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夕佑行 - 第十一话——血雾寒心

一道白光于东北方闪过，仅此一瞬，吸引了许多潜伏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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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心中惊慄，这被强大力量镇压的感觉。原先以为只是错觉，却如何也没法摒弃这恐怖的心惊，密密麻麻爬满心间，其他的感受都被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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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梓佑自然是不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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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从喋红中现身，说道「这一路上还真是顺风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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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梓佑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漫不经心的反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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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赶紧的试图让他明白，「哎，我说你家可能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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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有时候不太靠谱，他心底里总是有个量，不会随便拿这种事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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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站住了脚步，还没缓过来，本能的便使他双腿活动起来，直奔家的方向。直觉提醒着他，这次凶险万分，一去就不能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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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生的雛兒总是需要一些未知的凶险提促着他的成长，但这次到底是成长……抑或是打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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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狂奔回明石村，只到青臨山山下，强大的威壓迎面而来。梓佑心脏像是被扎紧了一样，稍有不慎，便会取他小命。为此，他脱去了斗篷和面具，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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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臨山不高，可山路仍然难行，一来一回要耗费不少体力，在路上也要休息好几次。没什么事是没有人会自己走这路讨苦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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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别人都会想，不可能有人为了一个直觉，微乎其微的事去呕心沥血，不休的往上爬行吧？不，有可能的。梓佑觉得村里的每一个人都值得他这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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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还以为你会找我。没想到你这么死脑筋。」淵夕看似在嘲讽，其实看梓佑这么走，早已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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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累得连抬抬嘴巴都不愿意了，根本不想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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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傳一道身法给你——疾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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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疾索行是一门四品步法，简单易懂，也快接近三品。以风助力，御索疾行。步法敏捷，脚尖能随时离地。催动灵力汇集在身体下半部分，压缩筋骨，以便造就巨额的爆发力。练至大成的时候可以达到残影的效果，根骨毅度提高，在林中的时候更是能发挥最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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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说了这么多都不知道梓佑有没有听进一星半点，也对他的打算全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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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在前行，但好像比之前跃得更高，速度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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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惊愕的发现，这不就是刚才说的疾索行吗？他的确有听进去，表现出来的天赋也丝毫不输自己。淵夕正想好好教导这个好苗子，这里的步伐应该怎样怎样，心中有千万个想纠正的错误。说到一半，便被狠狠的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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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毫不顾及他的感受，「烦死了，闭嘴。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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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心惊胆跳使得他的警觉不得不再度提升。梓佑仅仅在村门口，便嗅到了一股厚重的血腥味，这是他从未嗅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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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隔壁的吕叔天天出外打猎，有时候还帮他烹调，各种各样的动物他都见过了，也嗅过了血肉。唯独这次，他嗅不出一丝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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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继续深入，眼前的景象简直不敢让人相信，昔日的村落是温暖人心的黄色，如今则是一大片惊目的鮮红，笼罩着整个村落。给人的第一种感觉，是虐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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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大喊道「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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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带有血雾的环境下修炼，这无异于找死，武者很轻易就会走火入魔。这里的戾气很重，尚未结束的孽也很多，谁进来了，都会被影响。至于这些戾气和孽从何而来自然心照不宣。至此他大概知道，村民们的下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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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相信也不敢面对，现实摆明了事实出来，为什么依然有距离感呢？明明知道是真的，却没带来「死亡」的感觉。心脏，好似要坠下悬崖了，那般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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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看这样的景况，也无法做出什么安慰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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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绷得凝结的空气，被连续好几把尖叫声搅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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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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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如此尖锐的声音，是来自于一个婦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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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从村口赶去时，只剩下惶恐的神色与苍白冰冷的尸体，下身衣服渗透许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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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仔细审查，发现那个婦人身上带有些许残余的精纯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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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的不安感涌起，「快走！这里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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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连续喊了好几声，才发现梓佑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嘴里唠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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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姨……她才刚刚生下孩子……是谁这么狠心？她才终于有了孩子呀！就要被追杀，挨着生育后如此虚弱的身子……前几天才开心的跟我说，都十个月，快生了，多照看照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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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劝他说人死不能复生哪，还是快走吧，你我都帮不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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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沉默了好一会，「……孩子，吕姨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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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晃晃的站起来，眼睛红肿，毫无生机。心都被掏空了，又是那熟悉感，无力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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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发觉有点不对劲，尝试与他沟通，「你想做什么啊，喂喂……问你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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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发了疯似的到处奔跑，寻着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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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只能跟上，也不敢回喋红，现在的他太不可控了，也不知道会惹起什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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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落找不到，便寻去林间。谁知道就连林间都有着浓厚的血雾，这也同时印证了梓佑的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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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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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光濛濛的网子从天而降，捕中了梓佑。梓佑被紧紧缠住，无法脱身，这让他很不是滋味。身体突然变得很疲累，只能趴在地上，看来那个光网能够令人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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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上看，在阳光和血雾的蒙盖下，依稀能看见人影正站在树干上兴致勃勃的打个招呼，「嘿，各位看看我抓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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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又增多了几个人影来观看这笑话，纷纷在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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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是一只小羊崽？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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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用手以灵力覆盖眼睛，眼珠子咕溜咕溜的一看，他们的修为无一不过玉骨，更有几个达到了凝丹！从声音能分辨出他们都是年出二十的青年，如此修为，确实少有能及，是谁能招揽到众多的卓越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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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狠狠地瞪了一眼，除了凝丹期之外，大部分都被他盯得发寒，不时还抖上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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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在旁直叫奇怪，喋红的威勢根本就是外强中干，过一段时间，这种能力就会消退，如今正是它的间竭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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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梓佑凭着自己的能力令他们害怕到如此地步？只有那群人知道，这种寒，是发自内心慢慢渗透，覆盖着。呼吸变得奇怪，不敢松口。眼睛……会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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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像是为首的使的不知什么法子，撥开了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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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下后，能看到的是一副面具，身穿蓝衣。一种极其古怪的目光在梓佑身上游离，一手紧抓他的脸颊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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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凹凸起伏，令人极度不舒服，「嗯——真是不错的臉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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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当做没听到，扭头就问「这里的村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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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靠近梓佑的耳朵，悄悄的说道「别管那些人了，不如……从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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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伸入里衣，肆意大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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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一颤，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如此受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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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心，恶心……好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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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龌龊的想法，这人的行为举止……太令人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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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淵夕和梓佑的灵魂是契合的，所以淵夕说的话外人是听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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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夕希望他不要再胡思乱想，大声吼道「别被他的激将法影响啊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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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只是激将法吗？梓佑自问。不管是不是，确实被影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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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抑压着一苗愤怒的火团，牙齿紧紧的咬合着，「你们这些天才都这么变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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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邪笑，语调变得轻浮，「是啊，那你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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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在极大的心理压力之下，明知故问道「你是来专门抓我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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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走到他身旁细声交流，细声到明明就在面前，却无法听清谈话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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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立刻停手，起身说道「不是啊小可爱，我们是来抓神兽的，你知不知道关于那头畜生的信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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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的，他听出梓佑的意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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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人一声弹指，好几个本在树干上的，都跳下来了。他们收回了光网，念了口诀后网子的光芒渐渐消失，力量也随之消散。梓佑的身体很快就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那些人换成了一条长长的灵符，上面有一些灵纹，想必跟那个网子一样，是用以束缚梓佑的灵力。那灵符紧紧的咬着手腕，几乎要压出痕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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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佑打算跟着他们走，既然这伙人这么默契的走同一条道，应该还有一样处理的生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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