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 狐嫁編-十五回：風雨蘭(上)

第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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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鈴鐺，真使人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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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上祂可以說是上一生的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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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有遇見衪的話，恐怕當時便走了一個不同的人生，無趣且枯燥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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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問題來了，為何鈴鐺會在搖籃中，並跟現世的我一起出現在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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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袋中的確有把鈴鐺還給了稻荷的印象…但那只是斷片，在是何時、何地、以及為何，一概想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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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將問題留到待會問祂，在車上先鈴鐺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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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這就是這座城市的風景嗎，擠擁的人群、車水馬龍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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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我不會喜歡上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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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沿途的風景，感覺時間的流去很快。在大約兩小時的車程後，車輛終於停泊在一座純白的建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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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一看，那是一座十分宏偉的教堂。雖立於都市，但還比孤兒院裡的還要大上數倍。

而一到步，我便被隨行的阿姨帶到教會旁的宿舍房間，說這是我的房間，讓我先放下行李和熟習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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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衣櫃一個，床鋪一個，連着書櫃的書桌一組，冷氣機一台。房間整體以白色為主調，使本來物品已少的房間感覺更空曠。而洗手間則是樓層共用，浴室和洗衣機則在宿舍的其他樓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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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介紹後便先行離開，而我在放下背囊後，便坐在床邊搖響了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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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股白煙中，那匹老狐狸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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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果然選擇了再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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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身後，稻荷卻一臉憂愁。面對着難得的再會卻用這種語氣，我便說道：「不願見面的話，就一開始別放下鈴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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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吾見今生的汝被流放在孤兒院的門外不斷啕哭，不忍心才給鈴鐺汝玩耍。但是汝的笑聲引來人後卻不願放手，所以全是汝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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衪語氣上似是生氣，但更多的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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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來世了，別像跟蹤狂一樣跟蹤我好嗎？」我在嘆口氣後也再說：「但是，好虧祢能找到我。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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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祢能說這裡的語言嗎？真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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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現在才問的事嗎！？意念體怎會受語言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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衪在吐嘈後卻馬上沉下了臉色，叮囑道：「現在對汝最重要的是，千萬不要讓任何事物得知汝有前世的記憶，盡量裝着一般人吧，這件就當是吾們兩個之間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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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個房間很安全，但也盡量不要露出馬腳，例如突然翻查歷史等等，馬上㑹露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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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甚麼嚴重？被知道了又可以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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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嚴重！！單是汝的出現，已是違反了輪迴介律的！」祂突然大吼道。「況且，神明們的視界網可是佈滿世界各處。雖此地的主流信仰屬於西方，但神明的情報網基本是共通的，輪迴介律也是世界通條。所以有甚麼奇怪舉動的話，馬上會被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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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神明可真有組織力呢…但是，這又不是因我的意思來到現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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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祂則馬上道出一句：「結果就是結果，沒有神明會在意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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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判下懲罰，汝接下來肯定不會好過。汝算上半個前神明…也深知神明的世界能多複雜和麻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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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知道…不講道理和自我中心的傢伙到處也是。」對於當上神明此事，我有的是零碎的記憶，故此回想不起成為神明經由，那恐怕不是甚麼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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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便好！給吾再次好好記住，汝本身對神們而言已經不是一個好存在，得到許多的幫助之下汝們才能轉生並活到現在…所以，要當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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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們？除了我以外還有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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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道出這句，稻荷藏不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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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未免……不，過去的事不要探究。」然而卻選擇對此隻字不提，反而冷淡的說着：「…鈴鐺也還給吾吧，那記住今後再不要涉及神怪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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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後祂則衝上床，踏着我並將手上的鈴鐺奪去，直接吞下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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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強搶的吧…？又不會不還你的。…感覺你有點着急啊？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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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在床鋪上留下了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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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忘記掉以前的事活著吧！這才是對汝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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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別了……小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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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在貶眼之間，衪就消失不見。不見多年，惟有逃走的速度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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衪就真的就這樣走了。就這樣絕交了嗎……真是個過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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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稻荷的話有其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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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雨宮織雲」理應是已亡去的人物，以這身份干涉現世是不被允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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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風，喘過氣了嗎？是時候去打下招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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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敲響房門，把我呼叫到房外。而我便跟著她步出宿舍，進入大教堂之中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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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教堂在構造上比想像中的複雜，建築內分有許多部門，人人負責的地方也有別；四周的裝潢簡潔卻不失威風，當中最值得注目的為禮拜堂。那背後是一幅由不同顏色玻璃所拼砌的拼畫，拼湊的一個像上帝身影的剪影，在日照之下則會顯現出神的模樣，可謂別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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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禮拜堂，阿姨將我帶到某位大叔面前，與他對上眼後，他便開始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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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這裡的神父，叫我神父就可以了。」他伸手右手示意握手，我見狀把手伸出：「你好，我叫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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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神父，他外貌可真是年輕，估計也只有三十歲左右。不過從面容便可分辦，他絕對是位老好人，總有種跟那匹老狐狸類似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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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阿蘭介紹來的吧？我以前也和她一起工作過…那您也跟她一樣當上神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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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唔？」剛被警告不要碰神怪之事，現在卻是要當神職人員嗎…世事可真巧。不過西方的宗教在孤兒院已有所接觸，應該不會有違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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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的。」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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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由明天早上開始，便要六時起床一起參拜，要記住設好鬧鐘。今天您才剛來便先去休息一下，明天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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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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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無聊……」首天比想像中無聊，也找不到事做。於是便攤在床上，掃視着房間裡的擺設，而桌旁的書架上書藉全是宗教類別，使我完全沒有觀看的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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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觀察，此地並沒有跟以往的神明觀念。主要是外來的信仰，基督教為主流。而觀念之間最大的差距是人絕不能成神，人是子民，基督的神是至高的，是惟一、也是絕對、萬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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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衪的話為真理的同時，亦是人必守的法則……不過，那些書類的大部分話語和字句，實際出自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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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明存在才有信仰，還是有信仰才誕生神明，我的回答是後者。有從相信和祈求的意念形成出的「神明」，亦有從死亡後推舉為「神明」。源由林林總總，目的卻只有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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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求保祐和不被傷害，而取悅「空氣」，直至「空氣」不再是空氣為止。人們則跟隨着人造的神話，將命運交託那個「神明」建立國度。到頭來，還是人類來決定自身的命運，只是繞了一個大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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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我倒抽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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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方面，世間可沒有太多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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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看著那純白的天花，燈光也沒有關上，就這樣睡著。奇怪的是，那個夢從此沒有再出現過。那天以來，一睡就睡醒，幾乎不會做夢。因此也自此能準時起床，漸漸將這種沉醉於夢鄉的感覺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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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夢，是過去；跟夢一樣，是不會再出現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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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漸漸被新環境代替，執著亦變得麻木，終使自己也立下決心展開新一步。按稻荷所言的平凡活下去，將重返的事也好、已消失的過去也好一概忘掉，回歸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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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所當然地，人生那會這樣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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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不是可毫無目的努力的人，在漫無目的下努力得知了此事。迷茫之際，加上阿蘭修女的突然離世，可把我的精神打進深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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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萬般不願意下，我與某個人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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