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記行– –關於一個少年和三名鬼魂的故事 - 第三章(1)

這裡是哪裡……

鐵窗、鐵欄杆、水泥牆……怎麼這裡的所有東西不是鐵就是水泥組成的？

還有，好臭……這是什麼味道……

「……張……，張……，起來，審判了。」

審……判？

「叫你起床你沒有聽到啊！」一道如雷的吼聲貫穿了整個房間，毫不客氣的晃動著我的耳膜。

感覺下一秒就不是怒吼這麼簡單，我慌慌張張地想爬起身。卻發現不管試幾次就是站不起來。

「要審判了，跟我走。」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喀擦一聲，接著像是鐵門的東西打開，腳步聲傳了進來。

「把他架起來，他的腿被打斷了，自己應該是起不來。」原來我的腿斷了……怪不得這麼痛。

然而，我到底做了什麼，會來到這個地方？

這裡不是監獄嗎？我做了些什麼？為什麼會被送來這裡。

「犯了二條一，根本連審都不用審，多做這麼多功夫幹嘛……」身體同時被兩個人架起。在模糊的視野中，我看見了對面的空房，在微弱的燈光中可以看到不少老鼠、蟑螂四處爬行著，看起來住得頗為舒服。

「該過的程序還是得過，誰叫我們是『民主國』不是嗎？」你們是誰？到底想做什麼？我到底為什麼會被審判？

話說回來，我是誰？

「鴻德！鴻德！起床了，在不起床又要遲到了喔。」

「醒了、醒了！」事後想想，我哪因驚嚇而跳起的瞬間真的帶有些許的滑稽感，不要說恭子姊，就連我自己應該都會笑出來吧。

「怎麼了？為什麼會嚇這麼一大跳？」恭子姊摸了摸我的頭髮，溫柔中卻帶著一點擔心的詢問著。

「沒……沒事。」環顧了房間一周。木製地板、衣櫃、書架，陽光從窗戶外頭灑落，透過大片的玻璃撒出炫目的金色，以及因為被防墜鐵窗擋住而形成的幾何形影子。

這裡是我的家沒有錯。

「做惡夢了嗎？」恭子姊溫柔的將我擁進她的懷裡，平常被她這樣抱我很快地就會平靜下來，因為害羞會壓過其他的不安情緒。

然而，今天的我卻沒辦法靜下來，因為我的腦袋依然在回放著剛才夢中的畫面。

那個夢，如果不是我最近因為調查白色恐怖事件入戲太深，就是有人託夢給我了。而託夢的那名鬼魂，根本不需要想就知道是誰。

然而，一項不願意透露自己過去的詹天興，怎們突然就託夢給我了？而且還是在無預警的情況下。

「有好一點嗎？」我點了點頭，就算滿腹子疑惑至少要在她的面前表現出我很好的樣子。

站起身走向房門，塑膠做的門不要說器具，只需要出點力撞開都不是難事。正因為最常見的門是如此的可親，我甚至都忘記它本來的意義。

原來真正被門給擋住時，會是這麼的痛苦。

「真的沒問題嗎？」

「沒有啦，我只是在想說到底用什麼方法才可以讓這扇門被打開時能夠小聲一點。」

「你又打算偷偷溜出去玩電腦了吧。」敲了我的頭一下，我吐了吐舌頭，對她做了一個鬼臉。

「長這麼大了，穩重一點。」

是～～是。我隨口附和了幾句之後，伸手旋開了喇叭鎖。「嘰嘎」的聲音象徵著一天的開始。

隨然這樣的開始聽起來挺刺耳的就是了。

距離逛圖書館已經過了兩周，昨天也上過了第一堂社課。真該說是一群宅嗎？本來看起來都頗為安靜的，一但講起跟動漫有關的事情就像嗑藥依樣群情激憤。

雖然我也是如此就是了。

一如既往的早晨，跟平常一樣不早不晚的公車，完全因為沒有受到千萬同學踩踏而扁平的坡道。

組合起來的結果就只有一個，一如既往的無聊。

「才開學幾周，就習慣這一切了……」太陽絲毫沒有打算收斂的跡象，汗水蒸了又冒，冒了又蒸。給我五分鐘，我給你一座鹽場。

「未來要怎麼半才好……」

「才幾周就看膩了，這樣不是一個稱職的作家喔。」學姊，一如既往的毫無預警，從旁竄了出來。

是想嚇死誰？

「就算是最最最遲鈍的人，也該注意到租片店外牆的海報有更換吧。

「更換海報又怎麼了……」

「當然是要培養觀察力啊，故事總不能一切都憑幻想對不對？」那些爛大街的穿越異世界作品不就全靠作者在唬爛。更氣人的是賣的還異常的好。

「其實街上有很多不同的東西可以看啊，比如說路上的車子外型差別，早餐店的人群，那裡又有情侶再牽手了。認真下來的話有差別的部分真的還不少……」恭子姊仔細的一一指出街道跟昨天的差別，然而我的心思現在完全不在這裡。

「那如果學弟真的認為已經看這條街看到膩的話，等一下就寫一篇跟這條街有關的文章吧，中午交到社團辦公室來。」

「喔……」口頭上這樣應付著，然而我卻又不經意地把頭轉了回去看了一眼。

「不是說看膩了嗎？怎麼又轉頭回去看一眼呢？」

「你可以不要這麼煩人嗎？」真受不了，連續好幾天都被針對……

「嗯……唯唯？……什麼！？今天早自習老師要突襲檢查教室？感謝啦，我馬上進教室！」

「學姊放了一些不好的東西在抽屜裡面嗎？」

「沒有，只是放在桌上的稿紙已經有我半個人高而已。」

「已另外一種角度來說，這還真是驚人。」

「是阿，所以要趕快去解決掉，要不然老師又要跟我爸媽講了。」說完，她朝我揮了揮手，三步併作兩步的跑進教室。

「鴻德的話應該只有可能因為桌上都是跟租書店租來的漫畫而被老師唸吧。」

「已經高中了，沒人在抓漫畫了。」

「不好說，你看有些老師不是連桌上疊太多只就會唸人了嗎？」

「啊不……那已經不是太多，根本就是違建了吧。」我想，應該是顧慮到其他人的人身安全才會有這樣的反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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