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法知道雨天的青蛙在哭》/《雨天、未悉蛙鳴》 - 時雨輪迴．月（其九）

如是者，我們大約的敍述了昨晚的所見所聞。充滿妖怪的街道、祭典般的氣氛。襲來的鬼們、人類不允許存在的空間。以上就是我們告訴了世名小姐的事，有關殺生石的事我們絲毫也沒有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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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荷沒下神諭，我們也不應該將這件事擴散出去，都是為了雙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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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名小姐沉思了一下便問道：「還有一點，你沒說清楚啊雨宮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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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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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們受邀的原因、還有作為神明的稻荷大人為何會跟妖怪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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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春奈正一人專心和慢慢的品嚐着和菓子，把責任都拋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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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想慶祝一下我們…訂婚而已…」我撓着頭的再說道：「而後者雖不清楚，但滑頭鬼說因為稻荷神，大家才能安心生活在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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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頭鬼！？你們都遇上了甚麼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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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名小姐一拍自己的額頭，表示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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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鏡花和水月中所誕生…一切虛幻事物的集合體，那就是滑飄…你們昨天遇見的滑頭鬼的正名。」世名小姐說道。不愧是京都，對妖怪的知識豐富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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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老爺子好像還懂許多事，例如織雲的妖怪師父的事等等。」春奈提起這件事後，又勾起了世名小姐的興趣，問道：「雨宮殿下，那你的師父是怎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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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是頭大青蛙…武功十分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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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岩國山遇上牠的，還有牠好像在夜行界…曾在那邊生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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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蛙與百鬼夜行…你們先等我一下……」世名小姐沉思了一下後，便離席走出了房間。而桌上和菓子們已全消失，當我察覺時已沒有了，望向春奈的時候，她正把最後的菓子塞進嘴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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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起爭執前，世名小姐已經回來，手帶着一本殘舊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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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是上百年前的書籍，也有不少缺頁，但我記得當中提及過作者和其妹妹誤見百鬼夜行的事…」世名小姐把手上的古籍放在了我面前，讓我閱讀書上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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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就跟夏祭一樣有著熱鬧的氣氛，但眼睛和心中感覺到的氛圍卻截然不同，異常的詭譎湧上了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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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的非人之物開始瞧向我們，不懷好意的視線使我們急著步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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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她木屐上的繩子因急速的步伐斷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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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倒在地上的妹妹和追來的妖邪們，我雙腿不斷顫抖，正猶豫該逃跑還是放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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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亦決定把妹妹背在身上逃跑，不過不出一會兒便被牠們包圍，說是要喝我們的血、吃我們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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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下一瞬間，一個身影擋在了我們的面前，並打倒了包圍我們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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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亦是非人之物，是一頭青蛙，是一頭有約一顆樹木般高的巨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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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抱走了我們，當我以為牠是成功爭取食用我們的權利，正把我們帶去居所、害怕之際，牠卻把我們帶回了夏祭的會場，熱鬧的人聲重回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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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放下我們後便消失了，恐怕是已回去那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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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讀完後，世名小姐接著說：「此章題為…『歸來』，是這本古籍的其中一個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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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動救人的妖怪是個罕有的故事，所以我有印象。」世名小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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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牠原本也是人，或許是因為這樣吧。」我接着說：「不過牠跟我也有談論過，牠曾有吃過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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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本來的意識無關，成為妖怪的人便會產生吃人衝動。妖怪透過吃人可獲取美味、理性以及力量。所以味道的話，對妖怪來說，算是好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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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師父在成為人以前已嘗過人肉，當時不好吃的感覺影響了作為妖怪的感觀，反而維持了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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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如果人只是誤入岩國山的話，牠會趕他們走；然而是對充滿敵意的人，想奪取牠們的歸所的人們的話，牠就不會放過，給予最慘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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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牠吞下的人類在牠的胃袋不斷被消化着，人類發出的話語也由咒罵慢慢變成哀求，直至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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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可怕呢。」世名小姐她彷彿想像到那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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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尊敬牠的地方，為保護的話便不會留手。」我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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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留一下手吧織雲，你太容易認真了…」春奈這樣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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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容易認真的話，沒有早餐吃這件事我應否生氣啊…春奈？」然則她張開嘴巴，便說：「要的話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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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名小姐看着我們的打鬧，刻意咳嗽一聲重整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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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是人妖共存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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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認為是稻荷大人會除害，京都才一直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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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言之，共存也可形成太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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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名小姐慢慢的合上了雙眼，彷彿在好好的記下今天的一刻般。當她再次睜開眼睛時，便說：「那感謝了你們的情報，我會記在書籍上，公諸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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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名小姐說完後，春奈突然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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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名姐，還是不要吧…」春奈接著說：「不是人人也能接受與妖怪一直居住這件事，萬一因為讓民眾知道後，要是連妖怪們可安心生活的地方也取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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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連人間就可能變成百鬼夜行之地。」我補上這句。畢竟，人對未知的恐懼還要比妖怪本身可怕。要是引起恐慌，對雙方也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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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所言甚是…但將事實隱瞞這事……」世名小姐看來不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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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為了現在雙方的著想的話，不就好了嗎？」我再說：「終有一天會來臨的…真實被公諸於世的一天，但那天不應是今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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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人能接受非人之物，能共處那天的來臨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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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世名小姐的交談也到此為止，我和春奈便為了辦正事走到了伏見稻荷大社的正殿，那是一座以紅、白和金三色為主調的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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