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 第五章-孤聲鱷淚(上)

「喂，醒啦，吃早餐了。」一對手掌拍向正在熟睡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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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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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聲地喃道，是最近睡得最熟一次，所以我正在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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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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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指彈了我額頭一下，於是我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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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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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睜開便在近距離看着阿雨的臉，嚇得我大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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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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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東張西望，啊，是避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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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睡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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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向飯桌坐下，並說：「過來吃早餐吧，等一會便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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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去哪裡？」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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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工作啊，你這個未成年的小鬼。」他從碗中夾起一口飯，並放進了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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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昨晚我的確好像成為了避雨亭的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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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你能先去嗎？把地址留下嗎？」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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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麼了？」他不耐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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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沒有卸妝便睡了，臉好痛。還有這套衣服我已穿了兩天了，身體都開始發臭了，所以我想回家拿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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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明白了，把電話號碼給我，把地址傳給你。」之後他用訊息把工作地址傳送給了我，也得到了他的聯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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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我去洗手間梳洗的時候，他已吃完早餐出了門，留下了碗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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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雨自己的早餐是一碗白飯加一隻荷包蛋。

而他煮了煙肉和炒蛋給我，不知為何是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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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也不是會平常吃早餐的那類人，但老實說有人準備自己的早餐是一件挺幸福的事。而且那傢伙的廚藝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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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享用阿雨煮的早餐，一邊整理回家要拿的東西列表，再把碗碟都洗完便打算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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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晴，要回家了嗎？」師公問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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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東西要拿。」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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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好，也帶上為師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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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去的只是我家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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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不會回去第二次吧，為師也想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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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我大聲的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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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約定嗎？為師會向小雨說哦~真的會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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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臭老蛙的態度真的讓人火大，找天在飼料下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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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好放棄了掙扎：「那如何帶著你？我可不想把你放或帶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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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借一借小雨的外套吧，放為師進近胸的那個大口袋吧。」牠指向阿雨正掛在辦公桌附近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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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便穿上了阿雨的外套，比想像中大了一點，明明身高差只有少少，但還算合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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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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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公從飼育缸中跳出，直接跳進了口袋裏，當在牠進入口袋，外衣立刻偏傾向一邊。這傢伙也不太正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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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也很久沒有出來呼吸新鮮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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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街上，牠在口袋裏伸出了半個頭，並用口袋扣擋着陽光。可真懂享受。牠挺重的，一隻手掌般大的青蛙重得使我身體都側左了左邊，實說我行走十分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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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也真的沒有胸呢，口袋裏都挺空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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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隻老角蛙性騷擾，好想告牠。可惜即使是現在，法律上也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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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呀？我還是有B罩杯的！」我反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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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説謊可是做小偷的第一步哦。」牠淡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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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都是找天去埋了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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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我家，我先聽一聽屋內有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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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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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門打開，我只有數天沒有回來。屋裏已是一片狼籍，物品凌亂四散着，看來她在家發了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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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凌亂得不堪入目，我也沒有在意，直接前往了我的房間，但果然我的房間也被弄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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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也沒有太在意，只專心收捨行李，因為再亂也不再關我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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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首先卸了妝，並拿走了自己的卸妝水、一些化妝品、日用品例如手提電腦、一些愛穿的衣服和小渚一起買的衣服、內衣…還有自己的少少儲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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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把東西慢慢放進行李箱，就像玩俄羅斯方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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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拿走那些照片嗎？」師公看向了一張掉在地上的照片，是我小時候一家人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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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瞧一瞧便把視線移開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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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照可是要珍惜的哦，我們青蛙大部分的習性都不管家庭的，最多保護到他們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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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為師很羡慕人們可以看著自己的孩子長大。」牠從口袋跳到那枚照片上，正看着那張照片上，充滿笑容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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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那孩子不成材，你都不會討厭或放棄她嗎？」我向牠提問了，牠則答：「那當然，畢竟是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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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比我母親更會當父母呢…」我帶點遺憾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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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父親呢？」師公問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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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話我也不肯定，他在我很小的年紀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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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父親的印象真的十分模糊，外貌的話不看照片我也不記得，但只有一處是我十分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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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記得他是個好父親，不嫌棄我能力與他們不同，他呢甚至覺得我是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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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個温柔的人呀…」師公感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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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母親並不是，她是真的不喜歡我，還有小時候他們經常因我的事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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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我成績十分的差，一方面父親會安慰我，另一方面母親會不斷責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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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慢慢便演變成夫婦兩人的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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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有次在我們一家外出時，不知為何他們兩人又起了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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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突然有一台失控的摩托向我們飛了過來，父親便用自己的身軀保護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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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刻不懂事的我上前去碰他時，父親的身軀仍然是溫暖的，卻是僵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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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時候我首次認識到死亡的觸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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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真是件可惜的事…」師公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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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差的是在同一天，在另一個地方也發生了交通意外，但那孩子卻用能力保護了父母。我們兩方都上了報章，更顯得我無用，保護不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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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我家女兒是個廢柴？…這就是當天看到報道，媽對我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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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曾說過她和父親本來很恩愛，都是我的出現令他們經常吵架，是我的錯令她失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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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有想過要是自己沒有出生就好了。那麼他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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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裏，我眼框的淚珠差一點又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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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人說這些事，倒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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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應擺出副甚麼樣子，我並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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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你都沒有錯，哭甚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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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公發聲之際，把我眼眶的眼淚吞回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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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法決定自己的出生，任何生命都一樣。沒有生物可憑自己意思決定出生。聽起來很無理，但這是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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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要是你沒出生，就不存在正在和為師説話的你。龍仔、龜老伯等人，甚至是蜘蛛小子便不會被拯救，那至少對為師和他們來說你的存在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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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都全靠阿雨而已，我只在旁都幫不了忙，只靠阿雨這一切都ㄧ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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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不了他們。小晴你就是一個太輕視自己和愛比較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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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他是很厲害，在任何方面也是。但他為人意外的笨拙，沒有你的話，他也拯救不了誰，這點為師向你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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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隻青蛙，牠自信的拍了自己的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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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就讓它成過去，放下那些改變不了的事，重要的是現在和未來。注力去改變那些能改變的，這就是青蛙之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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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變…青蛙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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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啊…這些話可真老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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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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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你意外的是好傢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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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意外的」那是甚麼意思啊！說「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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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師公都大笑了，在這間房裏大笑應該是第一次，不過應該也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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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番話後，我決定拾起照片堆中的一張家庭照，放進了褲袋裏，便帶著師公拉著行李箱，用鎖匙把門鎖回，離開了這個曾經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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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之後，我決定直接帶着師公和行李一起前往了約好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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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因為目的地與我家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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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地就是這個社區的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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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阿雨那傢伙在這裏做甚麼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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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也是我第一次進教堂，因為我不信神，嚴格來說是我不信教會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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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有創世者，畢竟世上許多東西都感覺是好好地被設計出來的，但我不覺得這樣有能的存在會在意和介入渺小人類的日常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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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後來沒有入過教會，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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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絕不會侮辱或貶低他人的信仰，因為我也無法肯定和證明那一定是假和不存在的，也認為侮辱他人重視的東西這是十分無禮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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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師也是第一次進教堂，都只是在電視看過而已。」師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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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還會看電視的？話說青蛙進教堂不違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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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看似是神職人員的男人走向了我們，難道他想傳教嗎？師公看見立刻藏進了口袋，牠還把口袋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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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看您是新面孔，您是第一次進教堂嗎？」他微笑地向着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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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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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禮了，我是這裏的神父。就叫我神父便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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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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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對神父這個職位並沒有好感，畢竟外國有太多神父犯性罪行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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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偏見，但我自己也控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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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假借威名來做壞事，我十分之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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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跟隨神的意思進來尋求幫助的吧，先把行李放在接待處，跟我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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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的聲音很溫柔，但也不失權威。的確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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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跟從智能電話的地圖進來找人的……總不能這樣說吧？不過參觀和了解一下也挺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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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把我帶到一間小房間前，前方有數個人在排著隊，排隊等待進入那一間好像拍大頭照用的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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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認為人要改進的第一步是甚麼？」神父突然問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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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錯…人都是因為犯了錯才會想改進吧。」我冷淡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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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過我們這裏都叫認罪的。那是告解室，是讓人可以在裡面認清自己的罪，才進入下一步的改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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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嫌冒犯，但犯錯倒不是罪吧？」我有點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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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雖然我也覺得，但對來客以罪的重名來說明他們才會重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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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點太誠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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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觸下感覺不是壞人，之前對你有些無理的偏見真的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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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進去吧，他的話肯定幫到你的。」神父看著我指向了告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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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阿雨不知在哪裡，嘗試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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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排隊的人都一一告解完了，於是我就直直的走進告解室並坐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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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室裏雙方都不到大家的面容，應該方便大家說出心裏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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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怪的是，對面傳來的卻是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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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的主人應該就是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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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說出你的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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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分溫柔的說出了這句話，猶如有股神聖的氣息一樣，溫柔過度反而讓我質疑了自己的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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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師公，對面真的是阿雨嗎？」我打開口袋，細聲問向師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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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之間不是有共鳴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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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只有感受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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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嘈音，想起也討厭。就像將舊式電視機雪花畫面伴同的雜音，刺耳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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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放心吧，對面是小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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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牠便把口袋再次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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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孩子的觸覺有問題嗎？但據小雨的話…難道小雨那小子…這可有趣了。」師公在口袋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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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捉弄他一下吧！」同時我在心裏打了個壞主意。把聲音拉高，語尾也拉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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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有點憂鬱，便我睡眠不足，我的男朋友也討厭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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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以介紹你去距離有點遠的廟裡，那裡有我的熟人能幫你的，你說是我這裡介紹的收費便會很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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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用着最温柔的聲音做着最奸詐的事，竟然把這裏的來客介紹到避雨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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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行吧！把來客轉介到別處！」我用回了原來聲線罵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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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玩夠了吧？來得正好，快過來這邊。」阿雨也將聲線還原，看來我已早被看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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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怎樣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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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出去一次，跑去後台，那裏便有通道到這邊。」他小聲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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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生活你也是不擇手段呀。」我邊説邊走出帳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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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你管我。」他小聲地回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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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看一看隊列，也開始堆了不少人，但我的目光只停留到排在後方一個高瘦的女子，長相也十分美麗。她是模特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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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人都應能呼風喚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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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會有甚麼煩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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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這類的人才最多煩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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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來說美麗有罪般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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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走向阿雨的途中撞見神父，他便向我搭了話：「如何，您能解決到煩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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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吧…」我強顔歡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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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阿雨做的事後煩惱反而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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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好，人誰會犯錯，要會認罪才不會讓罪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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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這句我已感到我的罪又加重了幾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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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多來一點呀，神的殿堂的大門隨時為你而開！」他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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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留在這裏的罪惡感特別大，已經不想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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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經辛苦，我也終於找到路來到阿雨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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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了。你都在幹甚麼？」辛辛苦苦趕到，卻被阿雨譴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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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受良心譴責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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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甚麽鬼？下一位來客都要來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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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說出你的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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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他一聽見有人坐下後立即轉換了聲線，不愧是「兩棲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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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個好的人，或是壞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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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清秀的聲音由對面傳來。而聲線的主人據我直覺應該是剛才那個模特兒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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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具體一些嗎？」阿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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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是被詛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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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罪是玩弄他人感情。雖然並非出於我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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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介紹你去距離有點遠的廟裡，那裡有我的熟人能幫你的。他們是這方面的專家，你說是我這裡介紹的收費便免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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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費？那傢伙不是為了搶生意才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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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是知道對方是個美女便收費全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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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我想多了吧…不要胡思亂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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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吧，我立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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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在回答後便立刻離席了，行動力有夠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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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主殿下，你快趕回去接客吧，我還有這裏的工作，拜託了。下一位請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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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我一個人應付得了嗎？」面對突如其來的案件，我變得有點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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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員工吧，那便是你的工作，自己想辦法做好吧，你也是青蛙吧？」他小聲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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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害怕著也成不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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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這個黑心僱主。」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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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到接待處取回我的行李箱，幸好行李箱可以背著，又不是太重。我顯現出黑掌樹蛙的能力，打算在空中一直線滑翔過去避雨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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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公，抓緊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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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著行李，用能力向上一跳，並像阿雨昨天親自示範的一樣展開雙手，雖然速度不及他快又有行李令重量增加，但這應該能趕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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