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決定向我坦白？」
「學長你有聽說過一個說法嗎？」我緩和自己的情緒，盡可能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像是表白，「『沒有結果的初戀』對大腦來說就只是一項『未完成的事情』，而未完成的事情會讓大腦更印象深刻，所以人總會對初戀產生一種近似遺憾的惦念。」
「所以妳覺得我對妳來說也只是一項未完成的事情？」
他的話語出奇地平穩，情緒似乎並無波動，難道他是單純想跟我討論這項理論？
「不是，是我試圖用這種有根據的理論來說服自己。」這樣說夠明顯了嗎？
「那妳聽說過另外一個同樣有根據的理論嗎？」
他該不會真的是想跟我進行一場學術性的理論研討吧？正當我懊惱自己居然用這種方式來開頭時，他的話語響起。
「初戀，就像是某個從未吃過鹽酥雞的人卻在某次意外吃到了，除非那人是素食主義，否則那銷魂滋味是怎麼樣也忘不掉。」
我愣了幾秒，一時無法將這話和他所謂的『同樣有根據的理論』給連結起來。
「妳該不會真的相信這是什麼外國著名心理學家的研究理論吧？」
他自喉間發出輕笑，我有些惱羞，怎麼聽都覺得他說的『外國著名心理學家的研究理論』是在酸我的初戀理論。
「緗檸，我不管到底哪個理論才更正確，我只知道我喜歡妳，我對妳的感情一直都未變過。」
他收起笑意，嚴肅真摯地說出這句，而我也決定回以坦率。
「當我們再次相見的那天，學長你問我願不願意接受你的感情，其實我很開心，只是我害怕接受，我害怕回憶中的這段美好初戀若真實現了，會不會並不如想像中的那樣美好，也害怕如果學長發現其實真正的我並不是你想像中那樣的話該怎麼辦……」
「那真正的妳是什麼樣子的？」
「我明知道我自己對學長從來沒放下，卻還是接受另一段我並不心動的感情，我以為我就算沒辦法忘記你，也能有談戀愛的資格，但其實我根本不懂什麼是感情，我只想透過一段陌生的感情來試著忘記你。
我的上一段感情在外人面前的確跟一班情侶沒什麼不同，他也沒有不好，但我並沒有如預期地感受到戀愛中的那種幸福，唯一有的不過是和其他女生一樣，都有和男生交往過的經驗。
分手是我提的，但原因並非是我察覺我自己並不愛他，而是有次我們因為一點小事爭吵，他翻了我所有的東西，他找到我藏起的盒子，盒子裡面是我留下來有關於學長的秘密，大學宿營的遊戲名牌、活動手冊、寫有你手機號碼的紙條，還有你送我的那張秘密紙條。
這也是為什麼他能找得到你的原因。
但我那時並不知道學長也被他騷擾，我只知道他一直傳訊息給我的家人朋友，說他不願意和我分手，讓他們勸我不要和他分手，甚至還去我上班的分行鬧，鬧得人盡皆知，他想讓我沒辦法繼續在分行待下去，而我的確被他鬧得差點要離職，我沒有臉面對同事和主管，但最後我也只是被調單位。
雖然他做過這些瘋狂的舉動，但我也沒資格怨恨他，一切都是我自找的，如果我當時不和他在一起就不會有之後的事情。
不過還好他現在放下了，也還好我朋友並沒有因為這樣遠離我，也還好──」
「還好，一切都還來得及。」青翡接下這句話。
我的眼眶瞬時紅了一圈，上一段感情也過去那麼久了，分手那時沒哭、被鬧到差點丟工作時也沒哭，現在卻哭了。
「所以妳今天下班時那麼難受和這些事情有關係嗎？」
我訝異抬眼，他有發現我那時的不對勁？
「嗯？」
「嗯……就碰到之前的同事。」我並不想細說白氏她們到底說了哪些。
他沉默片刻，我亦是沉默，說了這段不堪回憶，我知道自己不該希望他能接受，只是……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對不起，妳發生那些事情的時候，我卻沒有在妳身邊保護妳，就算我當初猜到傳訊息給我的人是他，而我卻連關心都沒有，現在聽妳說這些，我很心疼。」
他伸手輕撫著我的手背，那手掌傳來的溫暖與安心讓我徹底釋放所有情緒，自眼眶不斷湧出酸澀，我伸手想抹淚，卻被他握住，佈滿淚水的臉頰被他的手心貼住，我慌著避開他的溫柔。
「我沒事，我只是──」
「在我面前不需要任何偽裝，想哭就哭。」
我的淚拼命地掉，而他的手心熱得似要將我吞噬，「這是我自己要面對的，和學長沒有關係，現在事情也過那麼久了，我哭也不是因為還覺得難過，我只是──」
他吻上我，唇瓣沾著臉頰上的淚，淺淺一吻後他輕輕說著：「妳只是願意讓我成為妳的依賴，就像大學時妳拉著我的外套那樣。」
我再也不是那時的黃緗檸了，如今的黃緗檸想要方青翡更多，我拋開矜持，跪起上半身仰頭將唇湊上，主動回吻他，他的唇果真如自己想像，炙熱得能燒乾所有理智，我將雙手環上他脖頸，沉溺於他的柔情。
他吻得十分輕柔，像是要把這幾年的思念細細表達，循序漸進地用唇瓣磨著我的，將舌尖探入後漸漸釋放力道，我卻有些承受不住，呼吸開始急促，直至有些喘不過氣他才稍稍放開唇齒，而吻卻不斷，自唇邊吻過臉頰，最後停在耳邊。
「緗檸妳這是願意接受我了嗎？」
他此刻的嗓音格外低啞，而我卻還停留在方才被他吻時的愉悅感受，那種彷彿全身都被熨斗熨過的灼熱，又似倘佯在一池春水中那樣暢快，原來這就是和喜歡的人親吻的滋味，遠遠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意亂情迷。
「這種事情我只對學長一個人做過……」
我靠在他肩上，羞得不知所措，卻也深知接下來會發展的後續，然他卻是在我頰邊落下輕輕一吻，起身將我抱至床上，柔聲說了一句：「晚安。」
見他說完還真轉身欲走，我下意識伸手拉他，脫口而出就是一句相當赤裸地引誘，「學長你是想讓我今晚失眠嗎？」
他牽住我的手，上床將我摟入懷裡，回以無盡纏綿的深吻，再無顧忌。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H2lRBv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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