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我三十三歲,回到了1998年 - Chapter　２４　兼職

在４Ｃ班上完了Ｔ＆Ｔ堂，接著就是小息，我朝男厠走去，有一班男同學不知何故在走廊追逐，我瞧見他們來勢洶洶，一副趕著去投胎的樣子，便站在一旁讓他們先走。

管佳莉從轉角處走出，迎面是一班男生冒冒失失地奔走，她亦站過一旁先讓對方經過，但其中一名男生碰到她手上的畫具，那男生並沒有停下來替她拾回，她只好把散落一地的畫具逐一撿起。

我見狀走上前幫助她拾起畫具，把畫具遞回給她，她輕輕地說了一聲謝謝。

我見她臉現尷尬的神色，有一段放在心內已久的話，終於在這一刻要說出來，我柔聲道：「其實我地做唔成情侶，都可以做朋友，就算連朋友都做唔成，大家都唔需要好似敵人咁，話晒我地最少要喺同一班兩年，我地之間唔需要攪成咁，咁樣只會令大家都好辛苦同尷尬。」

管佳莉聞言只是略一停步，之後便走回班房，我瞧著她的背影，心想我剛才的那番話應該沒有對她做成了冒犯吧？

回到了４Ｄ班房，我發現盛衣貝坐了我的位置，她與宛琳珊在聊天，她瞧見我打算站起來，把位子還給我，我道：「妳繼續喔！我放番啲野嘖！」

很多時候盛衣貝與蕭娟惠，亦會坐在我的位子與宛琳珊聊天，蕭娟惠同樣是個肥婆，但她的性格並沒有像宋蓮那樣厚黑歹毒，所以我容許她佔用我的位置，這一事實足以證明我並沒有歧視肥人。

我把書本放回櫃子裡，無意中聽到宛琳珊與盛衣貝的對話。

原來宛琳珊與蕭娟惠在新都會的上校雞已經當了近兩星期的兼識，盛衣貝亦有興趣和宛琳珊一同做兼職，這時候我不禁插言道：「係呢！依家上校雞做兼職幾錢一個鐘啊？」

自從調到宛琳珊的隔鄰後，我不時把功課借給她抄，我與她的關係稍微熟絡了一點，她對我不再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她道：「好過和宜合道嗰間麥噹噹，嗰間麥噹噹得十三蚊個鐘，但係我嗰間有二十蚊一個鐘。」

盛衣貝道：「廿蚊一個，一日返五個鐘，都有成一百蚊，而且大家識得有個照應，都幾好喔！」

宛琳珊續道：「有批人走咗，依家缺人，成皇志，你做唔做喔？」

聽見每小時只有二十元，每天工作五小時，才只有一百元，我便不禁卻步，但如果與宛琳珊一同工作苦差亦會變作樂事，我又想以宛琳珊這樣的姿色，如果當那些私影模特兒，甚至願意犧牲色相，我想她幹一次已經多於她在上校雞工作一個月的收入了，由此可見她這刻仍是一個純潔、自力更生的女孩，寧願辛勞地在上校雞賣雞，仍不願當一隻富豪的私家雞。

盛衣貝見我陷入沉思，勸道：「成皇志做啦！連郭左杰同陸泳祥都話要去做啊！」

「吓！係咩！咁我諗下先，睇下就唔就到時間。」

宛琳珊道：「你係做就快啲同我講喇！靜間請咗人就無位喇！」

「係！我盡快覆。」

到了午飯時候，我向郭左杰查問：「喂！乜你打算去葵芳上校雞做兼職咩？你朝早返學前已經去送報紙！你好等錢洗咩？」

「咦！你又知嘅？」

「我聽盛衣貝講嘅，佢話阿祥都去做，佢幾千蚊零用錢，駛唔駛再返兼職啊？」

郭左杰道：「其實主要係幫阿祥製造機會嘖，一齊兼職，增加咗見面機會，佢可以趁機追宛琳珊。」

「哦！咁你去做兼職又係增加見盛衣貝嘅機會，趁機追佢？」

郭左杰笑道；「我唔需要，我已經得咗米嘞！」

我一拳打在郭左杰的手臀上，道：「死仔，收收埋埋！」

郭左杰捂住手臂道：「痴線架你，失驚無神一拳打埋嚟，我都係前日先得米咋！不過我同佢都希望低調啲！」

「咁你幫阿祥追宛琳珊，咁姚少點啊！」

郭左杰苦笑道：「你唔好問我，姚少又無叫我幫手。」

我思前想後，上校雞只有二十元一小時，實在太少，而且我並不想介入去陸泳祥與姚智風爭奪宛琳珊的事件中。

於是我向宛琳珊說：「唔好意思，睇嚟我都係抽唔到時間返兼職嘞！」

宛琳珊道：「依家你話想返我都幫你唔到，你個位我畀咗姚智風啊！」

我聞言愣住了，看來陸泳祥與姚智風將會為爭奪宛琳珊，而展開一場龍爭虎鬥了。

郭左杰每天派報紙的時候，均會從報檔裡多取月亮、生果、方向報各一份回校作為員工福利。放學後，我取了三份報紙的求職版，在學校的圖書館裡翻閱。

由於那個年代尋找工作的途徑，並不像現在那樣流行透過互聯網找工作，及以ＥＭＡＩＬ寄出ＣＶ申請職位，報紙的求職版，就是尋找工作的主要途徑。

柳豔問道：「成皇志，你有功課要做剪報啊？」

我搖頭，正在接受呂靜宜指導數學的楊鳳瑤，道：「成皇志，你覺唔覺得你依排懶散咗好多啊？」

我隨口回應道：「哼，之前都讀過兩次啦！駛鬼再咁勤力咩？」

呂靜宜詫異道：「讀過兩次？」

我聞言暗叫一聲糟，我又不經意說出了一些不刻說的話，立時補救道：「其實我嘅意思係年幾後先會考，唔需要咁早迫得自己太緊嘖！」

在旁的柳豔點頭道：「係啊！我記得我都係中五聖誕節先開始真正去溫書，若果只係要求自己夠分原校升中六，真係又唔駛咁早開始溫書。」

我點頭，道：「學姐就講得啱喇！我又無諗住科科揸火箭，咁早迫得自己太緊反而會令自己有壓力，怕咗溫書，到時仲弊。」

呂靜宜道：「成皇志，你睇緊求職版，諗住搵兼職啊？」

「哦！係啊！我見班上面好多同學都做緊兼職，咪諗住都搵一份兼職幫補下囉！係呢！呂靜宜，妳有無做過兼職啊！」

呂靜儀道：「我試過幫啲小學生補習，原本小學生個媽媽話畀返錢我，但我無要到，咁算唔算做過兼職？」

我道：「吓！妳有錢都唔要啊？咁又難怪，妳依啲大小姐，屋企有錢，邊會在意小小錢。」

呂靜儀沒好氣道：「我屋企唔算有錢，而且啲錢唔係我，係我爸爸媽媽。」

我轉向柳豔道：「學姊，咁妳有無做過兼職啊？」

「有啊！考完會考做過麥噹噹，但係做咗兩星期，經理嫌我廣東話唔正，叫我唔駛返。」柳豔傻傻地笑道。

「欸！麥噹噹廿蚊粒鐘都無，唔做好過做啦！」

楊鳳瑤道：「但係你都未夠十六歲，唔做麥噹噹同上校雞可以做啲咩啊！」

此時，我從報章找到一份時薪不俗的工作，用原子筆圈起，道：「就依份啦！五十蚊一個鐘，又近喺打磚坪街返工，夜晚六點至十一點，返一晚都有成二百五十蚊。」

她們三人瞧見我所指的工作，楊鳳瑤唸道：「兼職夜間空運出口文員？」

柳豔奇道：「但係你唔夠十六歲，佢會請你咩？」

呂靜儀亦詫異道：「依度寫住要有一年相關工作經驗，同埋要識打字、基本電腦應用，你有咩？」

我嘿嘿一笑道：「哦！咁…唔試一定唔得，試就有一絲機會嘛！」

話畢，我走出了圖書館，找到一個隱蔽處，以手提電話撥出報紙上那個求職電話，接聽的是一位女人。

我道：「喂，妳好，請問依度係咪請兼職夜間空運出口文員？」

電話彼端的女人應道：「係啊！你之前有無做過依啲ＰＯＳＴ？」

「有，依一行我好熟架。」

「咁好喔！你聽日朝早九點嚟見工喔！」

「唔好意思！我諗我最快都要下晝五點先嚟到啊！」

「哦！係喎，我地請兼職，你出面日頭應該有份長工做緊，係咪啊？」

「係…係啊！」

「咁好喔！聽日五點鐘，你帶齊野嚟，地址係打磚坪街…嚟到搵周小姐喔！」

在另一個時空的我，曾在機場的空運界打滾多年，儘管年代不同，但我相信我在空運界的經驗足以讓我應付這份工作的要求有餘，但問題是人們是否願意給我這個表面年齡不足十六歲的少年人一個機會？

為了讓我看起來成熟一點，我沒有剃鬍子；而且放學後，我回到家裡，穿上了阿爸的西裝，才去見工。

我按圖索驥找到了那間名為吾萬達的物流公司，我知道自己年齡是最大的致命傷，如果一來我便開誠佈公明言自己不足十六歲，相信我連表格亦不用填，便給人家請走了，所以我要在說出年齡前，盡量表現出自己的優點與長處。

我到達了吾萬達物流有限公司的大門前，一名中年大叔開門給我，我向他表明來意，他指向沙發道：「你坐陣，我去叫周小姐出嚟。」

這是一間小型公司，整間寫字樓大概一千尺，全公司的員工不足十人。

片晌，一名女人年約三十、模樣亦算嬌美，可惜膚質挺差，面上有層油光及兩三顆青春痘，手腳、腰間亦有一點贅肉。

「你好，我嚟見工架！妳係周小姐？」

「係啊！你點稱呼啊？」周小姐伸出手來。

我裝出一副真誠的模樣與對方相握，道：「小姓成。」

周小姐把表格遞給我，道：「成先生，你填咗張表佢，填完畀我，跟住做ＴＥＳＴ，有無問題？」

我點頭，她指了指一張沒人坐的辦公桌，道：「你坐係依度填喔！」

我坐在那張無人的辦公桌填表，剛才開門給我的中年人坐在我對面。

此時，他正以電腦輸入資料，驀地，他嚷道：「咦！點解又入唔到嘅？個keyboard又壞啊！頂！」

正在填表的我聞言走到他的身旁，問道：「咦！發生咩事啊？」

他轉向我，不斷用手撳向keyboard右方的數字鍵，道：「個keyboard成日都係咁，又壞壞地咁，打打下又撳唔到。」

瞥眼間，我已知道問題所在，其實很簡單，只是他按了num lock這個掣，正當我想告訴他之時，一個念頭閃過我腦海，讓我改變初衷，我道：「可唔可以畀我睇下？」

他坐開了一點，我一隻手拿著滑鼠按按拉拉、另一隻手在keyboard上敲敲打打，道：「咦！最新嘅視窗喎！Windows 98嚟喎！多任務操作系統、混合 16位／ 32位喎。」

對方連因為按下了num lock，所以使用不了數字鍵的事亦不知，所以對我口中的話更加不懂，而我的目的就是讓他誤以為我是很有才、很專業。

我趁他分神瞧著電腦屏幕的時候，我偷偷以尾指撳了num lock掣一下，我道：「得喇！依家你試下。」

他再次按著數字鍵，道：「咦！真係得喎！點解會咁嘅！」

「哦！因為咁嘅，Windows 98係一個16位和32位的混合操作系統以及基於Windows 9x內核…」

我繼續說一些Windows 98的特性出來，那時電腦還未完全普及，一個當物流的中年大叔怎會懂得分辨我的話是對還是錯呢？

我瞧見他桌面上的文件，寒暄道：「咦！師兄，ＳＴＮ（＊倫敦史坦斯特機場的機場代碼）走大柴（空運界行內對國泰的稱呼），自己位定人地位啊？」

「人地位，我地細公司，好少自己位。」他問道：「咦！睇你個樣好似好後生咁，之前有無做個依行架？」

我胡扯道：「有，之前我舅父做艇仔，有時將啲貨ＣＯ—ＬＯＡＤ出街，通常ＬＯＡＤ畀非農、遠鐵咁，有次舅父仲帶我去非農交貨，我仲見到濟哥添！」

「濟哥，你都識？不過最近濟哥自己同個德國佬係新機場開新公司，你唔知咩？」

「係咩？有啲咁嘅事？」

我當然是知道，我在０６年的時候入職那間由濟哥創立的好打有限物流公司，１１年，我才離開那間公司，對這間公司的歷史，我還是有印象的。

這時周小姐問道：「成先生，你填完份表未！」

我把那份表格遞還給周小姐道：「填完喇！」

那中年人豎起拇指道：「Venus，依個後生仔掂啊！」

周小姐笑了笑，轉向我道：「依家考打字速度有無問題？係呢？你識唔識打中文啊？」

「識啊！」

周小姐先開啟了電腦，就把一份英文文章和中文文章給我，道：「成先生，你用五分鐘先打篇英文，再用五分鐘打埋篇中文，可以開始未？」

「可以喇！」

周小姐按下了計時器，我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

十分鐘後，我完成了兩項打字速度的測試。

周小姐道：「咦！打得幾快喎！英文一分鐘有四十八個字，中文有都二十九個字。」

這打字速度在當年那個電腦並不普及的年代屬於快，可是在２０１６已經算慢了。

我跟著周小姐來到了她的位置，相信她就要在這裡與我面試。

剛才那份表格我還沒有填上出生日期和年齡，接下來只能夠見招拆招。

我瞧見她桌面上，有一張與一名穿著中學校服的男生合照，那應該是她的弟弟吧！

此時，「細公司」、「人情味」這兩個詞彙在我腦海一閃而過，再加上她桌上的那張照片。

好！一於我就參考丁蟹上庭自辯的策略——打感動。

我與周小姐面對面坐，我瞧見桌上豎起的名牌刻著operations assistant manager／Venus chow。另外，我還留意到周小姐身後有一間獨立的辦公室，在一間千多尺的寫字樓內，擁有一間獨立的辦公室，我從以推測辦公室的主人職位應該在周小姐之上，極可能是吾萬達物流有限公司的老闆。周小姐的位置鄰近獨立的辦公室，加上由周小姐來進行面試，相信周小姐在這公司應該有一定程度的影響力。

周小姐問道：「成先生，你有無英文名？」

「有，周小姐，妳可以叫我做victor。」

「victor，你有無依行經驗？」

「我舅父之前係艇仔，基本上同AIRLINE或者行家BOOK位、打單、埋文件，到pre-alert，統統都識；咩AIRLINE、咩國家、寄咩貨有咩要求？我都熟悉，借位、ＣＯ—ＬＯＡＤ出街、自己位嘅分別；到交ＢＵＬＫ同裝唔同板嘅計算方法，我都瞭如指掌。」

周小姐不斷考核我這一行的知識，我亦詢問吾萬達物流有限公司的事情，基本上我們進行了一場很愉快的對話。

「victor，睇唔出你個樣咁後生，但係對依行嘅行情好熟悉咁，好似係依行打滾咗十幾年。」周小姐翻閱我的表格，奇道：「咦！點解你年齡同出生日期嗰一格無填嘅？」

我瞥著周小姐桌上的照片，答非所問道：「我諗相入面同我差唔多大嘅男仔，應該係周小姐嘅細佬？我睇得出周小姐應該好錫你細佬，我都有個細佬，我明白身為阿哥家姐要為屋企負番啲責任，可惜我無一個錫我嘅家姐，我爸爸媽媽分開咗，阿爸無畀錢我同細佬，阿媽一個女人仔，搬出去住，又要交租水電煤、又要養育我地兩兄弟，最近我舅父生意失敗，我阿媽仲要幫我舅父，作為屋企入面嘅長子，睇住阿媽咁辛苦，我都想幫輕佢，周小姐，其實我得十五歲咋！我知我咁細，妳應該唔會考慮我？其實我無晒辦法先嚟搵兼職。算啦！其實依個只係我自己嘅問題，唔應該麻煩到其他人，我都係返去再諗辦法，打擾晒喇！周小姐。」

從之前的觀察，我認為周小姐是一個富同情心的人，我把自己與周小姐相似的家庭背景道出，希望讓她產生出一種同理心，拉近彼此的距離，讓她不期然站在我的角度去想問題，最後還用上了一招以退為進，在短短的數分鐘裡面，我用盡了渾身解數。

當我站起來，打算離開的時候，周小姐喊道：「等陣！」

我瞧著周小姐，感到她臉上的微表情產生了變化，她道：「我明白你嘅困難，除咗年齡嘅問題，你嘅才能係好適合依一份工，我會盡力去說服老闆。」

「吓！多謝妳啊！周小姐。」

「我係老板面前講野都有啲力，之但係唔保證佢一定請你架！」

「就算最後我地做唔成同事，我都非常感激周小姐對我嘅幫忙！」

「你走先啦！有消息我會通知你架！」

「多謝妳啊！周小姐！再見喇！周小姐！」

第二天，我還沒有收到了周小姐的好消息，我不會懷疑她不去盡力說服吾萬達物流有限公司的老闆，而我亦在面試中的過程中盡了力，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可以做的只有耐心等候。

到了第四天，周小姐仍然沒有致電給我，楊鳳瑤道：「成皇志，如果你仲係想做兼職，不如去做上校雞同麥噹噹啦！你都無做過嗰行，人地講明要一年經驗，邊會請你，你死心啦！」

我沒好氣道：「邊個話我無啊？」

楊鳳瑤反駁道：「你點會有啊？唔通你中三嗰陣就做過物流咩？」

我好像又說錯話，連忙換轉話題道：「係呢！呂靜宜幫妳補咗咁耐數學，妳有無進步到啊？」

楊鳳瑤神氣道：「緊係有啦！你唔信問下靜宜啦？」

我瞧向呂靜宜，呂靜宜點頭道：「其實鳳瑤比起初時，已經有明顯嘅進步。」

楊鳳瑤挖苦我道：「聽到未啊！係你教得唔好咋！換咗靜宜教我，我即刻有好大進步，好明顯係教嗰個有問題囉！」

我道：「呂靜宜，妳好似多咗好多白頭髮。」

呂靜宜緊張地掏出了小鏡子左照右看，道：「吓！真係架？邊度啊？」

我笑道：「妳再繼續教楊鳳瑤數學，遲早變楊過，唔係，係白髮魔女先真。」

呂靜宜聞言知道我只是說笑，白了我一眼。

此時，我感到放在書包內的牛魔王在震動，我拿起了手提電話走出圖書館，在隱蔽處按下了通話掣，彼端傳來了我久候多時的周小姐的聲音：「係咪victor啊？」

「妳好啊！周小姐，我係victor啊！」

「老闆同意咗請你做兼職，佢想見一見你，你方唔方便今日六點前嚟到公司。」

我聞言喜道：「無問題，我儘快趕過嚟！」

回到了圖書館，楊鳳瑤道：「嘩！你仲咩笑咪咪咁啊？頭先係出面執到金啊？」

「又未至於執到金，頭先嗰間物流公司打電話嚟，佢地決定請我去做兼職。」

我瞧見呂靜宜與楊鳳瑤臉現吃驚的神色，不禁得意地雙手豎起勝利手勢喊了一聲yeah！

圖書館管理員，向我作出警告：「依到係圖書館，請同學保持肅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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