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的神與魔法的約定 - 犽汱-猶帝喬斯（5）

幾乎比我大上一倍的木槌快速逼近惡魔，我猜想著她可能做出的任何反擊，祈求能有機會阻擋。

畢竟『幸運』是留給準備好的人的。

早就逼近了，但她不知為何依舊停滯在原地，讓我做了更多胡亂的猜測。

但很不幸的，惡魔還是做出了我意料外的動作。

她的神情在某一剎那變得凝重，高傲的笑容在轉瞬中消逝，讓人驚覺她的眼瞳似乎不像想像中的明亮，而是一種污濁的黑。

世界似乎瞬間陷入夜晚中。

難道這就是黑之惡魔的真面目嗎？疑惑猜忌及害怕在我心裡擴張，也許這就是對無知事物的畏懼。

她的身體因某些原因顫抖著，或許是因為興奮，也或許是因為害怕，最後不急不徐的將長劍再度收回鞘中。

就在那瞬間，惡魔被我重重打了出去。

她不知如何的成功攀在邊緣，凡奧緹菈立馬下令攻擊，並抄起無中生有的巨劍奮力砍向她，一切卻被惡魔以輕微的晃動閃過。

「太慢了，太單一了。」她露出白皙的牙，咧嘴大笑，回復原本不拘小節、隨興頑皮的樣子，揶揄我們的身手，完全不把我們當一回事。「去跟那個討人厭的女皇說吧……」

她停頓了一下，只因為笑得無法喘氣。那笑聲依然清脆，卻狂野如奔流。

「我的目的地是王國，改天見啦！」當第二波攻擊傷到自己前，她若無其事的鬆開手，朝著遙遠的地面直直落下。

一切都結束了。

宏亮的鐘聲在此時響起，隨著銅鐘一聲聲被敲響，九時的鐘塔也跟著變得更加高聳且扭曲，顯得更為迥異古怪。

九聲，直到鐘響結束，我們已跟著高塔突破雲端。

黑之惡魔逃走了，從某些角度來看，那是我的疏失促成的失敗。但隊長並沒有想責備我的意思，她總認為這沒有必要。

見她的樣子，我的計畫應該沒有敗露。

「十號，你負責在目標離開城牆之前將她擊落。」凡奧緹菈的心中似乎沒有放棄這個詞語，在塔急速上升的同時，依然俐落的指揮所有人進行剩下的計畫。

疲累、無奈和煩躁頓時湧出。

我喜歡她瞪著我時的眼，以及那總是保持嚴肅的面容，但卻十分厭倦身為女皇信徒的她。

我不懂，為什麼有人會想忠心的侍奉那個為所欲為的皇？

「是的。」我回答的精神奕奕，卻早已心不在焉。

『我的目的地是王國。』我思索著這句話的含義。

那是個曾經存在的古代國家，我們的史學家及冒險者卻從未找到它留下的任何遺跡，有如只存在於紙張中一般，除了五千年前倖存的古籍有相關記載，它或許只是個幻想中的國度。

曾有某一刻，我幾乎認為她只是個普通少女，只是，但當看到她的黑瞳流露的駭人氣息時，就知道那是雙歷經滄桑、古老且令人畏懼的眼。

她並不需要幫忙就能輕易逃脫，而且似乎是為了避免誤殺我們才選擇離開。

雖然她也是個惡族人，但……她是否其實是真正的惡魔？那種毫無破綻的裝瘋賣傻，簡直是在向敵手宣告自己早已無人能敵。

看著那逃亡中的漆黑人影早已沿著房舍的屋頂一路奔向遠方高聳的城牆，我幾乎鬆了口氣，慶幸著因為這魔塔的快速增長，我們來不及逮捕到她。

那惡魔並不是普通人能捉住的獵物，應該說，她才是真正的狩獵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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