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別 - （六）遊魂的意識

《吻別》

（六）遊魂的意識

「要定了，這顆耀鑽我要定了！」

要了人的身心肯付賬，要了一段願意付出的關係，要著這一顆小小的純心，要硬了這一顆熣燦的生命。

「都買給你，買給你去心靈的滿足。」

「多的我都買得起，買起你所有想得到的，買起你所有想著我的空間，買起你的全世界。」

買賣了心的想像，價位了人情的折返，定價了人心的方向，賬單都是一筆代價，買起人的心窩。

「我更想要的你呢？」

「列入清單了？」

「列了入黑名單，不讓你有可逃離的價位，沒有被收買的餘地，就一個單價，只我的身價。」

「就只你的獨市了！」

「是只有我的市場！」

「還好的，我與人的心情掛鉤了，想買便買，反正就一個門市。」

「哪好的，要買得看價錢牌，要買更要看你的身世，很想買的只有我這個使用者。」

「好了吧！你是獨尊的一個。」

「好著你吧！成了唯一的一個。」

心悠國威閒逛著瑣舖，有什麼他們不能得到，哪有什麼他們沒有品味到，世界的物質都是以身價位來運轉，大道著人的身姿條件，大開能力支配的門路，大著身的位置。

「這石雕精美吧？」

「美在哪？」

「在你心窩裡的細節。」

「在苦悶。」

「自在的一片情感。」

「在你的心頭了！」

開空了人心的想像，開出了一片自我天空，物質的魔力，開懇了心窩的寄託。

「那麼這個買或是不買。」

「買去你的。」

「去買了一片欣賞了。」

「買了你的。」

「是我的掏空了……」

心悠國威還是放下了雕刻，買不起的人心想像支空了心神，買不到的心靈話語暗許了寂寞，偏不買的意志傾向。

「這衣服呢？」

「買很好呀！」

「好在哪？」

「好在角色的肯定呀！」

「肯定什麼？」

「肯定你著住富貴！」

「我就是富貴呀！」

「就著住大富大貴呀！」

許多物質的角力條件，都在一陣痛的角色標籤，都圍繞一刻劃的人物地位，都守著人心富庶的分配，分類了人的等級輕重。

心悠國威沒有買到人心的嚮往，沒有買及人性的兇殘，沒有買落肉身的虛有存在，買下了自主的意識。

「好看嗎？」

「不。」

「難看了？」

「不。」

沒有買到的行為主宰，沒有被沒落的真實情感，沒有落差的自我意志，買到了自信。

心悠國威買下了一條衞衣，行買了真實的情感流露，買著了全部的喜愛成果，支出了由心的意向，購入心的和藹。

一切物質的徵象結果，都在表情的附和，都行使了慾望的主權，揮霍了意像的真理，透支了心靈的寄託。

「還有沒有想要的？」

「要全部。」

「要了就沒有全部。」

「要定了全部！」

「要定了全部就存在都沒有了。」

物質可怕在空了欲求的想像，空了原始的欲念，空了神智。

心悠國威沒有買到無我。

「還要什麼？」

「要到了手不漏走的。」

「要是我吧。」

「要是你的支付。」

「還要拖拉？」

「我要全部的支票。」

「憑什麼？」

「原本的賣賬。」

「什麼賬？」

「心傾的獨個勾想像。」

「勾著你的魂魄。」

「只掛鉤你的負帳。」

「掛掉了你的渴求。」

「要了答應了。」

心悠國威買了些禁錮，甘心淪為被支配的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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