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春與戀櫻 - #7 桔梗

我曾以為平凡的日常能持續下去但我錯了

我曾以為世界能諒解我的無知但我錯了

如今發生的一切都是我的罪孽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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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站在廁所鏡子前的我不斷反胃不短喘著

我的身體很冰冷身體不斷的顫抖

距離那件事已經過了很多年了

但每當回到這裡那天的場景還是會浮現在眼前無法抹去

我從第二首曲子開始後便來到廁所不知已經過了多久

我仍然無力的撐著洗手台實在是無力走動

這裡的冷氣很涼我心亦然

在哥哥去世後的這幾年我為了不讓自己再次承受痛苦把自己的感情封鎖了

我並不能在給予別人期待這樣只會使得別人不幸

我把自己關起來了 “我讓別人不幸” 我是這麼認為的如同牢籠一般堅固的思想

直到遇見了妳我不禁把妳和哥哥的身影重疊了

我無法拒絕但也無法開口告訴妳

在妳第一次跟我講解妳的病情的時候

我的心非常難受難受得快要撕裂

但我為了不讓自己再次遺憾決定幫助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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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預料了人生各種可能性只有出現在我生命中的妳是我沒預料到的關於妳的可能性我絲毫沒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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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你的臉色很蒼白…”

站在廁所前面等著我的她擔心的望著我

“沒事了…”

我不能說我有事但不全然沒事

“別太勉強自己了…對不起…沒有顧慮到你”

她似乎很擔心我說實話要是現在我有力氣的話一定會前所未有的大笑起來讓一個將死之人為我擔心這樣的我真的可笑甚至可以說沒有生存意義了

“不用道歉的…妳並沒有錯…話說演奏會妳不聽了嗎？”

“已經結束了…果然…最後一首曲子非常感人呢…”

“是嗎…妳能喜歡真是太好了…”

講到這裡我滿溢的情感迸發我的眼淚自然的順著臉頰劃下如同流星一般

“這首曲子…是我在哥哥死去那天演奏的…”

我並沒有看著她只靜靜的望著地板

“抱歉讓你痛苦了…抱歉…”

她抱著我道歉著她的眼淚也隨之落下

我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我並不會說任何話的

一個比我痛苦多少倍的少女正在哭泣

僅僅失去一個重要之人的我就這麼痛苦了

她即將失去的…

——是所有曾經出現在她生命中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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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包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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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持續沉默了一段時間大約一分鐘吧

我的內心已經稍微平靜了身體不再顫抖

她似乎也稍微穩定了一點但仍然沒有說話

我們默默的走到了會場外的公園

走在我前面的她停下了腳步但並沒有回頭

“別憎恨別人…更別憎恨自己…求你了”

夜裡的櫻花沐浴著月光似乎盈盈的有了些許生命

而她站在那兒非常美麗卻又帶點悲傷的背影

我保持沉默沒有回應

“我曾憎恨過…”

我沒有回應靜靜的聆聽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大家不能正常對待的是我…為什麼幾億分之一的機率發病的是我…為什麼即將失去一切的是我…我曾經這麼想過…”

我仍沒有予以回應她轉身了並露出悲傷的表情

“但現在我很感謝”

我訝異的看著她我並不了解為什麼完全不了解

“因為這場病讓我與你相遇因為這場病我能與你一起來聽演奏會因為這場病我能更開朗的面對世界做更多我想做的事雖然生命很短…雖然即將失去所有…雖然即將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為什麼…”

我仍然止不住的疑問

“妳可是即將死去即將失去所有重要的東西別跟我說世界上存在著只有開朗能引發的奇蹟”

我稍微顯得激動的講此時一片櫻花落下

“存在的哦即便注定失去所有也值得奉獻所有生命的事物並不是讓病情痊癒的奇蹟而是讓你能沒有遺憾堅持活下去的奇蹟”

我並不了解她所說之物此時櫻花仍然飄著

“那是什麼？”

我不解的問不加修飾這時櫻花的速度好像變慢了

“是愛呢”

“為什麼…”

“當你帶著愛去看你會發現即便是在絕望的世界中仍然是美麗的”

此時的櫻花暫停了宛若櫻花的少女微笑了

在這個她注定失去一切的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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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花飄落的速度連時間都放慢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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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飄落至地時間開始走動

“帶著愛活下去帶著你喜愛的事物活下去求你了”

她再次的告訴我只是這次她並沒有帶著悲傷

“我…只會再次造成別人的痛苦哥哥大概很恨我吧”

我仍然無法拋去內心深處的這種思想

“你哥哥並不會憎恨你的吧~”

“即便他不恨我我也仍然沒有可以愛的事物”

“你的鋼琴哦~”

“誒？”

“繼續演奏吧~這次不是死亡的序曲而是愛的交響樂”

“我…”

“就當做是我的願望吧…別在孤單一個人了你的身邊始終有我”

這是一位將死的少女告訴我的

“要用音樂帶給別人歡樂哦~”

我想起了哥哥曾經對我說的話

是啊~我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感情

應該說是我封鎖了它吧…

“嗯…我答應妳…”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贖罪的方法

為更多的人帶來歡樂堅持哥哥的思想是正確的

櫻花持續飄著在浸淫著月光的公園裡

就在這裡我們的第三次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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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櫻花飄進我的生命裡

這時我才愕然發現

——原來心裡早已是一片美麗的櫻花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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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桔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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