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乘往堅尼地城的137號死亡電車 - 第29話：《自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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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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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離棄於孤雨裏的人，想必都很孤獨吧？

天，是否從來灰暗如此？

說不準，反正從沒抬頭的習慣，抬不起。

玻璃碎裂的聲音，破碎感覺豈會陌生。

「杰……原來你係度？」

文杰靠著牆壁，凝望滿地酒樽碎片和伏特加，對急步走來的女孩置之不理。他根本不用抬頭，便分辨得出走來的是誰。

因為，就只有班長小初會喚人姓名最後一個字。

「你……走堂都算啦，仲要黎後花園飲酒？」女生皺起眉頭，將米白色的鬆弛熊背包丟在地上，開始收拾起地上的酒瓶玻璃碎。

「你舉報我未舉報我囉，講咁多做咩姐班長妹妹。」文杰推跌一瓶300毫升的青檸伏特加。女班長掃視眼前同班的他：深啡短髮，滿是瘀傷的臉頰，沒扣鏤的襯衫上盡是鞋印……

「杰……你同人打交？搞到周身傷……」女生臉露揪心。

「喂你，我飲酒打交又關你咩事姐，道德塔利班。」男生擦著鼻子，一臉輕蔑漠然。

女班長聽罷臉色一沉，從鬆弛熊背包掏出中文作業：「特登留比你，成個禮拜都唔上中文堂──」

文杰搶過米黃色的《中文樂趣好很多－上》，將之撕破並丟在浸滿青檸酒的地上。

女班長呆望著課本被撕成碎片，鼻子一酸地握緊拳頭：「杰，你好過份啊！我欠咗你D咩啊！」

「你點會欠我呢，」文杰嘲諷著，扭開餘下一支伏特加，「模範生完美架嘛，永遠都係我呢D地底泥欠人架姐──」

「地咩底泥啊，幼稚！」女班長眼泛淚光，「就算老師同學睇你唔起，你唔可以自己爭氣D咩？點解──」

「妖你好煩，你吹得我漲？」文杰將扭開的酒樽向女班長一撥，她的灰裙及右腿瞬間被酒水沾濕──她的眼角亦然。

女孩錯愕地顫抖著，淚永遠往下淌，再無回頭的辦法。

「韋文杰！我討厭你！」

文杰目睹掩臉奔走的女孩，不禁苦笑。

你以為我會在乎？反正討厭我的人，多一個不多。

「垃圾，同我死起身。」

不消十秒，文杰驀然被誰強拖起身，眼看是3B班同班的男生。側邊剷青加劉海黑髮，標準偏瘦的身型，跟自己相等的身高。

是跟自己頗熟的關天翔。

「喂你，你做乜啊！放開我！」文杰半醉半醒地掙扎著，卻被天翔一直拖到天台。防煙門「啪」一聲關上，天台寬敞的欄杆內僅剩對望的兩人。

然後，天翔一拳狠揍文杰的臉頰，文杰失足趴倒。

「做乜咁對韻初？你係咪人黎？」天翔破口大罵。

文杰擦著嘴角的血，對他冷然一笑：「再離譜D我都做得出──」

「折墮。」天翔咬牙切齒，將文杰扯起，「正係識得滿口埋怨，一D作為都冇，懦弱──」

文杰抵不住冷潮，一拳湊向天翔的鼻子。雖然拳速不快，卻仍正中他的鼻子，使他失足倒地。

「多事！關你條電車男乜事啊！」文杰失控地猛打著天翔，拳拳擊中要害，因為他並沒有躲避。

但天翔怎可能來不及閃避，他可是林逸山羽毛球隊的黃牌。

兩分鐘溜走，文杰心力交瘁的靠防煙門坐下，喘息劇烈不已。

「發洩夠，清醒翻喇嘛？」

文杰愣住，斜視著坐到他身旁，被他揍到滿臉瘀傷的天翔。

原來，他剛才是故意讓自己毆打發洩的？但是……為何要這樣？

「你以為我唔知點解你打交？」天翔用襯衫抹著鼻孔如泉的血，喘息不已。文杰聽罷只管錯愕，接著是須臾的死靜。

「原來你都睇到。」文杰歎一口氣。

昨天放學後，文杰才將陳紹才推至牆角狠揍了一頓。

紹才是3B班的高材生，成績長期第一，尤其是數理能力超群絕倫。基於那冷酷的性格和驚人的口才，引來班中不少女生青睞。

而他經常纏著的，是坐他旁邊的葛韻初。韻初是班中模範生，因相貌標緻，加上和藹可親的性格，很受班中同學所歡迎。

韻初本來跟紹才不算很熟，卻因坐在一起上課，漸漸養成一同溫習的習慣。班中同學都吹噓說他倆是天作之合，甚至班主任也會開「他倆是否在拍拖」之類的玩笑。

文杰對此嗤之以鼻，因他瞭解紹才表面才高八斗、口齒伶俐，底裏卻是徹頭徹尾的人渣。他會同時對不少女生搭訕，目的更像是為了佔便宜。文杰亦目睹少紹才在教韻初功課時，甚至會搭她的肩膀。

但真正觸發文杰底線的，是昨天數學課的那件事。

他目睹紹才悄悄將韻初的鋼筆推跌，然後趁韻初趴下撿拾時，猥瑣的用那目光瞧著她裙子的……

「你條禽獸，當小初係咩啊？」文杰怒不可遏地扯著紹才的衣領。

「我唔明你講咩啊杰仔，」紹才猥瑣一笑，「反問一聲，你又當自己係咩啊？韻初條仔？」

「你收爹！」自卑如夢魘竄上文杰的心頭。

其實，只是在嫉妒，不是嗎。

體格不遜的紹才反過來將文杰推跌，用腳狠踢著他：「你即管告比陳Sir、羅Sir、Miss Wong聽囉，你覺得佢地會信你個垃圾咩？」

沒錯，偷窺除了人證並無證據，而只有他目睹事情經過。而重點是，根本沒教職員會相信文杰。

父母早逝，自少缺乏適當教育和栽培。成績長踞榜尾，上次考試除數學科考尾二外，其他都考全班最尾。而數學科考試考最尾的家舜因病缺席才拿了0分。文杰於興趣方面亦一無所長，交際能力卻不能再差，而且經常走堂喝酒，以致被訓導主任捉拿。

而他亦因此遭一眾老師鄙視，鄙視他永遠僅是個「一事無成的廢柴」──老師就是用這涼薄的字眼，他難道叫家長投訴？

他根本沒有家長。

他亦不打算投訴。

他深知自己是廢柴，怎麼還誇獎自己「一事無成」，不敗事也偷笑。

這種被教育制度唾棄的孤兒，還能心存什麼盼望呢？

「哈哈，冇錯，我係垃圾。」

文杰端著青檸伏特加，欲將之塞進嘴巴，卻被天翔阻撓。

「你竟然甘心？」天翔嚷道，「你明明就好緊張韻初，你答我，係咪？」

「關你條電車──」

「答我。」

文杰擱下酒樽靜默片刻，微笑滲出苦澀：「咁又點？」

對，那又怎樣，又可以怎樣。

「反正我係垃圾，何必打擾人呢，哈哈。」文杰別過頭，身軀微微顫抖，天翔一語不發。

沒錯，像韻初這種相貌討好，成績出眾，人際網絡闊的可愛女孩，還有很多絕色景致等著她。出於淤泥的自己，又何必在她的路途遺下污點呢？

倒不如與她保持距離，祈願她會快樂。

「垃圾杰。」

「冇錯，我係。」

兩人維持靜默良久，想必中文堂已完結好一陣子。

「個天睇落好灰。」天翔仰視頭頂的雲，文杰拭抹淚花：「咁都比你發現到，遲D頒翻個諾貝爾獎比你。」

「白痴，你知唔知個天從來都係藍色？」天翔的手指劃過茫茫灰雲，「雲以上既天從來係藍色。係你甘於自困於雲層底下，先會覺得佢灰暗。」

「從來，都係睇你願唔願意飛。」

文杰聽罷愣住，又愕然仰視天空，咀嚼著天翔的話。

「咁夜晚呢，夜晚鬼係藍色。」

「哎呀，求其啦，咁執著做乜姐。」

「垃圾。」文杰揚起嘴角，男生亦然。

「就算整個世界都遺棄你，你都唔好衰比果班人睇。」

「邊本小說既對白黎？咁浮誇既？你憑咩？」文杰道，天翔卻奪過伏特加的酒樽，猛往喉嚨灌，一喝便是幾分鐘。

「咳……咳……」天翔將青檸伏特加擱下，文杰正想調侃他「無料扮四條」時，卻注意到他的雙手正發紅。

原來天翔有酒精敏感？一定很難受吧？怎麼要這樣做？

「就憑我飲曬呢樽酒……咳咳……」天翔抹去嘴角的酒精，將伏特加的樽蓋塞進文杰手中，「同我袋好佢，記住今日發生過既事，唔好自暴自棄。」

「應承我，同我堂堂正正追韻初翻黎。」

「袋住個樽蓋？」文杰愣住三秒，接著失聲大笑，「你條友都幾好笑，對酒精敏感又要飲酒，D行為成個中二病角色咁。」

天翔拉開防煙門，文杰禁不住道：「喂你，你何必搞咁多野說服我？」

「冇啊，純碎手痕搵條友隻抽下。」

然後，天翔補上一句。

「做兄弟既就咪問咁多喇。」

文杰瞧著漸遠的背影，又察看手上的樽蓋，泛起複雜的情緒。

「等等。」

「做乜？」天翔回眸，看著欲言又止的文杰。

「你個樣好毒，真係好似電車男。」文杰將那句話吞了回去。

「多謝分享。」

天台剩下文杰一人。他端詳著那散發淡淡酒澀的樽蓋，再仰望灰灰天際。

雲外的天空，是蔚藍的嗎？

「做兄弟既就咪問咁多喇。」

文杰終究微笑，將承諾儲起，將那句說不出的話留住。

然後，將樽蓋塞進口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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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車男，  別自作聰明了，以為單憑那幾句話便能說服我？10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Cbnhh3QJ
            從沒告訴你，其實我是患有嚴重學習障礙的，我又何嘗沒有嘗試過突破自己呢。10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jOIya7rn
            你那些激勵的說話，我早已對自己說過無數遍了。10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KZf11H7Ul
            像我這種被社會唾棄的人，不管怎樣努力亦是徒勞的。10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CyZI8UJM
               雖然有點不負責任，但還是要說，韻初的事情還是無法辦到了。10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2Ok9DHCh
            相比起擁有，我還是比較想她幸福呢。10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QCFBwRVL
            若果我有天離開了，記得幫我照顧好韻初那傻妹，她其實是個大喊包，遇到丁點困難便會崩潰，哈哈。10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y02shd3B
            還有，那天你揍得太大力了吧，害我嘴巴腫了整個星期，你以為我忘記了嗎。10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0LqDSHnS
那天本來不想笑你是電車男，可有些肉麻說話還是說不出呢。

真想不到會遇到你這個白痴，願意費時間鼓勵我的，不是白痴是什麼？

我就只有你這個兄弟了。10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2cGEU5JrR
對不起，我守不到承諾了，就讓我自棄吧。10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wAW1iEbs0
但感謝你，感謝你這臭小子揍了我一遍。

被離棄於孤雨裏。

棄自己於禍海的，其實是自棄而已。

＝＝

「對唔住，但多謝你。」

為什麼沒有人救他。

203號房間迴盪著夢魘般的死寂，氧氣如被抽光般，讓我喘不過氣。

我恍然若失地瞧著地磚上的樽蓋，在淡黃照射下，還是看到它表面的水滴。

不是酒，是不慎淌下的淚，比伏特加還苦澀。

文杰死了，被一名斧頭男殺死了。

拳頭用力握緊，用力得要抓破手掌肌膚，哀緒均化作極端的仇恨。

「我要殺咗你。」我狠瞪著半敞的門，門外的漆黑以無聲回應，相信拖著文杰屍首的兇手已走到很遠。

「翔……翔哥哥……」身後的床底傳來小穎的呼喚。

我不清楚兇手殺人的目的……我甚至不清楚兇手正前往哪裏……但唯獨一件事情是清楚不過的。

一定要殺掉他，讓他品嚐同等的苦楚。

我猛力咬著下唇，站起來逕自往門口走去──

「天翔你做咩啊……」芊琴從後試圖阻撓我。

「殺咗個兇手。」我甩開芊琴白滑的小手，猶疑不決地握緊門柄，是冷冰冰的觸感──

千琳憂心忡忡的步近我：「翔仔你唔好咁啦，你貿然出擊，未只會……」

反感滲透全身，驅使我回過頭掃視眾人。

這班人怎麼如此犬儒？

「咁唔通睇住文杰白白犧牲？」我宣洩著憤恨，下巴的鮮血，是被咬破的唇淌的，是被割破的心淌的。

「就算你衝出去，都係於事無補架。」千琳揪心的道。

是嗎。

芊琴站在我身後，左手掩著嘴，「天翔，你唔好咁激動先──」

「收聲啊！」我跪下抱頭，強忍腦袋撕裂般的痛，「你地全部都覺得我錯，係咪？」

「唔係啊，唔係啊……」芊琴的身軀輕輕顫抖，臉上滲滿無奈。

「你地點解唔救文杰？」我拭著下巴如泉的淚，「點解要睇住佢死？點解啊！」

「天翔……聽我講……」芊琴步近我，揪心地輕拉我的衣袖。

你們這班虛偽的小人。

「同我走開啊！」

下一秒，我跪倒在冰冷地磚上，呆盯著躺倒地上的女孩。

時間想必凝固了，要不然四周怎會安靜如此。

剛才好像大力推跌了芊琴……怎麼會這樣……

芊琴盯著我，承載不住的淚水從眼角滑下，她……想必很痛吧？

我俯視晃動的雙手，不信數秒前竟做了粗暴至此的事情。

「白痴……成日都唔理生命危險，乜都衝衝衝……」芊琴抽泣著嚷道，「你有冇考慮過人地會擔心架？正一白痴！」

我盯著女孩，思緒倏然清醒，接著是極端的虐心。

虐心，是因為她的心被割了一刀，是因為我住在她的心裏。

我俯視文杰的血漬，不禁詫異自己的懦弱：你已痛失摯友了，怎麼還要傷害自己最著緊的人？

「對唔住。」我讓臉頰染滿了淚，是為了讓自己看得不像施害者嗎？

「白痴！」

我步近芊琴，將她輕輕擁在懷裏：「文杰死咗……我仲係度打你……好好好對唔住……係我既錯……」

「走開啊，你……」芊琴嘗試推開我，最終卻只是躺在我懷裏哭道：「我好驚……」

眾人都很怕，是吧？

「翔仔，千祈要保持清醒，」千琳開口，「我地係安和醫院越耐，似乎精神狀態會越差，越黎越暴躁……」

「嗯？」我愣住，剛才的確突然變得暴躁，突然很討厭同伴，腦海甚至現出一把厭煩的聲音……

那麼，我是正在被侵蝕嗎……不行，我還要帶同伴回現實世界的，一定要撐著……

我抓著芊琴的手：「我地一定會堅持落去，一齊返去現實世界，係咪？」

芊琴先是錯愕地瞧著我，待十秒過去後，終於甜絲絲一笑：「嗯。」

終究恢復理智的我，撿起地上的樽蓋。我凝視它片刻，然後將之塞進口袋裏。

放心，我發誓替你將韻初救回來。

小穎終究竄出床底，腫紅的眼眸注視著角落，「果部係咩黎……」

我一愣，轉身掃視著病房環境。病房內是兩排共六張病床，病床旁都是基本醫療設備，盡頭是個長條形的儲物鐵櫃。鐵櫃約2米高，總共有10個格子，而10個櫃門都是關上的。

而鐵櫃子旁的地上有一個熟悉的物事。我鬆開芊琴的手，走向角落撿起那物事，不禁一愣。

「係……James部對講機。」我看著熟悉的器材。

「我地要儘快搵到Jame仔佢地……既然文杰被襲擊，佢地好可能都遇到危險……」千琳不自禁地扯著裙子，關上了203號房的門。

「但千琳姐姐，就算搵翻大家又有咩用？」小穎抓起那包生活麵包，「我地都係唔知點出去……」

千琳害羞地苦笑：「冇錯……我地要繼續尋找白髮女妖……即係茹霜……既日記，先會搵到更多線索……我有冇講錯啊……」

然後，四人陷入尷尬的死靜。

「同埋好似好奇怪啊，」芊琴掃著身上的污塵，「點解果個斧頭人會拖走文杰……佢會拖文杰去邊……有咩目的？」

對，怎麼之前想不到這一點？

「會唔會……呢個斧頭人就係負責收集屍體？」我忽發奇想道，「我同小穎係1樓廁所果時，廁所外面曾經有具男屍，但呢個斧頭人黎過之後，條屍就消失咗……會唔會好多屍體都比呢個男人收埋咗？」

之前James曾經說過，異世界裏的屍體都會消失，但消失原因卻不詳。難道，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但是，為何要藏屍？

一想起某男人有收集屍體的行為，內心不禁發毛……

「講起黎，我地成日都見到滿地血，但係近乎冇見過屍體……」千琳咬著右手手指，一副慄然的模樣，「唔通係被帶咗去某個地方？」

「咩地方……」我的脊背攀滿悚然。若果這裏是異世界，死後會被送到什麼地方呢──

「咿呀──」

背後突如其來的聲響，如千根針般刺進肌膚。我第一時間撿起電筒照射著聲音發出處──203號病房盡頭。

是那個礙眼的鐵櫃子。

燈光照射下，它其實有點像班房裏的儲物櫃，灰灰髒髒的，殘殘舊舊的……

我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鐵櫃子，臉色勢必蒼白無比。

「翔哥哥……點解個櫃……會自己打開咗？」小穎在旁拉扯著我的衣袖，三魂出竅地躲在我身後。

我也不知道，但剛才每一格櫃子都是關上的──絕對確定。

可現在，櫃子底層的其中一格卻敞開了，裏面是一片昏暗。

我想，不可能是自己打開的。

那是因為，這格櫃子裏有著什麼會動的東西……

我如坐針氈地呆站原地，而鐵櫃與我相距僅數米距離。打開的鐵門裏黑暗無比，若果要看清楚就要站近一點用電筒照……

到底，是什麼？

情緒繃緊的我手握電筒，戰戰兢兢的步近櫃子，每一步都耗盡畢生氣力般。

倏然，那一格櫃子裏傳出詭異的聲響。

「哧哧……哧哧……哧哧……」

我停下腳步，距離櫃子僅三米距離，燈光終於稍微照到了那格櫃子內的情況……

那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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