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 群青編-其十一：避雨亭事件簿(五)/砓禮（下）

定期檢查的原因是要確保P沒有患病，畢竟身體不會主動告訴他，只能靠機械檢查來檢驗出並盡快治療。曾經有一次則是驗出左手的骨折，他雖然能活動左手，但也是被打上石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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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他在不知不覺間加深了骨折的病情，使治療期間，帶上石膏的時光更長。同學們對此十分好奇和驚訝，為祝他早日康復而在石膏上寫上加油字眼。P雖然不理解，但也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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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中三以後，由於家景問題，母親再支付不起學費因而輟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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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母親都會滿足他的要求，他從未擔憂過。透過這次「P」重新認清自己的存在是十分花錢的這現實。食量既多又要檢查費，如果再檢查出有病症又會要母親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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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一直的夢想根本不值分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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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情況產生改變直接連繫心境的成長，他獲得「同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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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懂得站在母親的角度，連自己亦認為自己就是個負累。母親愛護他，所以才不能再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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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得「同理心」後可理解別人的想法，不過亦令他變得妄自菲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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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三認清了現實，沒有僱主想僱用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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僱主站於自身利益角度，萬一他因工受傷或者因此得長期病，自己便要付上責任。再者工作現場增加一個需要顧忌的人並不理想，他依靠自己能耐完全找不到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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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嘗試透過中介介紹工作，而願意請的都是一、兩天的自僱散工，完全幫不上家計。因此終日在家中無所事事，只能替家中做簡單的家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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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工作要求一樣，要避免蹲下、搬運重物、以及不可以進危險地方，包括廚房。因此所謂家務就只是拿起約重數十克的雞毛掃，拍一下家中沾上的灰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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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兩年，「P」的母親，那個一向體諒自己的母親，首次對他使用了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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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那天不高興，一氣之下將我推到場上，不斷掌摑。直至我流出鼻血，她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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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後面日記的記錄，是母親被一直工作的茶餐廳解僱。原因是被客人投訴不禮貌，她為此反論的結果就是如此收場。但也因這個機會，罪疚感使他的母親接觸了教會，她變得更開朗的同時，也透過教會的渠道找到另一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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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一切會因此變好，但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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粗暴的對待反成了習慣。過往的枷鎖被解開，嘗試過暢快感的人類成為了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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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不會痛，那我也是「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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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個不中用的飯桶，「P」有着這個自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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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他也無心再找工作，反正再找下去也是無果。因此也漸漸接受被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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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說到底是人為了生存的必須的事，那這也是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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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自己一直痛苦、充滿不合理的世界，那個世界向至親伸出魔掌，由母親身上學會的同理心得到的少許餘溫，反而使內心感到更加冰冷。他尚未感受過痛楚，內心已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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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的頁數並沒有內容，只有記上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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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壓根不應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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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一個月前的寫上的話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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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頁只有這一句，字跡還要比之前的任何一天的更要工整，這般違和不禁使我背後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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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力馬上被拉回到現實，回到那空無一人、冰冷的客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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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寂的客廳中彷彿浮現着「P」的各個身影，由他的小時候的身影也好，中學時的身影也好，工作失意或被母親虐待的身影也一一像影格動畫般，不斷刻進眼睛；耳朵則傳來母親咒罵P時叫喊至沙啞的聲音。那把怒吼也讓周圍鄰居發生着甚麼，但負諸行動的人並沒有，他們沒有管別人家事的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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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事發後辟邪之物才滿佈走廊，他們都害怕他的怨念會歸來，將魔手伸向本為無辜的他們，來報這個沒有當「舉手之勞」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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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毫無疑問是個怪人、甚至是瘋子。但那份瘋狂不會害人，因為那不會實現他任何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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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之後，日記的日期開始斷開。在寫足十年以上的日記，連堅持的日期亦不再有連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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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斷開的理由，他也有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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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生一直在尋找自己的價值、存在的理由。小時候的我不知道這麼多，只會不斷思考，一直思考，把想法堵滿腦袋，然後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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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就是把那些荒唐的主意記錄的結果，將來的自己或許會因此有所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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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的我已不需要將垃圾們一一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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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文中雖然充斥一股狂氣，字跡卻又比上次的更要整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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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最後一週，是繼續了每天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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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他走進未路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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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前，他腿部的腳趾骨折了，並腫起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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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母親還是自己弄成的，他也不清楚，原因依舊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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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沒有理會，反正不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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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越發腫脹的腳趾意外地讓他感到煩躁，於是他在人生第一次進入了那一直被禁止進入的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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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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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沒有多少的反應，頂多是感到由刀身傳遞的衝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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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腫到發紫的傷口流出不詳的顏色，他的意識才回到現實。只好趕緊包紮，穿回紅襪子。當一切沒有發生，屈下身子，擦去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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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感知不到危險，他對安全的概念原本已十分薄弱。自小以禁止來保障安全，但現在一切也不中用。禁忌也好再也限制不到他，他發現身邊已經沒有東西可以束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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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首條鎖鏈破開，鎖鏈接連失效，引起異常令行為不再受人道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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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母親如此，他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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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骨、去甲、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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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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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酸苦，又臭又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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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有一種魅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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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萎、死亡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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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部分的一刻，我下意識的放開日記，而厚本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聲音則引來了阿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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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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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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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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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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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假裝冷靜的走向洗手間，但昨天的晚飯傾口而出，像瀑布般落到馬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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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對現實如此反感是人生首次，悲慘、可憐、心痛、各種的情緒使反胃感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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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啊…你看了日記內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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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到廁所門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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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把這本東西交給他的母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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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去嘴邊的口水，轉身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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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理解他的死因，委託內容就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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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才不能交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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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旦了解，她肯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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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晴，你不是一向不喜歡教會的嗎…」他再說：「…但想法卻跟他們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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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萌生的那種「溫柔」，或許是人所天生擁有的仁慈；但同時亦是潛在人心中的恐懼……不管那是何物，這是屬於你的，不屬於他人也不可強加於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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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和阿雨一起生活，但真的不喜歡與他一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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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中的他總有一種難以接近的氣場，似是狂言的道理會不斷湧出、亦會使我能夠認同……非常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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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剛才語氣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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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要是教會內部派來的傢伙處理這事，那些人恐怕會得出一樣的結論，把日記毀掉，不見天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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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覺得這本東西可以拯救到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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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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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此嘆道：「人已死，沒有方法能夠補救。即使有日記的內容向警方自首亦不會受理，教會亦會因自殺關連而不會責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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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後她終究會被壓死，被內心所迫壓、窒息而死。然後人們到最後才把原因歸究她引導別人自殺，唾罵並嫌棄她。這就是最壞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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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有讓生者負着一切活下去，那就是對生者死者兩方最後的救贖。作為救贖的同時，亦作為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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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兩者也不好受…或者死去會更輕鬆。不過看過日記的你便明白，他肯定會想母親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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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要否聽取兒子最後的任性，便由她本人決定。沒人能夠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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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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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萌生這種想法的他果然很厲害，應該也是接觸過當事人才有的結論。我已無話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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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時間，不知不覺已快要三時。這代表我看日記用了兩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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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那奇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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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甚麼在房間留了這麼久？」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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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地方做清潔，要完全除去血跡可不容易。」我對他慬如何去除血跡並不意外，亦不驚訝。但一想到他的手沾上陌生人的血液後，我還是作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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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你睡客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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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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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阿雨所的跟進，失去家庭的她最後到了孤兒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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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世上的好壞不是單一，那位母親在起初沒有捨棄兒子在這時代已是奇事，代表她如此愛着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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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走錯路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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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數罪孽，每天都為自己的罪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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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有盡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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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大概直至她能原諒自己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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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為了過冬，我們在超市逛着。油、米、廁紙等等有他方便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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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和我的外出，他則有穿新的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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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是討厭，而是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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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在他推着手推車時從後抱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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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有東西想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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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吃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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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我的回答，他當眾面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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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鬆開…別人都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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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啊，我要吃新年裝的巧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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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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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間價值觀上，恐怕阿雨絕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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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性質、經濟能力等等完全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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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就可以了，他的好我知道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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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其他人怎想也好，他是屬於我的好人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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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編-其十一：砓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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