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在一旁的趙大海心裡有了計較,一定要把剛剛的失誤補回來。
方才見嵐鼎天師牽著鵑兒,想到有消息指出嵐鼎天師這趟路是回鄉喝親人的喜酒,他挽著鵑兒又自稱路叔地關心,想必一定是家人(錯了)。然後,那小女孩看樣子應該很喜歡那個俊俏的小男孩,竟然跟嵐鼎天師一路,想必一定是大人新收的徒弟(又錯了)。另一個身材較壯的,又相互打趣,這兩人應該是血派兄弟,同是大人新收的徒弟(再三出錯了)。思考再三,趙大海決定從前面這兩個小孩下手,打好關係。
至於跌倒的男孩,嵐鼎天師漠不關心,趙大海見較壯男孩偷笑,想來是可以壓一壓他來讓他們開心。決定了未來應對方針,便是讓他們趕快離開歷縣。
趙大海薇彎著腰恭敬地向嵐鼎天師問道:「嵐鼎天師大人,晚膳以經備妥,稍會煩請大人移駕聚香閣。」
聚香閣,聽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場所。
「不方便!」嵐鼎天師瞪了他一眼,一臉正派地說道:「你沒看到我現在身邊還帶著孩子,能去那種地方嗎?」
「是!是!」趙大海唯唯諾諾地說:「那要撤掉嗎?」
嵐鼎天師臉色微變,覺得這官員真不會變通,都說了「現在」還帶著孩子,不會等晚點,這都不懂,難怪只是縣令。
「撤就不需要了,我的天師團成員也需要地方用餐,就讓他們去吧,我晚點再去,咳,我說晚點,我再去看看他們的狀況。」
「那麼,嵐鼎天師大人要不要改在秋風樓用餐。」趙大海換了一個地點問:「哪裡的臘鴨很有名喔!」
姜焯舔了舔唇,開口問:「有紅燒肘子嗎?」
鵑兒露出了些許嫌惡的表情,她沒忘記那個沾滿油漬的白吉饃,還有那個沾滿醬汁的惡心手掌。
趙大海眼睛一亮,看向姜焯,彷彿找到了攻略點,趕緊點頭說:「有喔!有喔!秋風樓最有名的兩道菜就是紅燒臘鴨和紅燒肘子,我跟那裡老闆很熟,絕對可以吃到最肥美的。」
縣令怎會對生意人不熟悉,每月都要去查帳本,縣裡的稅收都是從這些生意人手中刮來的,縣令不去認識認識撈點油水,還叫縣令嗎。他們當然會將好的留下來,等縣令來訪時能供得上,指不定大人一高興,少了些零頭稅。
「好吧!那就去秋風樓,讓你的人前面帶路。」嵐鼎天師說著,又提醒道:「記著,別怠慢我的天師團成員,若他們有不想去的,就讓他們去別家餐館。記著,我晚些時候會過去,知道該怎麼做吧。」
趙大海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小聲說道:「大人放心,小的明白,最好的一定留著給您。」
姜焯不是趣的問:「什麼最好的,紅燒肘子嗎?」
趙大海一臉尷尬,嵐鼎天師倒是很自然地說:「酒釀桂花糕,五年寧陵張弓酒,這是大人才能吃的,小孩子就早點睡吧。」
「喔!吃花酒!」彭士拆台的說:「這個我知道,大人們不可告人的社交場,有花有酒還有床,我知道。」
蔣平感到頭大,這徒弟也太不長眼了,嵐鼎天師不想在小孩面前說,已經講得很隱晦,偏偏還要把它捅出來。
「吃花酒?有桂花糕跟張弓酒,為什麼還要有床?不坐椅子坐床上,真怪。」鵑兒一臉純潔的問。
「可能是因為會喝醉吧!」姜烎用自己的經驗告訴鵑兒:「以前師父喝醉酒倒頭就睡,都是我跟阿焯把他搬到床上去的,如果有床直接睡就行啦,不用再找人來搬,很方便。」
「原來如此,真會做生意。」鵑兒讚嘆。
嵐鼎天師有點感謝霧鼎天師,要不是他不正經的做為,他的弟子也不會知道怎麼來解釋,雖然完全不是那樣,不過,小孩子不用知道太多。
「嗤!」彭士啐了一口,小聲的說:「最好是這樣,一個土包。」
「呵呵。」嵐鼎天師輕笑兩聲,看了看蔣平,後者馬上會意,說道:「酒是大人的飲料,嵐鼎天師也有他的天師團要照顧,自然需要應酬一下,晚點你們幾個小孩就跟著我吧。時候也不早,大家都坐了一天車,好好的吃一頓犒賞自己,我再帶你們回官驛就寢。」
跟了嵐鼎天師,就算是一路人,蔣平也可以打著與嵐鼎天師同行的名義,蹭個官驛住住,省下住宿費。
「這樣安排很適當。」嵐鼎天師點點頭,讚賞的看著蔣平並說:「有你照看我放心,年輕人有潛力啊,如果你御行天師考核沒有成功,我可以推薦你去皇城的天師院裡學習。」
「謝謝嵐鼎天師大人。」蔣平大喜過望,連忙抱拳行禮。
趙大海一聽嵐鼎天師所言,忍不住多看了蔣平幾眼,腦中出現四個字「需要巴結」。
「哈哈,不需如此,先去吃飯,之後就交給你了,我真希望時間快點過,已經忍不住要去……去吃鴨。」
嵐鼎天師當然不會說是去追風攬月,修行一環,可是有著房中術這種雙修法門,這種正派功法利己利人,讓許多風月女子願意與天師和合,期望獲得一些道機。嵐鼎天師自然也會,鼎級天師的身份會吸引一些風姿貌美的佳人,不過,這都還不適合小孩。
「嘻嘻!路叔叔好貪嘴喔!」鵑兒牽著嵐鼎天師的手說:「等等就多吃點。」
「是是!小鵑兒說得對。」
趙大海再度確定,這兩人果然是叔姪。(完全不對)
來到秋風樓,二樓,雅間。
桌上已經放滿各式各樣的菜餚,有雞米海參、枸杞燉銀耳、奶湯鍋子魚、紫陽蒸盆子、帶把肘子、菌菇扒肘子、魚羊燒鮮、蜜汁軲轆、水晶蓮菜餅等等一共二十八道菜。
「紅燒肘子!紅燒肘子!紅燒肘子!」姜焯聞到味道,馬上衝上餐桌,嘴角止不住地流涎下來。
「真是趁了你的願。」姜烎笑道:「一次三種肘子料理,愛吃都給你吧,我看其他人是不會介意。」
說完,姜烎看像其他人,鵑兒馬上搖頭,並退後兩步想離遠一點。
「豪士多有堅持,吾不奪人所好。」嵐鼎天師風度朗朗的說,但心裡早以飄向聚香閣。
蔣平也附和:「這麼多菜,喜歡就拿去,無須顧忌,君子有所取,各有所好,讓亦守德也。」
彭士眨了眨眼,心想自己打不過,別過頭淡淡的說:「我愛吃魚,今晚決定吃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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