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 狐嫁編-第十回：微睡夜戲

一直積累的疲勞彷彿一口氣湧出般，睡得非常的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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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做夢，就躺在床上，一下子便陷入沉睡。睜眼之際鬧鐘還未響，窗外的天空處於一片白色的狀態，是太陽剛升起的時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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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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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而，那句無名的早安還是會不禁跑出，看來還需要多一陣子才能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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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煮過早餐後，將小日和小月的工作交給較晚上班的父母，我彷如無事發生過的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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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門，與護士打了眼色，得知一切安好，幸好昨天的事沒被他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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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工作的地方是一所小診所，所以賺得也不多，比公營平均酬金水平低。但工作環境相對舒服，與動物相處的時間較多，更重要的是工作時段可選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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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獸醫診所不多，這就是其中一所。而我主要負責早上七時至晚上六時半，因此可處理家務，連晚餐亦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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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十一月份的獸醫診所不太忙碌，因為季節交替期也已完結，早上平均每日的來客只有二、三位左右，所以護士一位和醫生一名已足以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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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十一時，與護士聊着閒話家常之際，診所的門被推開，而進來診所的卻是一名中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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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抱著一隻棕褐色的貴婦犬，該犬隻像睡著般，帶微弱的鼻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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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外表看，牠是頭高齡犬。毛髮十分的蓬鬆，四肢周圍的肌肉開始退化，因此支撐不了自己身體，連睜開眼亦需使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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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都是那回事了……是往生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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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快點救一下「球球」！」那名中學生在大堂叫喊道。今天應該是上學天，早上上班的時候也碰到跟她同校的學生…不過這些事先放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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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先帶牠進去看病，你先去登記處登記吧。」說後我從她的懷中抱走名為球球的犬隻，她雖有不捨，但還是放手讓我帶牠去看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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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接入懷中，發現牠的體溫已跌至低點，只餘有毛髮包裹着，說不上溫暖的餘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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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懷中的那個毛球，在臨走之際慢慢張開抖抖的嘴巴，輕輕鳴叫一聲。在稻荷所贈的言靈之下，聽懂那背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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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楠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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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早已做好覺悟，這次分別會是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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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聽見這句話時，不禁回頭看向身後的女孩。她就正站在原地，一直帶著擔心的眼神，而與她對上眼後，便習慣向她微笑並進入了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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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常的開始替球球進行檢查，眼球的晶體已開始變得混濁，恐怕視界只勉強能感光；不只腿部，全身的肌肉也退化得差不多，已不是可正常活動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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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即是牠將快命盡，預計這數天內便會往生。眼前的牠深知自己命數已盡，於是那時道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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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真厲害呢…能好好楠楠道別。」我不禁向牠說道。一當牠一聽見楠楠的名字便慢慢睜開眼皮，吞吐的問道：「你能…聽懂…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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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還有其他遺言要傳給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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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牠並沒有道出任何遺言，反而是慢慢的道出了牠，球球和楠楠的故事。使我也不好打斷，只是一味聽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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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它是楠楠四歲時的生日禮物，那時還是小女孩的她收到這份禮物時十分的高興，抱著牠跑遍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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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牠被這個充滿活力的女孩所嚇到，畏高的牠被楠楠高舉的時候，可真的快感覺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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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在一段時間後，漸漸習慣與楠楠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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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牠能跑得很快，也是一匹活潑、愛運動的犬隻。而她們一起的時候總會玩到筋皮力盡為止，尤其是在狗公園中，作為人的她總比作為犬隻的自己玩得更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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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升上小學之後，牠記得楠楠在一次被爸爸媽媽嚴厲的責備了。指責她只顧玩，不好好學習。那一晚，她被罵後十分消沉，便屈膝在自己房間的一角，膝蓋蓋上了嘴巴，只有一滴一滴的眼淚在慢慢溢出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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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的窩也在同一房間，因此為了這名小室友，牠去舔了一下她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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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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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對於犬隻的味覺來說，那一滴鹹得像吞下一瓶鹽。牠卻還是繼續舔着她的臉頰，直至她被舔到痕癢，笑起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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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喜歡的是充滿活力的她，而不是消沉和正哭着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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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孩子在自己面前才能當個「孩子」，牠總有這種感覺。在別人面前愛逞強，回房後便悄悄的流淚，在認為她很麻煩的同時，亦不禁去關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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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日子可快點過去就好了…牠本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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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前的女孩於眨眼間已成長為一名少女，年少流下的眼淚成為養份，現時能夠抱著牠到更高的地方，看更遠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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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主動尋找陪伴的機會漸減，晚回家的次數漸多，相對地露出的笑容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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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她終於成長的同時，球球亦漸漸察覺到自己的精神和體力也不復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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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日漸越重，因此容易睡著。卻每次也睡得不深不長，也不知每一次貶眼流失了多少時間；耳朵亦開始不中用，連楠楠呼喚牠的聲音開始聽不見，當牠想集中想去收聽，換來的是一陣陣的耳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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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才已意識到，屬於牠們的時間即將結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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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一眨而過的時光，但確實感到她的成長。可惜的是，再也不能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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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總常出現這個幻覺。一旦閉上眼睛的…話，彷彿便會聽到…她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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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直強撐了…但是…也到極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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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不該問的，也不該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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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聽過這些故事後，要怎樣那個孩子回家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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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騙的謊言在過去已說過不少，那是為了保障雙方的做法。主人可首先平定情緒，寵物方亦能安詳離去，但我現在卻對那份「溫柔」產生質疑……如果是稻荷的話，牠會怎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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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荷一直能夠與牠們溝通，只是牠從不會告訴我其內容。只能依據牠的回應來猜測對話內容，大多的氣氛也不是好的，以前我只能感受到此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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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只沒想到，竟然是一個個分離的故事。那難怪一向多話的牠也閉上嘴巴，不願告訴我。因為得知越多，顧慮便同樣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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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份需面對生死的工作，在淨下一人的現在才感到其重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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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刻，耳邊彷彿傳來一下清脆的鈴聲，那一聲使正在恍神的自己回過神來，發現球球的呼吸比剛才的還要弱，身體上的溫度也流失得七七八八，冰冷的牠餘下的時間比想像中要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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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從診治室外傳來吵鬧聲，那正是楠楠與她的媽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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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帶牠來診所，也快死了，這不又要花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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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不會死的！牠不會死的！！」然而楠楠媽媽並沒有理會她的話，看著診所內有關臨終服務的海報說道：「死了不就去公園掘個洞埋了牠便可以了嗎，還不費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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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隻狗，花這麼多錢真值得嗎？真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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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言論，那是違法的喲。」此時，我走出診治室說道。膽小如鼠的護士只是敢怒不敢言，和她對上眼後，才能切實感受到她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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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裏地方雖小，但提供的服務很多，大約由美容至殯儀也有包含。先介紹一下有關寵物遺體處理吧，在大部分的情況下，寵物死後的遺體可以用膠袋裝起，交給食環處垃圾站的職員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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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是送去堆填區，即是大型垃圾場裏；現在則即使公營亦是由焚化爐燒成灰燼，骨灰不會還給主人，故此才有私營的殯儀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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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身邊的存在，始終會想以更好的方式送走牠，因此也產生了各式各樣的葬送方式，而現在最被推廣的是「水化」。本質上跟火化一樣，是利用機器將肉身消除淨下骨頭，亦是可以拿回骨灰的方法，但水化感觀上比火化給人可讓牠們走得更舒適的感覺，在社會上比較推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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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球球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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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楠似抱有期望，然而我還是如實告訴她真相，因為這是我作為獸醫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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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者的說謊能減低痛苦，但不能救活任何人。這就是我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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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快要走了…所以，你不要哭了，牠說聽到你的哭聲便放心不了…」我屈下膝蓋，與她保持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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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著的送牠走吧！球球它說過最喜歡的是你笑的時候啦。」然後我則摸頭安慰她，並將她帶進診治室，帶到去球球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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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違我以往的做法，但卻也覺得這個決定並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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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認為那是對「牠們」的溫柔，寵物走得安心也正是主人所想，因此不讓見面反而是最好的；但是，現在才察覺不能一概而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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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球球，她還未有分別的覺悟。要是失去這次見面，她們已不能再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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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醫生，目的是由痛苦之中拯救他者；要是我現在能漠視那份痛苦，那我是在醫者之前，已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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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我帶楠楠到球球身邊的時候，牠馬上像感覺到甚麼般，睜開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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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即使在目撃球球的疲態後，她亦強忍眼淚。這份光景對她而言是無比殘酷，但如果選擇視而不見，未來必會出現後悔的旋渦，將她湧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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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一下牠吧，牠現在很冷的。」說後便握著她的手，撫摸著那個不再蓬鬆的毛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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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球球慢慢的吐出這三隻字，呼吸聲也跟著牠這句話慢慢減慢。儀器上的心電已出現數次平伏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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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說再見了，楠楠，跟球球好好道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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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楠深呼吸一下，卻因此鼻子一酸，慢慢變紅，卻也堅持了下去。笑著的，跟自己的這輩子的家人道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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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拜啦，球球…要一路順風啊…保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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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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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聲不見了，是心臟懶床了；鬧鐘鬧起，換來的是女孩的哭泣聲。她不停擦拭著眼眶，已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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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她帶回大堂，媽媽見此亦不再多說，對一向對人不露出哭臉的女兒給予安慰。我則回去將遺體處理，俗稱「打包」。一會兒後，由護士傳來她選擇善終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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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楠無視了母親的反對，自己出錢選擇了水化加骨灰琉璃的服務方案。水化的價錢大約一千，骨灰琉璃珠大約五百。對中學生而言，那不是小數目，但是在人生中可選擇的只有一次，所以不想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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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一星期後，楠楠則重回診所，因為今天就是「球球」回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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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放學前來接回「祂」，使她感到不思議的是，曾抱於懷中的身體居然可收於眼前向一個小盒子。而一打開盒子，那是一顆十分美麗的琉璃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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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裡像是由水彩繪成的星空夜景，並有附屬項鏈可將琉璃珠戴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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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惜呢，你那間中學不許帶飾物。」我見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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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你怎知道的？」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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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觀察一下現今女學生的打扮察覺到啦。」我再說：「那楠楠，記住不能忘掉牠哦，那顆珠可就是現在的球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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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荷不會特別對我的工作手法多談和給意見，理由很簡單，因為那是我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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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成長，也是我作為人類的工作。因此牠不會助言…不，是不能助言，因為看護便是神明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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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醫生，那天你怎知道我的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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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告訴我的。那回家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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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楠楠道別後，脫下白袍，我慣例的檢查了一下於診所的郵箱，因而發現了一封簡易的信。上面寫著某熟悉的字眼，感覺在以前看過的風格，內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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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你！

救了我！

你與我，

可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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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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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感不妙，這般怪異的文字，早已想到是出自誰的手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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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嫁編-第十回：微睡夜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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