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世上的未來》 - 18

「啦……」

君怡住在房中，從後抱住佩珊聽着《很愛很愛你》，在同一個時空下，與某人感受着相同的感覺。

「多謝妳……君怡……有你一直陪着我。」

「說什麼傻話……」

「妳就是我的未來了。」

「……拜託，我想要一個男人。」

「唉……我也明白……就像照顧我一樣，妳也想被人照顧吧。」

君怡微微點頭，不太敢表示。

「但千萬不要選若水那種人……」

「這……又不一定是他……但我想知……為什麼妳要否定他？」

「……因為他會搶走君怡的自我……」

聽起來有點可怕，但君怡卻不理解。

「自我會被搶走的嗎？」

「他一定是這種人。」

一陣莫名其妙，突然，君怡的電話響起來……是出版社。

「啊……又被追稿了……妳有寫點什麼嗎？」

「沒有……最近沒有那種心情。」

「那給我一個理由去拖稿吧……快想……」

「這……在廁所打稿，拉肚子時弄髒了電腦！」

「不要！」

君怡找着電話，準備接聽時再聽到佩珊說：「搞男人時不小心射中電腦，壞了！」

「拜託！是死光槍嗎？不要那麼噁心的！」

「那電腦被催淚煙燻壞了可以嗎？」

「別煩妳了……我靠自己……」

君怡呼了口氣，裝起聲音來接起電話：「你好啊……我是君怡的妹妹，她跟位十分帥氣的男人被困在升降機內……」

「君怡！大件事……」

對方沒有再等她說下去，已知道她是君怡。

「……踏步子的小說被人公審，說作品不是她本人寫的，是屬於其他人的作品！妳馬上回來跟我們交代清楚！」

「……什麼？」

「我們收到投訴，有人將妳的文稿公開，說她才是原作作者，甚至說那小說是她親身經歷的真人真事，是妳抄襲了她。」

「怎可能……我的故事是……」

君怡想說出那是佩珊的故事，但卻頓了一下，再說：「……是我的創作。」

「問題是有人力證是妳抄襲！妳還是回來跟我們說清楚。妳明白這種事會牽涉很廣！出版社給妳害死了……」

「……怎可能……」

電話掛線，君怡還沒有回應。佩珊看着君怡，從她的表情知道，發生了大事。

「……君怡……」

「……妳的故事……被誣衊抄襲……是什麼一回事？」

佩珊聽起來也受到打擊，只是心中亦不太明白。

「君怡……」

「……妳有沒有抄襲別人的事？」

「……妳懂的！我怎會這樣……」

「我……我不知道……」

君怡有點失控，佩珊亦慌亂起來，用力抱着君怡說：「我沒有騙妳！真的！我真的沒有騙妳！」

「我要回去解釋……」

「君怡！我真的沒有騙妳！妳相信我……」

「妳給我冷靜一下吧……」

君怡不敢推開佩珊，而佩珊愈捉愈緊，令君怡不得不反抗起來。

「夠了……」

佩珊被掙開，雙眼瞪着君怡。君怡沒有回看她：「這關乎我們各自的未來……我要去了解清楚……」

「……我沒有騙妳……妳不相信我……嗎……」

君怡未聽到佩珊的喃喃自語，匆匆離開，剩下佩珊蹲在地上，繼續對自己說……

「……君怡不信我……君怡不信我了……」

君怡雖心煩意亂，卻努力地控制情緒，回到出版社。未等她開口，已經被老闆罵過狗血淋頭。君怡說：「那是什麼人？有什麼證明？我才是這個故事的原作者，我相信……我相信故事沒有第二個版本！」

這時老闆用力將手中的文件擲向君怡，散落一地。他握着一份印有佩珊跟劉進先的合照，大罵：「這個女人才是原作者！妳認識她吧？她就是妳的同班同學！她公開了自己的故事，那跟妳所寫的一模一樣！她甚至交代老公的死亡日期、亦有很多死者的朋友在留言，妳知道我們的facebook被多少人轟炸？說妳不單借別人的悲劇來寫故事，還要說自己原創！妳說？妳有什麼解釋？」

「怎可能……我……」

「怎可能？那妳告訴我，妳可以證明自己不認識她嗎？如果妳跟她沒有關係，我們出版社定會跟妳站在一線，馬上還妳一個清白！說！」

君怡有口難言，她的責任編輯也想為她說些什麼：

「君怡，就算妳認識她也沒關係，就算妳有向她取材，這也不算是抄襲，妳要坦白告訴我們，妳的故事是怎樣開始？或是妳跟她反了面，她來誣告妳？」

「……不會……她不會這樣做！」

老闆聽後彷彿明白一切：「就是說妳真的在用她的故事吧！那根本不是妳寫的！我早就應該知道，妳根本不是寫小說的材料！」

君怡終於忍不住火，搶着回罵：「什麼不是材料？我有努力去寫小說！我知道讀者喜歡的是什麼，是你們不給我機會！我才會這樣做！」

「承認了吧……就是因為我們不給妳機會，才抄襲別人的故事來陷害我們！對嗎？」

「我沒有！那……那是……那真的……啊……」

君怡有點崩潰，蹲在地上。負責編輯走到她身邊說：「冷靜點，君怡，有話要先說清楚……」

「對啊！妳給我說清楚！」

負責編輯扶起君怡，讓她坐下來，再對她說：「我相信妳不是那種人，但情況很不利……妳知道嗎？是她本人向我們出版社投訴的，要求賠償她的損失，還有很多朋友在支持他。我想說的是……這不是一個人短時間能夠做到的事……妳明我的意思嗎？」

君怡兩眼茫然，回看負責編輯：「……你是說，她有心陷害我嗎？」

「我不敢說，妳知道她很缺錢嗎？或是有什麼原因令她很痛恨妳？」

君怡腦海一閃，起想佩珊曾經說過，她與劉進先的房子要賣了……

「……不可能……」

「還有……她甚至在網上發放大量的消息，不斷自揭瘡疤……似乎她決心要一拍兩散……」

老闆無奈嘆氣說道：「真可怕的女人……一點感情也沒有，只想要錢！妳啊……害了自己害了我們！」

「我說了她不會這樣做……應該不會……」

「應該？妳自己也不相信了！那真相已經很清楚吧？妳給我好好想辦法跟她和解！抄襲一事妳逃不了，但最少要給我們出版社一個清白！妳賣身又好、扮豬扮狗也好、也要哄她歡喜，勸她放棄對出版社追究！」

君怡再聽不入耳，搶身離開出版社。

「不送了！不要回來！除了出版的工作，妳身為編輯的身份也被即時解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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