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桶與小籠包～喵～ - 第十九章：有意思的不自由

五月的時候，天氣很熱。

全球在溫室效應的影響之下，每一年的夏天都提早降臨。

除了三四月，被範大律師「算賬」之外，小籠包在五六月都十分勤奮地準備以及迎接考試。

果然，努力的結果沒有白費啊。小籠包在七月的時候便收到大學的錄取通知了。因此，在別人頻頻找學校之時，可以毫無壓力地過暑假。

範大律師為了不讓小籠包住大學的宿舍，迅速地決定搬家！

「哥哥，其實……窩可以住宿舍啊。」竟然為了臨近學校而搬家，有點太小題大作了！

「不行，如果長期住外跟讓人學壞了怎麼辦？」我才不要和小籠包分開呢！搬到宿舍？開玩笑！豈不是變成遠距離戀愛了？

範統妙拿著地拖擦呀擦呀……暗忖，自己還要和小籠包這樣這樣～～那樣那樣呢！

咳！光天化日之下啊，範大律師你到底在想什麽啊？

蕭龍寶正在收拾新家的東西，將紙皮箱打開，拿出水晶裝飾小心翼翼地放在電視機上面的玻璃櫃子上。聽到哥哥的話，不禁一笑。

嘿嘿！也太擔心了吧。

「哥哥啊……窩不是小孩子啊！」

「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小孩子啊。」正在擦地的範大律師，抬頭，眼瞄深情，說：「是要用來疼與愛的。」

蕭龍寶臉上染上笑意，看著哥哥大人拿著地拖努力地擦地板，走上去幫忙。

「窩來吧！」

順手去過拖把，卻被範統妙拒絕了，「不行用了，我拖吧，你去將那邊的櫃子擦一下。」，修長的手著了指了門邊的鞋櫃。

「哦哦。」小籠包乖乖跑去了。

範統妙看著小小的身影在忙啦忙，心裡暖熱。但是……這樣的關係到底可以維持多久呢？想到這裡，他不禁煞有其事地說：「小籠包，我想問，你選擇這樣的我，會不會後悔？」

「啊？」正自倒水入花瓶的蕭龍寶沒有仔細聽。

「我是說……想問你，我的年紀大你一大半，又是男的，真得可以被人當成戀愛的對象嗎？」

蕭龍寶停住動作，抬頭一看，便看到範統妙放下拖把，眼眸深深地凝視著他。

那是怎樣的眼神呢？

似是不安又似是詢問……在期待一個早已明明白白，卻又追根到底的答案。

微微一笑，昔日死胡同說過的話，浮現腦海……

「嗯嗯，不管你是哪一種的檸檬茶……窩都愛啊。」毫不猶疑的語氣，堅定的答案，

本來等著答案的範統妙，猛地一愣，「哦哦，原來你喜歡喝檬茶呀！」

天氣這麼熱，都忙了快兩個小時！我竟然忘了買飲料啊！

慨嘆自己的大意，很明顯誤會了小籠包的意思。

然而……

對呀。他當然愛哥哥啦！小籠包也沒有明白過來，還是照樣點頭，在心裡還以為對方在問，喜歡與否的問題。

「我們一起去買檸檬茶吧!」

「啊？」

「怎麼突然不想喝啦？」

「不不，窩想，不過……不用買。」蕭龍寶終於意識到對方誤解他的意思了。

「那去哪裡喝呀？」擁有精明大腦的範大律師第一次遇到難題！

「這裡！」

蕭龍寶走上前，傾身向前，輕輕點了一下範統妙那唇邊，帶著害臊的笑意，笑道：「窩『喝到』啦！」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精明的範統妙會意過來，勾起嘴角，「那我也要喝哦！」

回親一下，範統妙抱著小小的身軀。

兩人甜甜蜜蜜的。

「咳咳咳！」

「咳咳咳咳咳咳！」

「小白臉，你再大聲一點啊！」

「我已經咳到嗓子啞了，可是他們就是聽不到啊！」而姓範的已經進化在白天無視他人和小包子親熱的地步！

被範大律師以「今月出雙倍薪金的條件」而引誘過來幫忙清理收拾新家的爾郎辰和紅如花正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算了，我覺得還是當作看不見算了。」爾郎辰心裡想起一件事，提議道。

上次啊……

他在辦公室的百葉簾的細縫看到蕭龍寶切一個梨子，範統妙竟然說：「不要分梨，分梨分梨……聽起來像是分離，多不好聽！」

呃……當時，他真是有點嚇到了。

姓範竟然說出這麼迷信的話？而且，當時紅如花也聽見了，立刻在他耳邊說：「阿辰，我們的是桃子，沒有關係！」

當時，他們正好吃完午飯，正好前幾天有客人送了水果過來當謝禮。所以在辦公室之外，他們像房間裡面那個姓範的一樣準備吃水果。

看著……紅如花拿起刀子切桃子！

分桃！分桃！斷袖分桃。

汗……他竟然想到這樣的成語！

汗，眼前的是女人的啊！雖然某個程度上，這個女漢子和男人沒啥分別。

爾郎辰阻止心裡的回憶，回嘴道：「我的臉一點都不白。」所以不要叫我小白臉！

「也是呢，最近你經常在法庭和公司兩邊跑，還真有點黑！曬得太多太陽了！」聽到自己女友的話，現在爾郎辰的臉還是真是黑！無敵黑！黑透了！

而且啊……

「小黑臉，你變懦弱了！」

紅如花最近跟史湖瞳成為了好姐妹，對他的稱呼啊，由「阿辰」退化到貶義詞。

「……」

「你以前會勇敢反抗老闆的！」紅如花說出心裡的感受。女人啊！在交往一段時間，就會發現男友的缺點，然後在適當的時候，不停挖出……

「……」

爾郎辰默默地忍受著女友的怪責，在對方說了接近半個小時「你以前會怎樣，現在卻變成這樣」的論文後，他小聲道：「其實，要反抗姓範的有多難？只不過，最近我在供樓，才交了首期。如果，反抗範統妙，而被他炒了……」

那麼，我到時就變成真正的小白臉，你養我吧！

猜得出男友的深意，紅如花立刻轉變態度：「哎呀！我們還是當作看不見啊！」

嘿！女人果然是善變的！

「你們果然是不值得信任的！」此時，某位律師大人的聲音響起。

「請你們幫忙，竟敢偷懶？」

範統妙看著站在大廳的兩人，態度不悅，聲線不悅，他緩緩地說：「看來那雙陪薪金……」

一旁的蕭龍寶看到爾郎辰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便大喊：「哎呀……窩的腿磕傷了。」

範統妙立刻很緊張，回頭：「哪裡哪裡？幾時弄到的？」

「不知道啊！」

蕭龍寶向爾郎辰他們眨眨眼，手從背後拿出一隻紅色圓珠筆。在哥哥大人看不到的時候，伸伸舌頭。

原來是裝的啊！

爾郎辰，紅如花佩服起來了，到底何時小包子變得這麼厲害啦？

然而在很久的以前，提起這件事，爾郎辰便語帶諷刺範大律師。

「你們的關係就是球拍和網球吧！」

「不管你到底哪個高度……小包子永遠高你一寸……」你注定被他吃定啦！面對爾郎辰興致勃勃的評論，範大律師面不改色，十分鎮定，淡淡道：「我

願意當網球。」

有時候，被騙也是心甘情願的。

「哥哥，你教這個方法很容易明白呢。」

在爾郎辰他們回去了，晚上降臨的時候，蕭龍寶正在書房裡做練習。他蓋上本子，笑了笑：「哥哥你對窩這麼好……又教窩做作業，又疼愛窩……雖然現在，窩沒有能力，但長大後，窩一定會還錢的。」他不會這裡白吃白喝的！

「不用……」

他們之間還計較什麼啊！範統妙不以為然，抱著坐在大腿上的小籠包，臉蹭了蹭那小臉幾下，說：「你平常也有幫忙做家務。」所以，哪裡來白吃白喝啊？

「那只是利息啊。」跟律師在一起久了，小籠包便變精明了，覺得自己做得不夠，所以……

「錢一定要給。」雖然他們是戀人，有時候還是分清楚一點比較好！

沉思了一下，範統妙見對方堅持，便說：「好吧。」語氣再頓了一下，帶著輕輕地笑意，氣息吐納過蕭龍寶的耳邊吐氣，沉穩而低沉的聲音，蠱惑一般……

「不過……不用給錢，給人就好了。」

這個抵債方法啊，當天晚上，範大律師簡直連本帶利地討回了。

十月份，範統妙遠赴上海搞生意。

近年遊戲市場發展十分逢勃，看準商機，範大律師打算在外地設公司。巧合，以前的客戶也有意投資，大家一起去看地段。

連續兩個星期沒有見到小籠包，範統妙啊！心裡啊！思念啊！

回程坐在飛機上，吃飛機餐時，正巧有榴蓮雪糕，就叫了一個。而坐在一旁的爾郎辰疑惑了。

「你不是說過榴蓮超級臭，不喜歡吃的？」

超級臭？也許吧……不過……範統妙沉溺思緒中。

兩個星期前。

蕭龍寶在商場看到榴蓮想買的時候，他皺眉，低聲說:「臭級水果。」很臭不喜歡！

「超級水果！？」眼前一亮，蕭龍寶興奮道：「果然要買一個嘗一嘗啊」一定超級好吃！

當時，他是怎樣的表情呢？當然，啞然失笑啦。

範統妙笑了笑，「有時候，嘗一嘗也不錯啊。」最少，榴蓮讓他想起小籠包了。

面對對方的明媚笑容，爾郎辰不解，不過也不打算深究。但是，在快要下飛機的時候，範統妙突然問：「你覺得學生最想要什麼？」

「幹嘛？」突然問這種問題？

「你答就行！」

「……期望每天都是星期天，然後將作業扔到垃圾箱裡去。」爾郎辰覺得以前自己當學生的時候，最想做就是這件事。

「……第一次知道你是這麼有分析能力的人。」雖然分析不錯，卻答不到他的問題。

「為什麼你的稱讚都是帶著刺的？」不能動聽一點嗎？

「沒門。」範統妙不假思索回答。

「……」

就是這樣，爾郎辰毛了，一直跟範統妙爭論他是一個有內涵的人。一直爭論到下飛機，還沒完沒了……還從爭論演化到範統妙的人格問題與愛情。

「小包子怎麼會看上你這個人格有問題的人！」

爾郎辰感嘆，隨後又好奇地問：「你到底怎樣追到小包子的？」該不會是霸王強上攻吧？

呃……按照姓範的性格，這個機會很大！

陷入自我猜測中，爾郎辰猛然聽到：「應該是忽悠吧。」

……忽悠？

猛地抬眼，範統妙已經很快地走在前頭，爾郎辰追上去，重覆道：「忽悠？」

範統妙頓了一下腳步，瞄了眼身旁的人，想起自己對小籠包哄哄騙騙的行為……呃……

他再次總結為：「忽悠。」

果然，立刻引來爾郎辰極度嚴重鄙視的眼神。

「你竟然欺騙純真少年的心！」果然是無恥的人啊！

範統妙不應他，拉著行李站在機場的出口，反而再次問：「學生最想要什麼？」

「幹嘛？又問這個問題？」剛才他不是回答了嗎？

「小籠包最近成績不錯，我想送點東西給他。」所以，要參考意見。

爾郎辰一聽，站在原地繞著他轉了幾圈，搖搖頭，喃喃自語：「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以前……不像啊……」

「不像什麼？」

「不像會全心全意愛上一個人，還會認真考慮禮物！」爾郎辰想起以前對方對娶老婆的回答：

老婆？要來幹什麼？我可不想被人管銀包，管自由……

幾年前，範統妙不可一世地說。

幾年後，爾郎辰問：「你的自由，你的瀟灑呢？」

範統妙沉默了一下，緩聲道：「哎呀……你真不會變通。做律師這樣是不行的！」

是你太善變好不好？

爾郎辰沒好氣地說：「以前是誰說要當沒有腳的小鳥啊！」

現在你這沒有腳的小鳥，竟然停留了！還不是停留在異性身上，而是同性耶！

「你們在說什麼？什麼沒有腳的小鳥啊？」來飛機場接機的蕭龍寶剛巧走到他們面前，剛巧聽到，於是好奇了。

蕭龍寶沉思了一下，無比認真地說：「沒有腳，小鳥會死的！」

一秒，兩秒……

爾郎辰爆笑：「哈哈！我終於知道你被他打敗的原因了！」將這「極品」當成「珍品」生活不無聊啊！

爾郎辰拍拍範統妙的肩旁，說：「難怪你要做一隻被困住的鳥！」淪陷啦！淪陷了啦！

範統妙微笑不語，牽起蕭龍寶的手，往前走。

蕭龍寶好奇地問：「哥哥，你們剛才到底在談論什麼啊？」

「自由與不自由。」

「呃……所以結論？」

此時，爾郎辰正好追上前。

藍天之下，範統妙笑語盈盈，輕聲清晰而明亮：「有時候……有意思的不自由，比起沒意思的自由好多了。」

當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失去自由；

當愛上一個對的人的時候，卻也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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