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希本以為他要透過玻璃凝望世界到死——直到他與從幽冥回歸的龍．曼德沙再次相遇為止。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YTIh3vp5
初次見面，龍給他一種特別熟悉的感覺。說不上是什麼原因，可是看著他笑鬧，內心就湧現了懷念的感覺。他對這種好感不怎麼熟悉，只感到有些新奇，卻沒有放在心上。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mtmdv6jD
自幽冥回歸的龍帶有一種奇妙的氣味，但那又不同於女性身上的體香，而是一種奇異的認同感。他只在尤爾、龍與琉璃身上感覺過。起初他以為這是種近似戀愛的情感。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uCYlhy1n
由希帶點好奇品味自己的心情，並訝異的發現，原來自己居然是有情感的。人生第一次內心有些波動是因為尤爾，之後是堤葉，再來則是龍跟亞德。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MibjKg2b
他跟尤爾相識很久，雖然始終保持距離卻維持著不錯的情誼，由希把這當成兩人之間獨特的相處方式。所以他很高興地看著龍戲弄尤爾，即便知道他們有秘密也沒放在心上。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tLHzVJcb
尤爾跟他很相似，雖然一個看來溫和一個看來放鬆，在戀愛上卻總是保持著警戒，也不與人交心。由希很少主動提起糾纏百年的夢，自然也不會要求旁人對他掏心掏肺。只要尤爾不主動提，他就不會過問。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T5RsOkBsU
有一天，龍來到他的研究室，瞥見了尤爾替他翻譯過的精靈語譯本。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AIRH4fL3J
「沒想到我們的移動圖書館也需要工作？」他好奇地湊過去，「介意讓我看看嗎？」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Dqderxzh
「無妨。」由希隨口回答。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7p9OcXB0r
本以為他不過走馬看花，可是，他意外看了很久。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aUKuhP3C3
龍作為魔族三皇子，雖然曾在水之都學習，卻不可能學習古代的精靈語。作為水之都王子與大圖書館的管理者，由希也是花了很長時間加上尤爾的幫忙，才終於進到精靈的大圖書館，學到淺薄的古代精靈語。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RyMRr5IU
「……古代精靈語似乎跟天人的古令文很類似，都是特殊的神語，可惜都已經失傳了。」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EnOczgv5
龍狀似不經意地翻了翻，最後看到了卷末，表情丕變，很快掩飾過去。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uT4lnRATf
若不是由希正好抬頭，也不會捕捉到他的異樣。他裝模作樣地裝成瀏覽的樣子，卻看了很久。臨走前，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斟酌辭彙問了個問題。「你能看懂古代的精靈語？」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y31Jq1yo
「多多少少，但學得不徹底。看不懂的地方，我會找尤爾幫忙翻譯。」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mvxSLQ5x
龍極不明顯地笑了，「確實只有精靈族的燄祭司，才有資格為我們的移動圖書館翻譯。」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erMzYDK7
龍那副知而不言的神情徹底激怒了由希，他冷冷道：「你在嘲諷我嗎？」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BrfnuIbM
龍微微一怔，很快找回了笑容。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i9BBo1DL
「很抱歉，但我沒有那個意思。請原諒我。」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B5dVBWPH
這態度實在滴水不漏，由希忍不住有些怒氣。「你知道些什麼？」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sUvYwBnB
「我只是在想，學習這種不再有人使用的語言根本是浪費時間。這想法確實很冒犯，我很抱歉。」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NFUrp390
龍表情很誠懇，理由也很有說服力。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cudwa5WCJ
龍與尤爾之間有種奇怪的默契，由希總覺得不是如此。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oVjluoHq
「我知道譯文是錯的。」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pVZ4VG5p
龍微微瞪大眼睛，半晌他立刻意識到由希在套話，輕輕「啊」了一聲。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JBsagyIW
由希微微笑：「你也能看懂古精靈語，甚至能夠翻譯。」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Yrbmq2ek8
「……」龍的沉默說明了一切。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C2lKmT4F
由希用指尖畫過古老的羊皮紙卷，「這上面講述的是數千年前的歷史，被精靈族稱為『火神的史詩』。其中絕大部分，都曾經出現在我的夢裡。以前，我曾經因為夢而找到水神神殿，知道了某些家族的秘密，差點惹來殺身之禍。而且，我還在本來不該有人的地方，被尤爾所救。」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22d5eYTdi
龍短暫沉默後，開口道：「這樣追下去，就會碰到問題的答案，可這答案未必如你所願。你真的考慮好了嗎？」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hIT4FWRM
「若必須無知而活，我寧可選擇得知真相而死。」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T9WNwegy
由希緩緩閉上眼睛。夢中的一切由如浮光掠影，在他的腦中幽冥般地盤旋將近百年。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Qnqjiv3oh
「你必須在我跟尤爾之間選一個。龍．曼德沙，我的三皇子殿下……你想要誰當你的敵人？」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rltJxH00
龍細長的紫眼睛瞇成不懷好意的弧度。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Aaet1DKf
「你雖是水之都的移動圖書館，可是，這並不代表你不會犯錯。現在，我很肯定你做錯了。」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IFuAKyFO
龍收斂起輕浮的神情後，總帶點奇妙的威勢。由希被他此刻的神情震住了，他繼續說下去：「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勸你，不要繼續追下去了。這對由希．海亞百害而無一利。」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hTdyeK1o
這聲音平穩卻不帶情感，猶如神明給人類降下審判。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Az5f48XO
「對由希．海亞沒有好處，那麼對於凜呢？」由希緩緩開口，「對尤爾呢？」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cFRdzsw8
龍眉毛微微一動，嘆息。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ihzbLWjH
「我就討厭你這種聰明過頭的人。」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qc28FghdL
「而且，你還用這件事威脅尤爾。也就是說，尤爾就是火神……」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xt8m4Oq2
龍嘆了口氣。「我之前答應過尤爾保密，所以，我能做的事情很有限。把文件給我，我把真正的翻譯寫給你。該怎麼做，你自己判斷。給我紙筆，我把不一樣的地方大略寫給你。」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lDbSBjud
龍在文件上洋洋灑灑劃了一些符號，內容其實不算多。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e9lTxpL6
由希閱覽著，不自覺皺了眉頭。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MwmnyPugP
尤爾誤譯的部分全部集中在跟混沌戰爭有關的地方，特別是水神的部分。尤爾的譯文中，水神的靈魂消亡，帶著未能消散的恨意成為蘭茵，徘徊不去，才將這片水火神初遇的土地沉入了海中，成為帶有浪漫色彩的水沒都市。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FolZyOnt
命運女神為了懲罰這對為五界帶來災難的兄弟，先是打散了水神的靈魂，接著是奪去了火神絕大多數的能力，並且將他放逐到精靈森林，與世界樹同生。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3J09Q9fdX
除此之外，這段記述本來是由兩人的相遇開始，以反目與水之都沉沒為結束。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HpsbHZG9
可他還刪除了關於史詩中水神與火神相處的絕大多數記述，只留下兩人反目之後的紀錄，甚至還增添了不少故事內沒有記錄的情節。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qsDVFUa0
……完全說不上是誤譯，簡直像是講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故事。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KPammFSY
隨著閱讀的進展，越來越多記憶與情感湧入了腦袋，幾乎被另一個存在的情感吞噬。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wjbDT8ic
有嫉妒、憤怒、不甘、憐惜甚至懊惱，唯獨沒有憎恨。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VZtwdm2H
有個人的聲音從腦袋直接響起：「不論是愛或者憎恨都好，從今以後，我們永遠不要再見。」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deSohvPB
這明明只是個故事罷了，是那荒誕不經的惡夢延續到了現實。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XWw1iXpZ
可是，強烈的心痛掐住了心臟，由希大口喘氣，感覺無法呼吸。情緒終於平復的瞬間，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不斷湧出……那居然是眼淚。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bdXQzMEj4
由希有些茫然，「這真的是夢？」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bAdHKqIb
「是的，」龍輕聲說，「如果你不去追尋，那就只是個只不過是個夢罷了。」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whXho1pp
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罕見地動搖。他垂下頭，聲音漸弱：「尤爾會怎麼樣？」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M2J5r7CX
龍的聲音很平淡，「這件事，你就不要再管了。火神竊佔了精靈尤爾的身體，奪取了他的人生。至今也該付出代價。這不是作為人類的由希．海亞應該關心的事情。如果你想要，我可以讓你不再做夢，一切端看你的選擇。如果你選擇遺忘，你會忘記所有夢裡的事情，只有學過的知識會保留下來。」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X4c4XqoE
「如果我選擇探究夢呢？」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1OtAhSIG
「由希．海亞不會消失，但是，你的人生會被徹底顛覆……由希，點到為止吧。你應該知道，為什麼他一直保持沉默。這就是為了讓你活在現世，而不是被過去所囿。」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DBw0UQb5
由希安靜了很久。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aukPtRfC
龍放下鋼筆，起身要走。卻聽見由希說：「即使他會一直活在過去？」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l1pAiG2l
「放下吧。」龍說道，「現在的你沒有回頭的資格。」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kvDcCtWd7
「就憑你，有資格決定我的未來？」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QvxiptqH
龍戲謔一笑。「那你就好好煩惱吧。」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KOvAYBxe
——這煩惱就糾結了數十年。10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Asofuax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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