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英雄系列：哪夜凌晨我的雙親被祝酒了 - 11

翌晨，我們同昨天一樣，乘坐小巴回到學校，唯一稍為不同的是我先回到班房，L在大概5分鐘後才入班房，以免惹人誤會。當L走到座位，掛好書包時，天洋立刻轉身，遞給她一盒三文治。

「我諗你都無食早餐嘅習慣，所以買左個三文治俾你。」天洋說。

「多謝你。我等陣先食。」L收在櫃桶裡。

「天洋哥！我都無食早餐，小希希個肚好空虛啊！」阿希掩着腹部，臉裝着難受的表情說。天洋站起身，一臉奸笑，走到阿希面前，手握拳，來回毆打阿希的腹部，「我請你食拳頭三文治，好唔好？」

「唔駛唔駛。」阿希縮後身子，揮手說。

「喂！要早會啦！」站在房門口的班長大叫。由於學校規定每個星期四早上八點至八點三十分都是高中的早會，所以我們便要去到禮堂。我們四人與L一起步往禮堂時，

「屌！又要聽果個廢老校長講嘢。」天洋雙手拓着後腦，邊走邊說。

「喂！意氣哥！今次仲唔俾我捉到你講粗口。」說話的人正是我校出了名窮兇極惡的訓導主任──丘Sir。

「俾你捉到咪捉到囉！講到咁撚巴閉！Hight少陣啦！」天洋毫不在乎之後的懲罰。

「你睇住我一陣間點罰你啦。」丘Sir還要拾個尾彩。

「屌！你條撚樣講完未阿！快快趣趣落去207啦！」說畢，天洋便轉身走往樓梯。

「點解我覺得天洋最尾嗰句好似怪怪地？」阿明問。

「擺明角色掉轉左囉！」阿明答道。可以補充一點的是天洋和丘Sir由中一起，已經看彼此不順眼的了，每次見到都要找到對方痛腳。隨後，我們經過了音樂室，走上四級梯級，剛好天空正飄揚着一些粉紅色的花瓣，其中一塊飄到我鼻子上，奇怪的是這塊怎麼會是薰衣草味？

「阿──宇──！」一把柔而悅耳的聲線。

「張秋。」我往前一望，便見到張秋站於我距離不遠處。

「你記得？」她走近幾步托一托下頷。

「梗係記得！」我的心跳不自覺地加速。

「咁Lunch Time我過來搵你啦！」說罷她便走進禮堂。

「嘩！嘩！嘩！」阿希與阿明在我身後歡呼。

「阿宇終於打破A0嘅詛咒喇！」阿希拍着手說。

「真係閃死人喇！」阿明掩着雙眼說。

「細聲啲啦你哋。」

「唔得唔得，咁高興，梗係要大聲啲！」阿希朗聲說。

「同學，請你安靜D！」站在禮堂門口的風紀隊員瞪着阿希說。

隨後，我們便走到所屬班房的隊伍，早會還未開始時，我四周張望，有意無意地望向5B的隊伍，恰好或是她也感到有人望著她，於是她便轉頭向著我單眼，做了個口形說：「鹹濕仔，望完未？」

我立刻別過頭裝着不見。總感覺自己一身變得飄飄然並且臉紅心跳。難道這就是戀愛的感覺？腦海裡不期然哼起歌來：「愛戀沒經驗，今天初發現……」不，我還未跟她戀愛的，我們的關係頂多可以說是……朋友。我今天可能真的發燒了，今天上堂到中段的時候，一想到Lunch Time會跟張秋一起，就會忍不住歡愉地笑出來。

「點解你條撚樣隔一陣就會笑一次？」天洋邊抄寫「我以後不會再說粗口」時問道。我微微揚起嘴角：「因為今日天氣幾好，哈哈哈……」天洋向我打量一陣，然後不安地說：「阿宇仔…你唔會經期早到左？」

「你都黐線嘅。」

「叮噹叮噹叮噹……」不經不覺間，幸福的鐘聲已經響起，Lunch Time到了。過不多久，一位清瘦的女生走到班房門口對我招手微笑。

「張秋，你諗住食咩？」我袋好銀包，走到她面前。

「唔知㗎，你食咩我就食咩啦。」她嘟起小嘴說。

「嘩！無見幾日你哋就變左情侶feel？」衣衫不整的天洋走過來搭訕。

「白痴！亂咁講嘢！」張秋用力地敲打天洋的額頭。

「對唔住囉。」天洋用手按住自己被打的額頭位置。

「唔理你！」張秋不屑的瞪了天洋一眼：「阿宇，我地走！」離開學校，馬路對面有個種滿不同種類的樹的山坡，林蔭中有條小徑通往京士柏公園。途中我們都討論着學校Secret 上的無聊搞笑Post ，我也終於第一次體驗到，一對一男一女的中學生一起並肩而行，喁喁細語的那種悸動。我們在交通燈前停下腳步，再橫過馬路，隨後走進一幢商業大廈內，升降機上到3樓，在一間叫「Out of Cafe」的咖啡店找了一個靠牆角邊的位置坐下。咖啡店內部的間隔主要劃分為家具陳列室和咖啡室。陳列室範圍擺放着大大小小的簡約家具，配上木地板，白牆與灰水泥牆，踏進店內便能感受到濃烈的北歐風情。

「阿秋！你又嚟啦？今次帶埋個男朋友嚟添！」一位四眼少女，看似是這裡的職員笑著說。

「小祺！咪亂咁講嘢！」張秋叫道。看來她與這裡的職員關係也不錯。

「你要啲咩？」她用清澈且圓圓的雙眼直視着我。我往餐牌裡看去，有貴價及便宜的意粉，我隨便選了個便宜的來吃。

「唔該，我要一個肉醬意粉。」我舉手向那女侍應說。

「咁我就要……」張秋是輕輕的咬着食指，望了餐牌想了一陣子：「Caesar Salad！」

「好，多謝兩位。」侍應收回餐牌，有禮貌地離開。

「係呢，阿宇，聽人地話你次次都答啱啲IQ題，等我問你一條IQ題，好唔好呀？」張秋雙眼充滿期待。

「嗯……一般，你問啦，我睇下答唔答到。」在初中時，人人稱我為IQ大王。

「咁我考下你，城堡裡面住左個仙子，咁呢位仙子叫咩名？」

「城堡仙子。」

「錯呀。」

「唔知喎。」我沉思了一會。

「哈哈，算啦…阿秋啲IQ題好難估㗎。」那個被張秋稱為小祺的侍應走過來放下我的肉醬意粉與她的Caesar Salad。食物來到後，她只顧盡情吃，吃得滿臉也是沙律醬，完全沒有想過自己的儀態，她吃完後更用舌頭舔了舔嘴邊的沙律醬。她看似滑溜溜的臉蛋，真的很可愛。

「你唔識我就開估啦。」她說。

「答案係咩？」

「城堡有位仙子，當然係叫保鮮紙啦！哈哈……」她用食指篤一篤我臉頰。而她這一篤，足足令我整個人呆了好幾分鐘。

「喂…你呆左做咩呀？你好天然呆呀……」

我如夢初醒過來：「無嘢，都夠鐘走喇。」我埋單後，我們便離開那商業大廈。中午的油麻地人流熙來攘往，人山人海。我們走過一個十字路口時，張秋拍一拍我的肩膊，手指指向馬路對面行人路上的一男一女。我停下步伐，細心望去。男的身穿短衫短褲，臉上掛著黑色粗框眼鏡，一副毒癮子模樣，而女的身穿我校校服，帶着白色口罩，無異是L，他們不知在聊些什麼。數秒過後，男人伸手召了一輛的士，隨後坐上離開。L把髮絲繞到耳背，一望見我們，看得出她眼裡閃過一下愕然，然後裝着見不到我們。

「走喇。」張秋說。

我回神過來，點點頭便與張秋並肩走回學校。我想着那個與L對話的男人是誰？是Sword的人嗎？但看來也不像，還有獨眼去了哪裡？後來一路走回學校的路上，我對我們之間所講的對話，只是心不在焉，支支吾吾的混了過去。

「Bye Bye喇！」張秋站在樓梯口向我揮手道別。

「嗯。」我還想着剛才的事情。

「你同我食飯唔開心咩？」她雙眼幽幽的望著我。

「梗係唔會啦，我……」當我說到一半時，我臉頰突然感到一陣熱……她……她又用手指篤我的臉頰。

「咁我再約你啦……今日都唔記得同你講實驗啲嘢！」她清甜一笑後，轉身即離去。她清瘦的身影再次收入我的眼簾，這次感覺又強烈了一些。我真的發燒了嗎？當我回到班房後，那三位兄弟一臉笑盈盈的望向我。

「你哋搞咩？笑得咁樣衰？」我問。

「無嘢。」三人還是瞪著我，眼神還是充滿淫意。

「望住我做咩？」

「宇仔呀！」阿希低頭說。「仲話我地係兄弟喎，都唔分享下同女神食嘢嘅過程。」天洋說。

「無咩特別。」我回座位。此時L捧着個包裹踏入課室。

「智思，咁重等我幫你拎啦！」天洋立刻走到L前，為她捧着包裹。

「唔該曬你呀……」L走回位置，「擺係度就得啦。」

「嘩…都幾重，放學嗰陣，你一個女仔點拎呀？最衰我放學後約左隔離班D人打波──」天洋把包裹放到L的腳邊。

「唔緊要，我可以搵阿宇幫我拎，因為噚日發現佢同我同路。」

「衰仔，你搬左屋咩？」阿明問。

「係呀係呀。」我尷尬地摸摸後頸說。

「嘩！你仲有咩瞞住我哋。」阿希叉着我的頸說。

「無呀無呀！」我舉手投降。就這樣打打鬧鬧，很快到了放學時間。

「喂，記住幫智思拎嘢呀…」天洋拍拍我的肩膊：「希、明我地去打波。」我點點頭，捧起一個發泡膠盒，走在十月的下午街道上。我比她稍慢了步，跟在她後面。經過一個林蔭，仰起頭，枝葉間的天空變成一點一點的光。當時我們額頭的距離，大概像這顆樹上的葉和葉的距離吧。坐在小巴上，風馳電掣，街景飛快掠過，限速器「嗶……嗶」作響。很快我們又回到那所破破爛爛的屋子裡。一堆堆的功課、書本如山泥般堆積於桌上，我如拾荒者般四處尋找相關的答案去填寫這份通識功課，可是像個丟失了心愛的玩具卻遍尋不獲的孩子。忽然，靈機一觸，走到L的房門前，敲起房門來。

「做咩？」L一打開房門便問道。

「喂…幫我做份通識功課呀？」我雙手合什，以懇求的語氣問道。

「自己功課自己做。」說畢，她立刻關起房門。我立刻伸手到門縫位置擋著說：「喂，如果我聽日欠交，你就要等到我五點鐘。」

她瞪着我一會兒說：「你真係麻煩。」我坐在L旁邊，看著她握着筆的手在功課簿上飛快地書寫，比起神鬼片中的道士畫符還要快。

「喂…今日嗰個男人係咩人？」我托着頭問。

「死亡速遞嘅人。」L邊寫邊答。

「咩話？死亡速遞？」我沒預料到她會直接答我的問題，還比這個速遞公司的名字嚇到了。

「嗯……地下黑市嘅專屬速遞公司，獨眼叫我去拎貨。」

「咁獨眼呢？」

「佢查緊呢幾日嘅殺人案。」

「香港四大家族張氏集團高層被殺嗰幾單？」

「嗯……」

「咁同我被襲擊有咩關係？」

「我都唔知……」L放下筆，沉思了片刻接著說：「嗰幾單都係體內爆炸而死。」雙親被捉、自己被襲擊、Sword、TSG，再去到數位大集團高層被殺，而死因都是體內爆炸而死，到底有什麼關連，以為了解些有關TSG的事，現在迷霧反而加深，前路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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