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自立國百年以來以文為尊,雖算不上是什麼大國,但人民衣食富足少有戰爭;所以除了數家鎮守邊關的武門世家外,武將不得朝廷重視。當今聖上至今政績平平且已達古稀之年,育有五子,其中二皇子和五皇子嫡出,在數年前立了二皇子為太子。太子有治國之才卻身體虛弱,雖有母族支持但東宮之位算不上是坐得穩。皇城易主近在咫尺,群臣紛紛分成不同的黨派支持各自選擇的皇儲,為自己謀個好前程; 首都皇城內漸現暗湧,但遠在邊境的北城則似乎一切如常。
這天邊境北城玉門關內的市集沒有平常的吵鬧也沒有小販的叫賣,原應被來辦貨的人和騾車被捲起的塵土今寂靜地貼在地上。街上只有寥寥數人,其中就數站在一旁身穿一襲麻布素衣的公子最為突出,即使他的雙目被白紗遮蓋亦難掩他俊朗的面容。他的右手拇指來回摩擦着緊握的扇柄,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素衣公子身旁的隨從看著自家公子不禁輕嘆道:「公子,你肯定他會回來嗎。要不我們還是回府上等吧。」
「永年,再等一下吧,他今天一定會回來的。」永年暗暗嘆氣,他又怎會不知自家公子不等到那位不會回去。
市集口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來者只有精騎數十,為首之人穿緋紅戎裝手持一柄長槍,即使在陰沉的天氣下還是銀光皪皪,可見極其注重保養。槍纓則是絳紅色的,由此可以得知此利器已在戰場上殺敵無數;本是鮮紅的槍纓在吸收了鮮血後比原来暗了幾度。銀槍的主人雖為女身但身量修長,劍眉星目在他的瓜子臉上添上了一絲英氣,穿起戎裝束起髮來顯得雌雄莫辨;風塵僕僕亦未見狼狽,顯然是大勝了一場。
「阿諾,你可算是回來了。」素衣公子的臉上染上一絲笑意: 「公子我呀,等你等得可苦了,你看我臉上的紋路,是不是多了許多?你再不回來我孩子都生一窩了。」
「子默師兄,你也真是太誇張了,我這次突襲也不過用了三天。」說罷許諾翻身下馬轉向身後的隨從低聲吩咐戰俘和剩餘物資如何安置。永年迎了上前接過許諾的純白色的戰馬,戰馬打了兩個響鼻來抗議,它可還沒有得到它應得的紅蘿蔔呢憑什麼去他乖乖的跟著這陌生人走呀,它可是戰馬只會聽它主人的話。子默會意,連忙從寬袖中掏出兩根用麻布包好的紅蘿蔔滿足滿足這個麻煩的「主子」,他可不想永年又被踢得兩週不能下床。
但永年就是沒眼力還火上添油道:「小姐這馬呀,快是快,但這脾氣可真差。皚雪這名字也跟它不匹配了吧。」皚雪又打了兩個響鼻,這次還搭配上跺腳。許諾很清楚這意味着自己這自尊心強又通人性的坐騎又要發飆了,趕緊上前接回韁繩把剩餘那根紅蘿蔔塞進皚雪的嘴裡算是勉強安撫了它的脾氣。永年則嚇得連忙向後退了幾步緊緊地跟在子默身後,對着皚雪做了個鬼臉。
許諾看着這一人一馬輕笑道:「來吧師兄,回府吧,要不你孫子都一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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