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戀愛夢遊中 - 26. 老死不相往來

晚飯過後，江帆宇見任鍾靈有點疲倦，索性把她推到自己房間休息，然後自己洗碗去了。任鍾靈原本有些不好意思，但打了幾個呵欠後還是不客氣地睡著了。

在江帆宇年少時住過的房裡，躺過的床上休息，她覺得又新鮮，又害羞，又溫暖。

無夢的淺睡後，她感到有一股清新乾淨的能量在丹田運轉，這是齊父所說的光能量嗎？她急不及待起床，想跟江帆宇分享。

走到門邊，她隱約聽到江帆宇母子壓低的聲音。她不是要刻意偷聽，只是也不敢貿然打擾。

「你長大了⋯⋯鍾靈⋯⋯父親是暗谷門⋯⋯」江母沙啞地說。

「你怎麼從來沒告訴過我⋯⋯我以為你⋯⋯」江帆宇的聲音很冷。

「⋯⋯離開⋯⋯你不要怪她⋯⋯」江母哽咽地道。

「⋯⋯我會和她老死不相往來⋯⋯」江帆宇前所未有的尖銳。

聽到自己的名字時，任鍾靈已忘了要迴避，她聽到的片言隻語，讓她聯想到江母反對她和江帆宇在一起，因為自己有個暗谷門的父親？還是因為自己做錯了甚麼，她覺得她配不上兒子？江帆宇說要跟誰老死不相往來？他要拋下她嗎？

劈啪一聲，她不小心弄跌了身邊的相架。

母子二人立即噤聲。

江帆宇望向房間，見到任鍾靈整張臉都是雪白的，身體搖搖欲墜，他撲過去扶著她。

「你哪裡不舒服了？」他沒有見過她的臉色這麼糟，他連聲喊著：「鍾靈！鍾靈！」

「我只是有點暈，有點冷。」她倒在他懷裡虛弱地道。

他把她抱到床上，替她蓋上綿被，然後在床邊握著她冰冷的小手。他見她一直發冷瑟縮，站起來想打電話給莫醫生和齊父，卻發現她扯著他的衣襬。

「帆宇，不要走⋯⋯不要走⋯⋯」她囁嚅地懇求著。

這時江母拿了暖水袋進來，任鍾靈立即閉口不言，身子卻更加蜷縮顫抖。

「媽，你替我打電話給齊叔，請他盡快過來一趟。」他焦灼地說。

江母離開房間，江帆宇索性躺進被舖裡緊擁著任鍾靈，想給她多點溫暖，想止住她的寒顫。

「我就在這裡，我不會離開的，別怕。」他反複吻她的耳垂，吻她的臉頰。

「帆宇，對不起，對不起⋯⋯」她怯懦地說。

「沒事，我們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早才回家好嗎？」他低聲回應，生怕懷裡的人受驚。

「我⋯⋯我想回家⋯⋯阿姨不是討厭我嗎？因為我的父親是暗谷門的人⋯⋯對不起⋯⋯」她垂下眼，想忍住淚水。

「傻瓜，你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我媽很喜歡你啊，她恨不得我明天就娶你回家。」他拍撫她的背脊。

「不是的⋯⋯我又蠢又無用，總是拖大家後腿⋯⋯又連累你們受傷⋯⋯」她抽噎著。「我會改的，你要我學甚麼我都會努力的⋯⋯所以⋯⋯所以⋯⋯不⋯⋯不要討厭我⋯⋯不要拋下我⋯⋯」

「鍾靈！鍾靈！你怎能這樣想？我愛你這麼多年，你怎能這樣輕視我的感情？你怎能覺得我會拋下你，我會離開你？」他感動她的深情，心疼她在這份深情中的怯懦，也氣自己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他把頭埋在她的肩上，想平伏內心的激動。

「帆宇，你怎麼了？」他的脆弱使她有點慌張，忘了自己的凄酸。「你別生氣⋯⋯我沒有輕視⋯⋯」

他抬頭猛烈而狂暴地吻住她那冰冷的雙唇，想她了解自己對她的一往情深。

直至傳來敲門聲，江帆宇才停止吻她，起來替她掖好被角。

齊父走進房中，他已從江母口中大概知道發生了甚麼事，也就沒有多問，直接為任鍾靈把了把脈，助她調理體內的能量，見她情況穩定下來才離開。

臨行前，齊父跟江帆宇語重心長地說：「我明白你的感受，但如今你也長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不妨也從父母的角度出發，理解他們的做法。」

江帆宇一語不發。

回到房間，他見任鍾靈的小臉已回復血色，心也安定下來。

看她換上了剛才給她的男友T裇，他啟動擅長的小奶狗模式：「人在老家，我今晚可以不睡沙發嗎？」

她臉紅不語。

他也不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躺回被舖裡抱緊她，覺得終於明白何謂軟玉溫香。

「任小朋友，你下次不要再這麼嚇我好嗎？」

「對不起⋯⋯」她又在道歉。

「無論發生甚麼事，你都要相信我，好麼？再有下次我就要生氣了。」他裝出呵責的口吻。

「那⋯⋯我可以問你跟阿姨發生了甚麼事嗎？如果⋯⋯你願意說的話。」她怯生生地問道。

他嘆一口氣：「是關於那個人⋯⋯就是我爸的事，作為未來兒媳，你也是時候了解我的父母。」他輕彈她的額頭一下，「不過說來話長，小懶貓今晚要好好休息，乖乖睡到精神飽滿，明天我再跟你說。」

江帆宇幾乎一夜無眠，一來是戀人在懷，二來是擔心她的身體，三來是他母親剛才告訴他的事，實在太令他吃驚。

任鍾靈則睡了一夜安穩，翌晨她是被人捏著臉頰弄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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