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 群青前傳-風水輪流(其六．終)

在追尋意義的旅途中，最為懼怕沒有任何意義，所經歷的一切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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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血肉之驅、因此無血無淚。一切只從「活着」的生物學習回來。但回頭察覺我並沒有「活着」，卻早已滿身瘡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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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惟一的寶物亦化為一枚破布，因此才做好了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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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面對難得作好的決定，她卻擋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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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你在這裡？…阿市。」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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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該反問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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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杵島已得知今天發生的一切，污穢的狀況已不可收拾。污染使世界晝夜不分，明明在仰天，卻像將人吸進深淵；夜空比平常要漆黑，街燈相對比一向更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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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火線比想像中更快點燃了…不過也衹是早晚的事而已。」面對結果，她衹好如此說道。無意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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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遺下的方法…你不是最清楚的嗎？阿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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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意，我從斜背包掏出那兩個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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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過今日一戰，包裏的東西也變得骯髒。沒有錢的錢包也好、以前留下的刺繡包也好、為了他人準備的膠布也好，一一封上灰塵。惟獨衪們沾不上污潰，通透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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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做好前我不會從門前走開。」她堅決的擋住出口，決意不讓我再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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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這對如工藝品的魂魄是她強行要我收下，不然就由服務員跟碟子一起收走，說反正結果是一樣。對着小弟，可真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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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為神明能果斷地作出決斷，亦能變通；作為朋友很懂我，亦會體諒我，一直也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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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不起，我果然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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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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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心境隨着此句變得平穩，反而露出一絲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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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是…可不能讓祢們為了這個陌生的地方犧牲，那未免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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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著繩結的尾端一抽，解開了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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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手上的紅繩繼漸消失，衪們也因此在手掌上甦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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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有眼睛，總感覺衪們在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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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不過呢，我不會將祢們處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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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感謝汝的大義……承上吾名！此地，香港，願意成為你們的容身之所。作為其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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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施法，將已成殘骸的法具與那兩個靈魂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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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法具…雨衣是由原住民所贈，順風順水，故而不受風蝕，不沾滴露；同時亦代表着對我的認同。而經過調和合一，異鄉的魂受到認證，即使於此地轉生亦不會遇上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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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霞！這樣做的話今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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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沒有今後了。」我搖頭再說：「以後的事就交給你了。拯救現在，這是我最後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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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等等，你到底在說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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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永別了…最後抱歉呢…阿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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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靈魂們拋向她的同時，她身後冒出水鞭並纏在身上，如此市杵島用手懷着那倆靈魂，暫時被困於水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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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水聲剛落，他便剛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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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有何事…還要在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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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早上離開前的一刻，我對墨蚕道了「今晚回來」四字，於是他便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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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阿市也被使走，一切的準備已經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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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包，還你的。」我把錢包拋向墨蚕，他則單手接下，在拍走灰塵後檢查着現金和證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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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為甚麼全部大鈔也不見了？」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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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個大度的神明。」(交通和膳食全部給大鈔後說了不用找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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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別以為當神明便不用還錢！」他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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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誰在相遇時說過「錢我多的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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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跟那是兩個問題ㄧ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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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馬上會還你的，現在這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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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這句，我便慢慢的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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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一下呼吸，海的聲音，世界中各樣的流動。然而再次張開眼睛，眼前衹有個一臉不爽的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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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問過你吧？…那如果犧牲的是我呢…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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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想說甚麼？不要再轉彎抹角了。」他不耐煩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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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單刀直入吧……做成今天慘況的是我。正如你所言，我是位天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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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曾說過吧？不容許要人犧牲的事。我也覺得那十分正確。所以接下來是將其實現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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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將自己和全港污穢調和，再由你殺掉我……此地就能得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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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再多的犧牲，正是我的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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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怪獸將污穢纏身，與污穢調和後我將獲得血肉之驅，也即等同污穢的存在，無限的生命亦在該時化為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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諷刺的是，這是在我們共鬥時冒出的靈機；因此與他對上眼神的一刻，亦不禁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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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朋友很少，因此這的任務祗能托付於你…一起去那邊吧。」我指向無人的沙灘，而就當轉身踏步之際，卻被他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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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這是認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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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刻，他的聲線卻變得異說柔弱。總感覺不像平常的他，反而顯得有點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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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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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回覆後，便把他裝有桃木劍的布袋強行奪去，於是展開了一場迫逐，並把他引到附近的一個滿地垃圾的沙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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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掏出桃木劍並把布袋拋開，一當他到步便把劍拋向他：「放心吧，這附近不會有人，可以放心殺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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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等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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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喘著氣，並在接下劍後直接插在沙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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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你不就在一直想怎樣才能殺死我嗎？就當我還你的願ㄧ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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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死人了！不是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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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是想你了結我的！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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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次前來的真正目的是為自我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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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蚕的所謂藍圖早已失敗，源於政府方不打算讓人民得悉能夠控制天候此事，在運用上更為方便。如是者花下的努力完全白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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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上大量時光的大敗讓他產生尋死的念頭，明白差距的他以決鬥形式選擇被我了結作為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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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因為抱有這種念頭，他才殺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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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殺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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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人類，我不允許你犧牲。」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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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神明，我也不允許你犧牲。」他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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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還有連神明也不可犧牲的歪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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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句不禁引起我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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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甚麼啊？別說蠢話了…好啦，我現在去調和ㄧ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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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向海洋伸出手掌，剛才還喘息着的他卻瞬速擋在面前，大叫道：「靄霞！！你不會殺你！那你的計劃也失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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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你知道我的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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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着的問他，內心實際充滿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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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這個名字已被完全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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靄霞…全名為靄霞娘娘，被如此無禮的直稱還是這生首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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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稱甚麼只要翻查一下歷史就一定找到，更重要的，我不要這樣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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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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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為他的執著，我才沒有在疫情期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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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段孽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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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很自我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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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除掉我的意志反而使我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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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也只能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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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又不是神明。」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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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興。竟然有人還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永別了，墨天蚕…不，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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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殺死也算是一種緣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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祇在一瞬，藏於水中的無數污穢湧現，無比巨浪如血盤大口將站於海邊把我們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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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的口腔漆黑一片，牙齒由無數的黑手組成，是民間俗稱的「水鬼手」。當「它」想把我們捲走之際，污穢果然主動放開了墨蚕，打算將他逐出，卻被我趁機取得流向的控制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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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冒起大量虛假的血筋，一令之下，強行將污穢纏於身上進行調和，將世間一切污染融入自身。與此同時，無盡的負能量以及痛苦記憶向我襲來，形成類似走馬燈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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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不想誕生於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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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祈禱呼喚而誕生，被人冠上神名，再被人奪去位置，最後被人叫要活下去；回想這生才首次感受到這般的苦味，焦臭難嚥，使人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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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能吐出。要是現在放鬆一刻，身上的污穢便會暴走，已成形的大量污穢會馬上殺掉中和的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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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就是我最後的工作，為了保祐此地，保護眼前這個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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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這個原為不死，但再無用的神明能夠亡羊補牢，以謝罪來減少這個地區的痛苦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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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樂而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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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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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瞬間風平浪靜，皆因調和已經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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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願為軸，將怨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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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為了非人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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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何時產生了自己是人的錯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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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驅散，月光垂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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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墨蚕伸出被污穢所附上、染上炭黑的手掌，決意保持笑容；相反地，他卻正在猶豫不決，不斷退後，最後摔進變得潔淨無比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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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身體每下的活動也產生着不明的痛楚，似是快要脫落，由血管勉強所連繫着般，每下拉扯亦是苦痛。為了追上他，我也慢慢抬腿跟著踏進水中，傳來泡在地獄烈焰般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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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他的思念不斷湧進我腦中，與負面記憶不斷激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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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我想要的不是這款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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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現實總是這樣事與願違！明明已經沒有殺她的原因了，為甚麼現在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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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後悔！！…你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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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開口吼道，再次露出安祥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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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他的聲音，現在接收任何資訊亦帶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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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了…給我一個痛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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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我勉強吐出的兩句話，原本無語地坐在水面的他則咬緊牙關，聲嘶力竭的高吼着。一旁的桃木劍亦彷彿回應他的聲音般，瞬間從背後刺穿我的身驅，吐出純黑的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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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蚕使用體內一切的靈力驅動着桃木劍，把我拉扯到海底的深淵，並將龐大的靈力流進我體內，直接將軀殼連同污穢摧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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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由污穢形成的驅體猶如化墨，於深海形成了一場異樣的海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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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穢沒有再擴散，反而被中和而漸漸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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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小百察覺我的氣息游到此處的時候，現場祇淨下一把木劍插於海床，以及一片片所謂的「雪花」滿天散落。而同時牠也失去神使的身份，漸漸失去知性，面對奇景後馬上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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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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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切完結後，市杵島亦被鬆綁，在淺灘的水面上露出濕透的半身。而她一抬頭，星相有變，一顆星從天上隕落，劃下一筆。看向海洋，那與今夜晚空同樣無比的清澈，此地的污穢與陰雲已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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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的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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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低下頭，濕潤的黑鬆擋下她的面容，並低喃：「不想犧牲其他的方法是犧牲自身甚麼的……」「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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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杵島憤怒的錘向海面，水花四濺。祇見兩個靈魂慢慢浮起，彷彿在向她搭話，市杵島則答了一句：「是我的好友…也再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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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她還是強忍淚水，再道：「阿霞，覺悟我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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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天災人禍，為了今後不再出現任何犧牲……世界的形狀就由我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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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失去保祐的此地成為新世界的首步，新時代就由此地正式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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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杵島在上岸的瞬間，海水纏到身上化為正裝，換上一套傳統的藍白祭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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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神之地，神力不會再有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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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那一晚，世界正式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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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踏入一個全新的時代，歷史上未曾發生，沒有任何預兆下，一個全新的世紀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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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青前傳-風水輪流(六) 洋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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