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雷鳴、豪雨、狂風。在車窗上一直拖行溜落的水珠不停相交又分岔。坐在暗淡的包廂裡,單手托著頭靠在車窗上,被雨水不斷拍打著的玻璃傳出了清脆的「啪達啪達」的聲音。空洞地凝視著窗外閃個不停的天空,我的心情就如這片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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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辰3時17分。看著在我前方睡著了的Marcus,此時此刻即使是他的臉,也提不起我的快樂,有的就只是自責。「你知道嗎?準確點來說,他的死可是因為你的無能,也是因為你把這場戰爭帶到他的頭上的啊。」劊子手剛才在Nexus裡說的話在我的腦袋中響起了。嗯啊⋯⋯其實他說得一點都沒有錯,Blacksmith的而且確是因為我才會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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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放在我和Marcus之間的枱上的長劍和撲克,我嘆出了不知第幾個嘆息來,然後咬著自己的下唇,強忍著奪眶而出的淚水以及泛濫的回憶。這個老頭子,為什麼要那麼蠢?我閉上了眼,握緊了放在雙腿上的拳頭,身體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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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鈴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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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光臨!」站在櫃檯後拿著布抹著一把紅色長劍的Blacksmith沒有抬頭便呼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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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出院後的兩個星期,經Hacker推薦初次來到這個叫Nexus的地方,找到Blacksmith的店,我畏首畏尾地向他個大漢點了點頭後,便在眼花撩亂的店裡一聲不響地漫無目的的走著。首先我走到了短刀的位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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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該怎麼選好?既然是要無時無刻的在暗中保護,那便該選些便於收藏的兵器,不是嗎?我瞥向了身後的長斧和長劍一眼。可是除了短刀和匕首以外,還有什麼選擇呢?想著想著,我順著玻璃櫃走到了另一個區域。難道跟Hacker一樣用槍嗎?的確在現代社會中,槍是最佳的選擇,可是我個人卻不怎麼喜歡這種冷冰的東西呢。嗯⋯⋯真是苦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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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小子?」Blacksmith忽然用他低沈且粗豪的聲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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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愣了一下,「呃⋯⋯啊⋯⋯啊⋯⋯沒,沒什麼,只是在想究竟該用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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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是第一次來嗎?」他感到一點點的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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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並哼出了「嗯」的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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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抬起了頭來瞥了我一眼,大概是看到我衣服下仍包紮了起來的繃帶吧,「戰傷?」他用手中的長劍指了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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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一次畏縮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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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哪一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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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l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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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在說著「難以置信」一樣的側起了頭來嘆了口氣,「現在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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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中三⋯⋯」我的雙眼躲避著他對我的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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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他的嘆息是驚訝的。「中⋯⋯三⋯⋯我的天啊,這個世界真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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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明白他所指的是什麼,我只是露出了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便繼續選購武器。被安放在架上的一把精美的小刀吸引了,我於是提起了它。而與此同時,Blacksmith把紅劍放到了櫃檯上,因此傳出了「咔鏘」的金屬碰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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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眼角中瞥到那大漢漸漸的從櫃檯後走出並朝我走來,我只是緊張地注視著刀,害怕與他有任何交流。嗯⋯⋯我就是那一種慢熱,甚至有一點點社交恐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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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知道的?」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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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概半年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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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是嗎⋯⋯?有target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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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短促起哼出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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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出了「噢噢」兩聲後便是一片尷尬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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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地把短刀放回了架上,我走到了那堆投擲式的武器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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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不合心意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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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只是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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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抓了抓自己的下巴,「你對於自己的武器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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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嗎?」我思考了一會,「也沒什麼大要求,主要都是便於攜帶,又不易被人察覺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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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嗎⋯⋯」默默的走到了店中的角個位置,提起了數件武器後,他把他們全都放到我的面前,有短劍、匕首、手裡劍、飛鏢、短斧、槍和鞭。「看一看哪一件手感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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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掃視了它們一遍,我首先拿起了鞭子。鬆開了扣住它的扣子,我轉過了身來面向著空氣,向前揮了揮。「呼隆~」劃破空氣的聲音馬上傳出,然而落點卻與我打算的有點偏差。看來鞭子需要多一點操控的技巧,感覺不太順手呢。因此我把它放下了,然後拿起了手裡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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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視了四周一下,這時我便見那掛在櫃檯後的圓靶。看出了我的打算,Blacksmith於是做出了「請」的手勢。因此看準著目標,我握好了手中的手裡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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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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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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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錯嘛。」Blacksmith讚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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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到了靶子上,雖然距離紅心亦有著約10多厘米的距離,但那投擲的覺感還算是不錯,是可以一試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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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重新看回了那埋武器,我今次拿起了匕首來。再一次面朝著那空間,我把武器揮動了起來,但此時就在我揮刀的那一剎間,一陣刺痛突然傳來,「啊,痛⋯⋯」我不自覺地呻吟了一聲,然後按著右背,雙腿彷彿失去了力氣般發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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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小子,你看起來傷得不輕呢。」馬上跑到了我身後攙扶著我的Blacksmith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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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不好意思的忍著痛楚,我回答他,「嗯啊⋯⋯我前陣子才出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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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那麼嚴重嗎?」他驚訝了起來,然後把我扶到了一張椅子上,「介意我問一下你遇到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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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坐了下來我遲疑了一下,這是因為Hacker曾警告過我說在Nexus裡不要輕易把自己的事告訴別人,因為這裡是stalker與defector共存的空間,很容易便會被敵方打聽到不利於己的資料。可是,既然Hacker對Blacksmith都有一定程度的信任,而且從個人感觀上判斷他不像是壞人,看著他從我身旁走開給我倒過一杯水來的背影,我於是跟他分享了,「我⋯⋯在一個廢棄的木屋中發現了一群學生被defector抓起來,其中一人是我的target,於是跟他對抗了。然後前幾天,我又跟兩三個defector戰鬥傷到了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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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一次發出了驚嘆,「不是吧,就你一個中三的學生對抗一個劫匪和三個defect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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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擠出了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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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我的身旁,他給我遞過了水杯,於是我說了聲「不好意思」和「謝謝」後便喝了幾口,「你別告訴我,在那些時候你都是手無寸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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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起了手來尷尬地摸著自己的後腦,我支支吾吾的發出了「呃,啊,嗯」的聲音,「這⋯⋯也是我來選武器的原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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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啦!」他帶著一點責怪的口吻說,「哪有一個stalker會赤手空拳的跟敵人戰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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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我慚愧得向他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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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那麼傷口呢?前幾天的傷口有包紮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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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也算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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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smith以疑惑的目光看著我,「是自己來嗎?」我遲疑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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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麼行?!」他稍為激動的呼叫了,「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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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什麼?他說什麼?「嗯?」我困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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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衣服脫下!」他再次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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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看著眼前的這個魁梧的大漢向我下達這樣的「命令」我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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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早已從櫃檯的抽屜中拿出了消毒酒精、綿花棒和繃帶來,他漸漸走近了我,「傷口怎麼可能不好好處理的呢?要是這麼馬虎的清理,後果可大可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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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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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像個女生般扭擰,大家都是男生,你有的我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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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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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話不說的就這樣來到來身後,他一把的將我的黑色上衣拉開並脫去,然後便解開了我自己笨拙地包起來的繃帶,替我重新處理傷口來。如是,在這個過程中一直給我講解了許多處理傷口的知識,又教授了我所有自己包紮的技巧,我學會了以後在執行使命中所需的必要知識。沒錯,那都是Blacksmith所傳授給我的東西,同時亦是在那一瞬間,從他的這份關懷當中,我首次感覺到圈中人的友善以及一種類似父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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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給我包紮好傷口以後,他給我遞回了上衣讓我重新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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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呢。」我不好意思地向他道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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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氣啦,以後有需要再來吧。當然盡量別把自己再弄傷就是了。」他說。我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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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當我重新穿好了衣服,Blacksmith一邊把工具回了抽屜,一邊說起來,「那麼武器的事,你想好了沒有?其實說實話,看你的體格單手劍是挺適合的。不過,既然你說到要輕便易攜的話⋯⋯短劍、匕首也是不錯的選擇。」他從櫃檯中從新探起頭來一臉認真的分析著,「見你剛才投手裡劍的時候也很不錯,我會覺得這類投擲式的武器你都可以應付得到。不過其實某些匕首都可用來投擲,而且匕首本身亦可以用近戰武器,那,我會建議你先選這個來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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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Blacksmith這細心的分析,我亦認真的思考起來,「嗯⋯⋯的而且確匕首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易於收藏,遠近兼備⋯⋯好吧!那麼我就先用用看吧,你有什麼推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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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走到了匕首區,他探頭挑選著玻璃櫃裡的武器。「嗯⋯⋯這裡有很多都很不錯,可是你的budget有多少啦?因為假如要顧及投擲的平衡的話,造工和物料上都需要花一點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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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的問題就不用刻意理會吧,只要選些你認為好用的便可以了。」我若無其事地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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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話雖如此Blacksmith看起上來仍有一點在意。「這把我覺得已經算是中價的了,但仍要1萬3千8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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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啊。」我豪爽的回答了他,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走近並看了看它。從外觀上看起來,也算是正常,造工跟別的比的確沒那麼花俏,但仍是比明顯平價的高上了一個水平。看來Blacksmith的眼光還真是可信呢。「就這個吧,我要兩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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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兩把?!」他吃了一驚,「真的嗎?這價錢可真是不便宜啊,作為學生的你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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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止住他的驚訝,我於是立即從錢包中掏出了一疊鈔票並遞到他的面前。這時,比剛才更加驚訝的他目瞪口呆了。「哇⋯⋯這⋯⋯這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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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這一臉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我開始感到不自在了,因此我馬上試著轉移一下話題,「那個,我還有一樣東西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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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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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Hacker是用哪種槍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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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ck⋯⋯Hacker?」大概是因為沒有意料到我會提起她,Blacksmith口吃了起來,「哎啊,難道說你⋯⋯你是Hacker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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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她是我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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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如此。真的沒有猜到呢。」他說:「對,我知道她用哪款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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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好了,她叫我送她一盒彈藥呢。」我摸了摸自己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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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送⋯⋯嗎?」Blacksmith又開始口吃了,「那可要7千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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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我回答道,「既然答應了她,我只好送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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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acksmith嘆了一口氣說:「你這傢伙,究竟有什麼背景啊?」沒有正面回答他,我只是竊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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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就這麼挑好收好從Blacksmith店中買來的貨品,我打算趕緊回到Marcus的身旁,但就在我將踏出店門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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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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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他叫住了,「嗯?」我回過了頭來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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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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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他露出了一個微笑,我說:「Stalker,Greedy Stal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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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愣,大概是因為這個如此直接的「Stalker」的名字出乎他所意料吧,他花了點時間消化並默念了一遍,「Stalker⋯⋯嗎?」他笑了一下。「啊~那麼,我們下次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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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他點了點頭,「嗯啊,謝謝,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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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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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眼奪目的閃電再次劃破長空,震耳欲聾的雷鳴再次響起,被翻起的回憶如同雷電與狂風刮傷我的天空,閃光印下的光影就如Blacksmith那道別的樣子殘留在我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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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吧⋯⋯」自從那天說的第一句再見以後,的而且確我們再見過很多次,亦說過了更多次的再見。但再見,代表的是再一次的見面,對吧⋯⋯嗯,這究竟是一種多麼狂妄的諾言,亦是一個多麼無奈的祝願呢。現在的我終於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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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或許是因為「再見」這個祝願在我們的生命中出現得太多次,同時「再見」這個事實也重演過太多次了吧,所以我們都這麼理所當然的以為再見真的會再見。每天如常出現的人,每天必然相見的朋友,每天依舊都在的家人,再見,彷彿盛載不了多少重量,彷彿得到一種實體,一種「不變的過去必然出現在變幻的未來」的實體。一晚的時間又能有多大的變化呢?一天的分別又會發生什麼事呢?甚至乎,一分鐘的轉臉又會有什麼意外呢?沒錯,在Nexus那時的我亦有過這樣的想法。但原來一瞬的事便是一瞬的事,有些事發生了便真的發生了。不論是陌生人、敵人、同學、朋友,甚至乎家人,生命要是真的消失,只要一眨眼便會消失,誰也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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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究竟是誰決定何時再見,何地再見,何以再見,可以再見呢?再見,就不過是我們習以為常的一種妄想而已,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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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說實話,我根本就不知道,對於許多的事我都不知道,就如自初次見面起的Blacksmith已經對我如此友善的原因究竟是什麼,我都不知道。那⋯⋯只是僅僅因為他是個樂於助人的人嗎?或者是,或者不是。但如今的我只知道自己沒法不猜想下去,假如那天的我並非負傷來到他的店中,沒有在店裡被忽然的疼痛擊潰,沒有跟他多說幾句,或許我在他的心目中亦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客人,而我們亦只會如兩顆擦肩而過的流星一樣,而他如今便會安然無恙的在店裡如常鑄造著兵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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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鏘!⋯⋯鏘!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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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Blacksmith的店舖裡傳來了的,是他正擊打著熱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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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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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了擺放在櫃檯上的小鈴鐺,聽著它飄蕩在大氣中的聲音,我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大漢從鑄造室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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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會忐忑不安,其實並不是因為我對他的社交恐懼感還未消失,因為自那次之後我也是來過5次之多,期間也跟他有過自然的交流。我之所以會如此緊張不已,其實是因為別的原因,是因為有些對他難於啟齒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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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隨著他從工作室步出的腳步聲,我的心跳便越發急速。到底該怎麼說呢?他究竟接受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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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Stal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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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被他粗豪的聲線所嚇,我有點反應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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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起了雙眉,他困惑了,「怎麼了啦?反應那麼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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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嗎?有嗎?」我抓了抓自己的臉蛋,躲避著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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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低聲地發出了一聲,他坐到了櫃檯後的高椅上,「怎麼了啦,上次的武器又不合心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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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好意思地遲疑的點了點頭,「不⋯⋯不過!那絕對不是你的武器做得不好的問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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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雖然你這麼說我的確是有一點安慰就是了,但終究還是未能替你找到合適的武器,我還是覺得有點在意呢,在專業層面上來說。」他交叉著雙手說道。「畢竟匕首、手裡劍、短刀、飛鏢、手槍甚至乎短斧你都試過了,而你又那麼堅持不用『笨重』的單手劍,嗯⋯⋯我真的絞盡腦汁都想不到還有什麼可以一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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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亦在在意著Blacksmith會有什麼感受,我緊張得揉著自己的雙手,「其實關於這件事呢,我猜,我已經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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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帶著激動且興奮的心情,他高呼了起來。「找到了?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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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從口袋中掏出了那東西來,我把它遞到了Blacksmith的面前。但正是這時,當他看清楚了我手上的東西究竟是什麼的時候,他面容扭曲並彷彿感到氣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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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克.牌?!?!?」他高聲呼叫並站了起來。「你⋯⋯你把這叫做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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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他這高昂的聲量,我低下了頭並瞇起了雙眼。「不⋯⋯不好意思呢⋯⋯」於是我馬上便解釋說:「那,那是因為前陣子在保護target的時候剛巧被打掉了武器,而我手上又湊巧有由同學那裡送來的撲克牌,於是順手便⋯⋯但最後竟然它意外的好用,而且⋯⋯」看了看Blacksmith那氣得快瘋了的樣子,我又掏出了另一個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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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似乎被好奇心所驅使而息怒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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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法書。」我回答他說:「這是我前天突然神秘地收到的。照著上面所寫的咒語,我慢慢摸索了一下後便發現自己原來可以把魔法附在卡牌上!」我帶著一點興奮的心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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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他吃了一驚,於是我點了點頭。「這即是說你是在stalker中少數能使用法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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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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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ow⋯⋯」他驚歎了一下,「這可真是沒猜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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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有猜到呢。」我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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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重新坐到了椅子上,他再次擺出了不滿的樣子,「所以,你這次來就是為了來告訴我這個嗎?是以後都不再需要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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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絕對不是這樣呢!」我立即反駁他說:「剛巧相反!事實上我⋯⋯我⋯⋯」然後此時我又再卻步了,而我的聲音亦變得越來越小。「我想請你幫我造出一盒撲⋯⋯撲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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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又再呼叫了,「撲克牌?Stalker小弟,這裡可是武器店,不是魔術店啊!要我造一盒撲克牌,那可是對我的一種侮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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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但,但⋯⋯」我畏縮地說:「你的手工可是比任何人都要好啊,而且,在投擲式的武器上你造的手裡劍、匕首等等的平衡感都很完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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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反駁起來,「那你怎麼不用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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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是因為⋯⋯」我遲疑了。對啊,是因為什麼呢?我也說不出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感覺它們不怎麼適合自己,然而撲克牌卻有一種突別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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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真的搞不消楚你在想什麼。」他嘆了口氣,「我是不會幫你造這種東西的啊,作為一名工匠竟然要我造撲克牌?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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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別這樣吧~」我走近並趴到櫃檯上,「你就當作是一個挑戰吧。」我嘗試說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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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他決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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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想看啊,假如你連撲克牌都能造成優質的武器,一定會有更多人來光顧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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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我是絕對不會承認這種東西是武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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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別這麼絕⋯⋯」這時,從口袋中忽然傳來的震動打斷了我的話,於是把它抽了出來,我看到了螢幕上顯示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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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us Hung just posted a vid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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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把影片以外的一切都掉下,我就只是一直盯著螢幕,看著影片中的主角,亦仔細地把他背後的一切最微小的擺設都盡收眼底。我不發一語,目不轉睛,就像碰上了黑洞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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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Stalker,你這小子到底有沒有聽我說什麼的?是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啊?」頓時被Blacksmith探頭窺看著我的手機的動作所嚇到,我像心虛的小偷一樣馬上把手機收起,並這才發現自己完全無視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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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啊?什,什麼?!」我剎那間結巴起來,「你,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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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只是以迷一般的笑容和眼神看著我。於是為了把話題移開,我問:「怎麼啦,可以幫我造嗎?要不這樣好了,我給你6千元吧,你給我造一盒撲克牌吧。」我提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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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千?」他疑惑但顯然心動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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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沒錯,6千,還是說你想要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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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6千就好了。6千啊!你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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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兒沒法相信他這忽然180度改變的態度,我愣了一下。然而沒有讓他看出我的愕然,我只是擺出一副爽朗的模樣,「好!就6千!」然後雙手合十,「那就拜托你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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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這小子果然只會帶麻煩給我。」他搖著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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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放下了6千元,吐了吐舌頭並掉下了一句「麻煩了,拜拜」後,我便離開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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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會帶麻煩的人。的而且確我只是一直給他添麻煩呢。由最初要他給我包紮,到替我找武器,幫我造撲克牌,甚至是最後為我而⋯⋯看著Marcus熟睡的樣子,我再次沉入了自己的思緒中。其實我也曾困惑過,既然自己就只會為Blacksmith帶來麻煩,那麼他怎麼還對我這麼好呢?對於這道問題我的確曾經問過Hacker。起初就只是以為Blacksmith是個樂於向人伸出援手,對所有人都同樣熱情親切的一個老闆,但Hacker卻跟我說一般而言,Blacksmith很少會對一個顧客花費這麼多心機替他們挑武器,更別說是打破自己的原則為我造撲克牌了。那麼,那只是因為我的財力而有的商人的技倆嗎?我必需承認,我的確如此相信過。然而,一直抱持著這個疑問直到半年後的某一天,我想,答案都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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