OvO7IielNo 維尼
「那天妳問我巴士站在哪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NVjEx67tS6 維尼
「是啊。」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BBrRgUeicK 維尼
「世界上有那麼多停車場,停車場有那麼多停泊的車,為何妳偏偏來問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Smh2ux05B7 維尼
「你説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vWUFKe5waK 維尼
「沒什麼。」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fLCiTsGVLR 維尼
她沒可能知道我剛才模仿北非諜影男主角的口吻,改動了戲中的對白,我胡謅一番,顧左右而言他。不去認真地想她口中的天意。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z7GoUYjxz7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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貯存在電腦裡的小說最終沒有辦法完成,不過我一直沒有按鍵刪除。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aHSj7HjU0W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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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約了妻子明晚放工後看電影。開口之前忐忑不安,想不到她會一口答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qRJQPyC4xh 維尼
「如果太忙的話不要勉強,下次再約好了。」由於她立刻應承,我反而有點誠惶誠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o1KzGp3Lkm 維尼
「沒問題,我告訴上司我會準時下班。」她不讓我有退縮的餘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Rfas9roJFd 維尼
「不過,我有點奇怪。」她說:「你從來不喜歡看喜劇,更加少看港產片,為何對這個新晉女導演的電影情有獨鍾?」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F1IV4pKW9h 維尼
「因為我跟這部電影有點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Wae54VeEBP 維尼
我記得差不多一年前,每次深宵到便利店買宵夜時都碰到的那個女性。她和每個失落的男性深入訪談,陪他們一起抽煙、喝酒。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T5m7tI1jjb 維尼
她大概就是這部電影的導演罷?為了拍這部電影而四處搜尋素材。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82Kd5F4ot2 維尼
我告訴了妻子這件事,我把我看到的和想到的都告訴她,一口氣説了十多分鐘,她一直耐心地聽。最後,我說我想看看她拍出來的究竟是怎樣一個故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E0Lu0VYRFb 維尼
老實說,電影好不好看一點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又有了可以溝通的話題。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7fgNlqY0Ku 維尼
是改變生活的時候了,在我載浮載沉的期間,她一直默默在旁守候。如果要展開新生活的話,我想,應該是跟她重新開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Ji3z6FvvXb 維尼
如果她願意的話,我希望還不至太遲。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TdXo4OZLHb 維尼
我也告訴她,近來我養了一缸熱帶魚。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BpKVYTyFHy 維尼
「看來你的改變還真不少。」她訝異地說。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1c2WNYzNbz 維尼
「那麼,小說的進度如何?」她始終對那件事念念不忘。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jhRht07Xw0 維尼
很遺憾最終還是放棄了。我說。至於原因還是那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iILKcdnEib 維尼
「沒辦法,沒靈感就是沒靈感。」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77PENANAJRQFXeYV8v 維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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