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故事 - 新年，一件小事

這是一件大家都經厲過的小事。

只要你生存在世上，便一定會遇見這些事情。

雖然可能微不足度到你沒有留意，但這些事情確實發生著。

「謝謝」這兩個字，含量著多重的份量和時間。

從大學時期開始，時間變多空閒多了，我便會時不時跟我媽買菜，買菜我不懂，我只是幫忙拿東西而已。特別是疫情期間，買一天的菜變成買三天的菜，雙手拿不完的情況也有。

在林立的街市中，其中有一檔我們十分熟悉，因為我們是她的熟客。

檔主是一個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胖大媽，簡稱肥媽，這個稱號不是我們自己作的，而是她主動向我們說的。

「我有一個兒子，和你一樣高！哎呀，他啊！常常在家裡叫我『肥媽』！」她當時很自豪地把這件事說出來，完全不避諱自己的肥胖。

媽媽非常喜歡跟她買菜，每次來到菜市場時，媽媽和肥媽都會重覆同樣的對話。

「買啲咩菜好？」

「菜心啦！夠正氣。」

「好好好，就菜心啦！然後我哋仲要買多一個菜，仲有啲咩菜比較好？」

「就冬瓜啦！」

「好！」

「一斤多一小小得唔得？」

「好！」

買菜的過程非常爽快，討價還價什麼的，不存在的。明明是向同一個人買菜，我嫲買菜卻是完全兩個情況。

「買啲咩菜好？」

「豆角啦！」

「現在價錢貴，唔啦唔啦，買菜心啦！」

「菜心好！一斤多小小……」

「……唔好！」還未等肥媽說完，嫲嫲便摔先打斷她，近乎喊停她︰「十二兩！一斤菜心太多啦！」

「好好好，十二兩就十二兩。」

明明是向同一個人買菜，但兩人買菜時的用語和語氣卻不太相同，加上嫲嫲本來就比較精明，經驗也比較老到，討價還價什麼的，小兒科。而媽媽買菜時實在太爽快了，什麼都喜歡說「好！」總感覺很容易被騙。

我跟著嫲嫲買菜時，我的底氣非常強，但跟著媽媽買菜時，我總會在背後扮惡人，難聽點就是想討到更多好處，特別是對著肥媽。

我其實並不討厭她，但是買菜卻總要有所防範，對著她，心裡總有條刺。

事情發生在新年前。

「給我的？」我指著自己，像是聽錯了。

肥媽沒有說話，只是點著頭。

我看了媽媽一眼，直到她點頭，我才敢收下來。

「謝謝。」從來沒有親戚以外的人會給我利是，非常的令我措手不及，四方形的紅包，顯得格外珍重。

從來沒有想過會從她手中得到這封利是，雖然利是的外表溶爛又殘舊，看得出她用了上一年用過的紅包，捧著這暖烘烘的利是，感覺心裡的刺卻被溫暖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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