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一杯舊情，就此乾盡好嗎？ - 夜のcoffee

夜のcoff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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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ERRY　XMAS！」

　　玻璃杯一碰，咖啡的香氣在笑聲間蕩漾。

　　「這太香了吧！」朋友讚嘆了一句。

　　我可沒多管，二話不說趁著冰沒融化以前細啜一口，嚐嚐它的原味－－酒味沒想像中濃陏，白蘭地和朗姆酒與咖啡也有意想不到的化學作用。「這個很可以！」絲絲甜，中和了咖啡的苦澀，提起了它的香氣與微酸。

　　「的確！」

　　要找到一枝所有人也喝得下去的酒也不是容易的事。

　　朋友拿起酒瓶的研究，驚喜說道：「還可以加奶或熱飲呢！」

　　「熱酒我一向也接受不來，我加冰就好了。」我立馬否決，而且光想到cappuccino的口感就不太能接受加奶的提議。

　　「還有你接受不到的酒。」朋友戲謔說道。

　　「所以在哪裡買的？」另一位不待我反駁就問道。

　　「日本。」我沒疑有他應了聲，杯中物都乾盡，又是添了小杯。

　　「是那次嗎？」

　　朋友的追問教我手半頓，他們不提起來我都忘了……

　　「這好像很有趣。」我墊起腳從貨架拿下兩瓶酒，跟著上方的字念了一遍「夜のcoffee跟夜の紅茶，三得利出品的，應該不會被雷到吧！」

　　他不以為然瞄了眼，前臂撐在手推車手把上「又是酒。」語罷，又是玩著手提電話。

　　「才8％……」我淡淡應了句，甩開身上的冷水，拍下來問朋友有興趣沒有「而已這種酒應該不會太烈。」

　　「你喜歡吧！反正你要喝我能阻得了嗎？」

　　我抬眼望去，他已在鬧著脾氣，推著手推車前進。

　　根本是一整程旅行也不知道在發什麼脾氣。

　　但旅程還沒有完，難道要現在撕破臉皮嗎？

　　「我是買來跟他們聖誕派對喝啦！」我匆匆跟上前，把兩瓶酒放進去「要不今年聖誕派對你也來，好嗎？」

　　「現在才五月。」

　　又是一盤冷水淋下來。

　　「但聖誕節很重要嘛！」

　　「聖誕節對我來講沒什麼特別。」

　　我半頓，停住了步，望著他寬厚的背影，幾步之遙的距離竟比天涯海角更要遠。

　　大概是察覺到我沒跟上來，他終於回眸看來「怎麼了？」語間帶著幾分不耐煩。

　　「但聖誕節對我來講很重要。」

　　「我知道。」縱然他沒翻白眼，我卻從語間聽出他的不在乎「我只是說我的感受。」

　　那一剎，就像猛灌了幾杯特濃咖啡一樣，徹底從越來越淡薄的甜蜜中醒過來了。

　　總說要慎選旅伴，朋友會因為旅行朝夕相對而不和，情侶會因為24小時被迫綁在一起而激烈磨擦，一有不合，終是分離。但我想所有的「一有不合」並不是今天才發現的事，一切都是藉口，那一趟旅程也不過是壓在駱駝背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當相戀最後一刻的醺醉被咖啡因解去，那些可愛忽而轉為可憎，那些遷就頓時變成委屈，那些無法改變化身成眼中沙石，人是清醒了。清醒得當下我突然醒覺今年不用再在意他對聖誕無感，清醒得當下我明白他一直無感的並不是聖誕，而是我。

　　冰塊瓦解開去，清脆敲響了杯腔。

　　「那次也沒關係！」看出異樣的朋友率先開口，提杯輕碰一下我的杯「下回去日本我們都可以入貨！」

　　我笑了笑，晃著杯中物「聖誕快樂！」我再度喊了聲，笑得眼角也彎起來。

　　當最後一分醉意也解去，人自然快樂。

　　能全心與所重視的人享受所重要不過的時刻，人自然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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